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的晚风带着凉意,我刚把“半甜小铺”的新插画草稿收进画夹,手机就弹出了阿野的消息:“糖心!我买到小灯了,今晚就装在招牌上,你要不要来看看?”
画夹里还夹着苏晚昨天发来的喜报——她的方案不仅顺利通过,甲方还特意说“那抹咖啡里的糖粒,甜得很戳人”。我揣着刚画好的“暖灯招牌”插画,裹紧围巾往公园走,远远就看见一抹暖黄色的光在夜色里亮着,像颗被点亮的奶糖。
阿野正踮着脚给招牌缠灯串,粉白的帆布上绕着一圈暖黄的小灯,把“半甜小铺”四个字映得软软糯糯。“你来了!”他看见我,眼睛亮得像灯串,“刚试了下,晚上亮起来真的像裹了层糖霜!”
我把插画递给他,纸上的招牌亮着暖灯,底下站着个举着咖啡杯的女生(正是苏晚),旁边还有个缩着脖子的晚归人。“我猜今晚肯定有晚归的人会被灯光吸引,”我指着插画里的晚归人,“就像苏晚说的,苦的时候,一点甜的光亮就够让人安心了。”
阿野刚把插画贴在摊位的小桌子上,就有个背着双肩包的男生停在了灯光下。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卫衣,眼镜片上沾着雾气,手里攥着一份皱巴巴的面试通知,声音带着点犹豫:“请问……还有剩下的甜点吗?我刚结束面试,有点饿。”
“有!刚烤好的蔓越莓饼干,还热乎着呢!”阿野赶紧从保鲜盒里拿出一小袋饼干,递给他,“免费送你,尝尝甜。”男生愣了一下,接过饼干时指尖有点发抖:“谢谢……我今天面试没发挥好,本来以为要空手而归了,没想到还能吃到甜的。”
他坐在摊位前的小凳子上,小口咬着饼干,暖灯照在他脸上,能看到眼底的红血丝。原来他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为了找工作跑了半个月,面试了八家公司,却都因为没经验被拒绝了。“我爸妈总说我太理想化,连份稳定的工作都找不到,”他攥着饼干袋,声音低低的,“有时候真觉得,是不是自己太差劲了。”
阿野从摊位底下拿出那个装着糖粒的玻璃罐,倒了几颗奶糖放进他手里:“我以前也觉得自己很差劲,烤焦的马卡龙能堆一盒子,”他指了指招牌上的暖灯,“但你看,就算是不完美的开始,也能慢慢变得亮起来。面试没通过,说不定是更好的工作在等你呢?”
我看着男生手里的奶糖,忽然想起插画里的情节,从画夹里拿出一张空白的画纸:“我帮你画个小插画吧,就画你拿着面试通知,旁边有颗亮着的糖,代表‘下一次一定甜’。”
男生眼睛一亮,乖乖坐直了身子。我握着铅笔快速勾勒,暖灯的光晕落在画纸上,把线条都染得暖融融的。画到一半时,他忽然指着画纸上的糖粒问:“姐姐,我能把这颗糖画得再亮一点吗?我想把它当成手机壁纸,下次面试前看看,给自己打气。”
“当然可以!”我拿起马克笔,在糖粒上添了几笔高光,“你看,这样就像小太阳一样啦。”男生看着画纸上的自己,嘴角慢慢扬起一个浅浅的笑容,眼镜片上的雾气也散了些:“谢谢你,这是我收到过最特别的鼓励。”
他临走时,把没吃完的饼干小心翼翼地放进背包里:“我要把这份甜留到下次面试前吃,说不定就能带来好运。”阿野又塞给他一把糖:“多带点,不够再来拿!下次面试通过了,一定要来告诉我呀!”
男生点点头,转身走进夜色里,背包上挂着的小挂件在暖灯的映照下,晃出细碎的光。我和阿野坐在摊位前,看着暖灯照亮的小路,风里好像都带着甜丝丝的味道。
“你说,他下次面试会通过吗?”阿野托着下巴,盯着男生消失的方向。
“肯定会的,”我指着插画里的亮糖,“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一颗甜糖了,只要带着这份甜坚持下去,就一定能等到想要的结果。”
正说着,手机震了一下,是苏晚发来的消息:“明天我带甲方去打卡!甲方说想尝尝让方案通过的‘魔法甜点’,还要看看暖灯招牌呢!”
阿野看到消息,兴奋地跳了起来:“太好了!我明天要多烤点柠檬慕斯和蔓越莓饼干,让他们尝尝‘半甜小铺’的甜!”
我看着亮着暖灯的招牌,忽然觉得,这盏灯不仅照亮了公园的小路,也照亮了很多人的心房。而我的画笔,也在这些温暖的相遇里,不断收集着生活里的甜。或许这就是创作的意义——用画笔记录下这些细碎的美好,让更多人在疲惫的时候,能感受到一份来自陌生人的善意和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