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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急灯昏暗的光线下,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如同从阴影中凝结的幽灵。他\/她破烂的旧纪元防护服上布满污渍和划痕,呼吸面罩破损处露出下方干燥起皮的皮肤,但那双眼睛却锐利得惊人,仿佛能穿透人心,直直地盯着夜莺……或者说,她小心翼翼收好的那个黑色样本容器。

“跟踪者…也是寻求者。”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里回荡,带着一种古老的、与现代废土口音迥异的韵律。“我嗅到了‘门’的波动,和…‘钥匙’的气息。”

b队成员瞬间紧张起来,武器齐齐对准这个不速之客。铁匠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躯挡住对方大部分视线,机械义眼红光锁定来人:“说明你的身份和目的。否则……”

陌生人缓缓放下一直举着的双手,动作并不显慌乱,反而有种历经沧桑的疲惫感。“名字早已遗失。如果需要一个称呼,可以叫我‘守夜人’。”他\/她的目光试图绕过铁匠,再次投向夜莺的方向,“我无意争斗。我只是…被吸引而来。那股波动,在死寂的地脉中如同灯塔般显眼,尤其是…当它与‘钥匙’的悲鸣产生共鸣时。”

钥匙的悲鸣?他\/她指的是A队那边钥匙(灰鼠)的状况?此人能感知到如此遥远的能量波动?

夜莺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地将样本容器紧紧地护住。铁匠声音更冷:“你能感知到‘钥匙’?你是什么人?和‘塔’什么关系?”

“塔?”守夜人发出一声像是嗤笑的气音,透过破损的面罩显得有些诡异,“他们是后来的掘墓人,蹒跚学步的孩童,却挥舞着他们无法理解的铁锹,试图挖穿他们根本承受不了的坟墓。我与他们无关。”

他\/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目光扫过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b队众人。“我守望这条‘鼹鼠之路’…以及更深层的东西…比‘塔’建立棱镜堡更久。我目睹过‘门’的第一次涟漪,也见证过‘普罗米修斯’和‘北极光’的野心如何一步步将世界引向悬崖。”

普罗米修斯计划!他\/她提到了样本库标签上的名字!

“你知道‘普罗米修斯计划’?”夜莺忍不住开口问道。

守夜人的目光终于成功绕过铁匠,落在夜莺身上,带着一种复杂的审视。“我知道很多被遗忘的事情,记录员小姐。”他\/她似乎能看穿夜莺的特质,“包括‘普罗米修斯’如何试图盗取‘神火’,最终却引火烧身;包括‘北极光’如何拾人牙慧,走向更极端的疯狂;也包括…‘钥匙’为何存在,以及‘门’后真正的恐怖。”

他\/她的每一句话都如同重锤,敲打在众人心上。这个突然出现的“守夜人”,似乎掌握着关乎整个事件核心的古老秘密。

“你说你是‘寻求者’,你在寻求什么?”铁匠没有被对方的话语带偏,抓住关键问题。

守夜人沉默了片刻,视线再次转向夜莺护着的样本容器,声音低沉下去:“寻求…一个纠正错误的机会。一个或许能关闭‘门’,而非像‘塔’那样试图操控它,或者像‘黑曜石’那样仅仅试图封堵它的…真正方法。”

他\/她知道黑曜石!

“而那个机会,”守夜人指向样本容器,“或许就在‘杰纳斯-7’之中。”

夜莺和铁匠心中俱是一震。他\/她不仅知道样本的存在,还知道其代号!

“杰纳斯-7是什么?”夜莺追问。

“一个错误的选择,也是一个未完成的可能。”守夜人的话如同谜语,“‘普罗米修斯’最初的成功品,也是最终的失败品。它蕴含着‘门’所需的‘密钥’特质,却因某种‘缺陷’而无法真正使用。但它也是…唯一一个可能绕过‘塔’和‘黑曜石’当前僵局的关键。”

他\/她向前迈了一小步,无视了紧张的枪口,声音带着一丝恳切,或者说,是深沉的无奈:“你们带着它,如同怀抱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也握着一把可能开启生路的钥匙。‘塔’的猎犬很快就会沿着你们留下的痕迹追来,更深层的东西也被你们的行动惊醒。凭你们现在状态,到不了棱镜堡核心。”

“你能帮我们?”铁匠眯起眼睛。

“我能指引你们一条更隐秘、但也更危险的路。一条直接通往‘门’之基座下方的古老维护通道,绕过‘塔’的大部分防御。但代价是…”守夜人顿了顿,“…你们必须信任我,并做好面对‘门’之本质的准备,那绝非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而且,‘杰纳斯-7’的状态必须被持续监控,任何异常都可能引发灾难。”

这是一个巨大的诱惑,也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陷阱。一个神秘的陌生人,提出带领他们走向最终目标,却要求绝对的信任。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玛拉忍不住粗声问道,枪口稳稳对准守夜人。

守夜人缓缓抬起手,指向大厅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布满灰尘的通风口。“就凭如果我有恶意,刚才在你们疲惫不堪地搜索物资时,我至少有十种方法可以悄无声息地解决掉你们中的一半人,而不是现身交谈。”

他\/她说的是事实。b队此刻的状态极差,若此人真有敌意,偷袭的成功率很高。

铁匠与夜莺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信任与否,风险都极高。但按照原计划,以他们现在的状态,确实很难突破“塔”在棱镜堡的重重防御。

“你的路线。”铁匠最终沉声道,“我们需要知道具体路线和潜在风险。”

守夜人似乎松了口气,身体微微放松。“路线就在这中转站的下层,一条被遗忘的紧急检修通道。风险…在于通道本身。它年久失修,靠近地脉能量湍流区,并且…可能栖息着一些依靠能量残渣为生的、不欢迎访客的‘原住民’。”

他\/她看向夜莺,“此外,我需要近距离监测‘杰纳斯-7’的能量状态。它的稳定性,关乎我们所有人的生死。”

夜莺握紧了样本容器,看向铁匠。铁匠沉吟片刻,微微点头。

“带路。”铁匠最终决定赌一把,“但记住,任何可疑举动,我都会第一时间开枪。”

守夜人颔首,不再多言,转身走向那个通风口。他\/她熟练地撬开看似锈死的栅格,露出后面黑漆漆的、向下倾斜的狭窄通道。

“跟紧我。保持绝对安静。”守夜人说完,率先钻了进去,身影迅速被黑暗吞噬。

b队众人面面相觑,最终,铁匠第二个钻入,夜莺紧随其后,然后是玛拉、沃克、黑蛛和其他幸存者。

通道狭窄、陡峭、布满黏滑的苔藓,只能容一人勉强通行。黑暗中,只有彼此压抑的呼吸声和衣物摩擦声。守夜人在前方带路,脚步轻捷得如同没有重量。

夜莺能感觉到,随身携带的“杰纳斯-7”样本容器,在进入这条通道后,似乎散发出极其微弱的、温热的波动。而远方的林风,其能量读数,似乎也随着他们的深入,产生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同步的“期待感”?

这条被遗忘的通道,究竟会把他们引向最终的答案,还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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