“同心果”的风暴席卷网络,叶家山的热度空前高涨。苏晚晚的手机几乎成了热线,订单咨询的铃声此起彼伏,全是冲着叶梦情那神奇的果子来的。村委会办公室里,楚潇潇正和苏晚晚焦头烂额地处理着预售的后遗症——如何解释产量极其有限,以及安抚那些没能抢到首批“纪念款”而哀嚎的网友。
“晚晚,你确定梦情姐的小圃里…就剩这三对了吗?”楚潇潇看着苏晚晚小心翼翼捧出来的最后三对粉嫩果子,感觉头更大了。这玩意儿根本无法量产,完全是叶梦情在失忆前用异能和心血培育出的特殊品种。
“千真万确!”苏晚晚苦着脸,“我翻遍了每一片叶子,连刚冒花苞的都算上了,就这些了。剩下的,得等梦情姐恢复记忆或者…再培育出来。”她看了一眼窗外小院里,正安静坐在藤椅上,好奇看着林倾城指尖凝聚出一个小水球逗弄的叶梦情,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一阵充满委屈和烦躁的低吼声,伴随着小孩子的软糯劝说,从隔壁叶家小院传了过来。
“雷狼乖,这个可好吃了!你看,肉肉!香香的肉肉!”叶小宝踮着脚尖,努力把手里一个印着可爱小狗图案的狗粮罐头,往雷狼鼻子底下凑。
威风凛凛的雷狼,此刻却像个闹脾气的大孩子,硕大的脑袋高傲地扭向一边,喉咙里发出“呜噜噜”的拒绝声,嫌弃地用爪子把那罐头推得更远。它那身原本应该流光溢彩的鳞甲,因为之前硬抗八岐大蛇毒雾和天雷,不少地方焦黑卷曲,甚至秃了几块,配上这副“拒食”的傲娇表情,反差萌得让人忍俊不禁。只有尾巴尖上偶尔跳跃的一丝细小电弧,昭示着它体内蕴含的强大力量。
“这是镇上宠物店最好的罐头了!老板说城里狗狗都爱吃!”叶小宝不死心,又换了一个牛肉味的。
雷狼连眼皮都懒得抬,直接用鼻尖喷出一股带着细微电流的气息,把罐头盖子“啪”地掀飞了。里面的肉块散落一地,它闻了闻,打了个响鼻,满脸写着“就这?”。
“哎呀,小宝,别折腾雷狼了。” 叶小凤抱着一个比她脑袋还大的桃子啃着,含糊不清地说,“雷狼才不吃这些‘凡俗饲料’呢!它只吃爸爸给的亮晶晶的石头(灵石)和妈妈种的最好的果子!”
“可是…可是爸爸给的石头快吃完了呀!”小宝委屈地扁扁嘴,大眼睛里蓄满了水汽,“姑姑说灵石很珍贵,不能随便给。我想给雷狼买好吃的…”他心疼地看着雷狼身上秃掉的鳞片,“雷狼受伤了,要吃肉肉才能长新毛毛!”
雷狼似乎听懂了小宝的关心,低吼声柔和了些,用巨大的头颅轻轻蹭了蹭小宝的脸颊,把他蹭了个趔趄,但眼神依旧坚定地拒绝着地上的狗粮。
“噗嗤!”苏晚晚被这一幕逗乐了,暂时从订单的烦恼中抽离出来,“小宝,雷狼大人可是能吞毒雾、引天雷的上古异兽血脉,你让它吃狗粮?这跟让龙神大人去啃窝窝头有什么区别?”
楚潇潇也忍俊不禁:“看来咱们叶家山的‘顶流网红’,伙食标准确实高。”她看着雷狼那身混合着威猛与滑稽的造型,忽然灵光一闪,“诶,晚晚,你说…让雷狼给咱们‘同心果’代言怎么样?‘上古灵兽雷狼倾情推荐——叶梦情培育神奇同心果!’这话题度绝对爆表!”
苏晚晚眼睛一亮:“好主意啊潇潇姐!雷狼现在人气可高了!不过…”她看着雷狼嫌弃地用爪子扒拉着地上的狗粮碎屑,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前提是得先把这位大爷伺候好,它现在这状态,怕是不肯配合拍广告。”
小宝听到“代言”、“广告”几个字,似懂非懂,但敏锐地抓住了重点:需要灵石喂饱雷狼!
“小宝知道!”他挺起小胸膛,大眼睛亮晶晶的,“小宝去赚钱!给雷狼买亮晶晶的石头!” 说完,也不等大人反应,一溜烟就往外跑。
“诶!小宝!你去哪儿赚钱啊?”苏晚晚喊了一声,但小家伙已经跑没影了。雷狼见状,立刻站起身,迈着优雅又带着点焦躁的步子跟了上去,庞大的身躯带起一阵微风。
* * *
叶家山镇中心,小小的街心公园。
叶小宝把他的“赚钱大计”付诸行动了。
他指挥着雷狼蹲坐在公园最显眼的花坛边,自己则站在前面,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一个破碗(疑似张翠花家喂鸡的),奶声奶气地吆喝起来: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呀!超级厉害的上古灵兽雷狼表演啦!会打雷!会发光!还会…还会卖萌!给钱就给看!给亮晶晶的石头最好啦!”
雷狼:“……” (眼神死,一脸“本大爷为何沦落至此”的屈辱)
小宝的吆喝加上雷狼那极具视觉冲击力的造型——尤其是那身焦黑秃毛的鳞甲,在阳光下格外醒目——瞬间吸引了路过的镇民和几个好奇的游客。
“哟,这不是小宝吗?你家雷狼咋成这样了?”
“哎呦,这大狗狗…狼?是受伤了吗?看着怪可怜的。”
“上古灵兽?真的假的?小朋友,它会干啥呀?”
有人掏出手机拍照,有人往破碗里扔了几块钱硬币。
小宝见有人给钱,更来劲了:“雷狼,快!给大家喷个小闪电看看!”
雷狼翻了个白眼,极其敷衍地从鼻孔里“嗤”出一缕几乎看不见的电火花。
“哇!真的会放电!”游客惊呼。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小宝拍着小手。
雷狼被围观得烦躁,低吼一声,尾巴不耐烦地甩动,带起的风把一个小孩子的气球刮跑了。小孩哇哇大哭。
“雷狼,别生气嘛!给,吃个果果!”小宝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小仙果——这是他从自己那份省下来准备给雷狼的。
雷狼看到仙果,眼神才缓和了一点,舌头一卷就吞了下去,身上的电弧似乎都温顺了一些。这一幕被游客拍下来,上传到网上,#上古灵兽雷狼街头卖艺为哪般#、#心疼秃毛雷狼#的话题开始酝酿。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藏青色制服、戴着红袖章的身影,骑着辆旧自行车,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
“哎!那个小孩!干嘛呢?!” 中气十足的吼声响起,是镇上的老城管王大爷,“谁让你在这儿摆摊卖艺的?还带着这么大只…狼狗?!影响市容!赶紧收了收了!”
王大爷嗓门洪亮,气势十足。小宝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抱紧了破碗:“我…我没摆摊!我在给雷狼赚饭钱!”
“赚饭钱也不行!公园是大家休息的地方,不是给你搞杂耍的!”王大爷停好自行车,就要上前没收“道具”——那个破碗。
小宝一看“饭碗”要被抢,急了:“不要抢我的碗!这是给雷狼买亮晶晶石头的!”
雷狼虽然嫌弃卖艺,但更护短。看到有人凶小宝,还要抢东西(虽然只是个破碗),它立刻站了起来,庞大的身躯散发出无形的威压,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吼,金色的竖瞳冷冷地盯着王大爷,尾巴尖的电弧噼啪作响。
王大爷被这气势吓得后退一步,但职责所在,还是硬着头皮指着雷狼:“你…你这大狗!不许吓唬人!再不走我叫人来把它抓走了啊!”
“不许抓雷狼!”小宝尖叫一声,跳起来就抱住雷狼的脖子,“雷狼快跑!”
雷狼早就待得不耐烦了,得到“指令”,低吼一声,叼住小宝的后衣领往背上一甩,四爪发力,化作一道带着残影的银灰色闪电,“嗖”地就窜了出去!
“哎哟!”王大爷只觉一阵狂风刮过,帽子都被吹飞了,再定睛一看,一人一狼已经跑出几十米开外,只留下被风卷起的落叶和那个孤零零的破碗。
“站住!别跑!”王大爷气急败坏地扶正帽子,蹬上自行车就追。可他一个普通人,自行车哪追得上能引天雷的异兽?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银灰色闪电在小镇狭窄的街道里左冲右突,灵活地避开行人车辆,一溜烟消失在通往叶家山村的岔路口。
“呼…呼…这小兔崽子…还有那…那是什么怪物狗…”王大爷扶着自行车气喘吁吁,看着手机里拍下的模糊照片(主要是雷狼逃跑时带起的烟尘和一道银灰影子),又气又无奈。他捡起地上的破碗,里面还有几枚硬币和一张五块钱纸币。
“赚饭钱…”王大爷看着碗里的钱,再想想刚才那“大狗”嫌弃狗粮的样子,以及它叼着小宝逃跑时那非人的速度,挠了挠头,“现在的孩子…养的宠物都这么离谱了吗?”他摇摇头,把破碗和钱收好,准备下次见到小宝再还给他,顺便好好说道说道。
* * *
叶家小院里,雷狼驮着惊魂未定又有点小兴奋的小宝冲了回来。
“爸爸!妈妈!姑姑!城管爷爷追我们!”小宝从雷狼背上滑下来,扑进闻声出来的林倾城怀里,小脸跑得红扑扑的。
林倾城瞥了一眼懒洋洋趴回树荫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雷狼,又看看小宝怀里空空如也,瞬间明白了七八分。他揉了揉小宝的脑袋:“想给雷狼赚灵石?”
小宝用力点头:“嗯!雷狼不喜欢狗粮!它要吃亮晶晶的!”
叶梦情也走了过来,虽然记忆不全,但对小宝的关心是本能。她看着雷狼身上秃掉的鳞片,眼中流露出心疼,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摸摸它。雷狼感受到她的善意和血脉中那份守护契约的亲近,主动把头凑了过去,在她手心蹭了蹭。
“灵石…姑姑有。”王胜男的声音传来,她刚从后山特训回来,手里抛着一小块下品灵石,“不过小宝,靠卖艺可不行。想帮雷狼,以后就跟着姑姑好好学本事,自己变强,才能保护它,给它找到更多灵石,明白吗?”
小宝似懂非懂,但看着姑姑手里的灵石,眼睛发亮,用力点头:“嗯!小宝要变强!保护雷狼!”
王胜男笑了笑,将灵石精准地抛向雷狼。雷狼头一扬,舌头一卷,精准接住,“嘎嘣”一声嚼碎吞下,满足地眯起了眼睛,身上的电弧都愉悦地跳跃了几下。那副享受的样子,和刚才面对狗粮罐头时的嫌弃判若两狼。
楚潇潇和苏晚晚看着这一幕,相视苦笑。带火一个同心果已经够头疼了,现在还得想办法满足这位只吃“亮晶晶石头”的顶级网红灵兽的胃口。叶家山的致富路,果然充满了意想不到的“甜蜜”烦恼。而那个被城管追着满街跑的早晨,也成了叶小宝和雷狼“共患难”的又一个有趣回忆,被苏晚晚写进了叶家山的旅游宣传小故事里,标题就叫——《上古灵兽与它的“挑食”饲养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