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基地,深层禁地。
此处已非普通建筑材料构筑,而是由凌皓亲自出手,引动地脉灵火熔炼玄铁之精,再辅以周天星辰阵纹烙印其上,四壁闪烁着幽暗的金属光泽,隐隐与外界大阵相连,可谓固若金汤。
禁地中央,一块约一人高的奇异水晶矗立着。水晶并非完全透明,内部流转着朦胧的星辉,隐约可见一个身着古朴星袍的老者身影。他双目紧闭,面容安详,须发皆白,皮肤却如婴儿般细腻,感受不到丝毫岁月侵蚀的痕迹。那身星袍之上,绣着的并非寻常星辰,而是一些极其古老、甚至有些怪异的星座图案,其中几颗主星正散发着微弱的辉光,与水晶内的星辉隐隐呼应。
凌皓站在水晶前,混沌元婴自行运转,双眸之中混沌之光流转,试图看透这层水晶壁垒。然而,他的神识如同撞上一片浩瀚的星云,深邃、广袤,竟难以深入,只能模糊感应到那老者体内蕴藏着一股极其庞大且沉寂的生命能量,如同蛰伏的巨龙。
“如何?”姜雨薇站在他身侧,轻声问道。苏婉清、秦岚等人也在一旁,神色凝重。
凌皓缓缓摇头:“这层水晶,非金非玉,是一种高度凝聚的星辰能量与某种未知规则结合形成的护罩,极其坚韧,更自带隔绝探查之效。强行破开,恐会引发不测,甚至可能伤及内部之人。”
他的目光落在那块残破的玉碟上。玉碟质地温润,却布满裂痕,边缘处有明显的融化痕迹,像是在剧烈爆炸中被波及。上面刻着的星图复杂而精密,一些星路走向与现今已知的任何星图都对不上,充满了古意。在星图的几个关键节点,刻着一些扭曲如龙蛇、蕴含着莫名道韵的符文。
“这种文字……”凌皓微微蹙眉,感觉有些眼熟。他心念一动,识海中归墟之钥的碎片微微震颤,传递出一丝极其古老苍茫的意念。
“这是……‘太古星文’?”凌皓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归墟之钥存在的岁月太过久远,其碎片中残留的零星记忆里,似乎有关于这种文字的记载,据传是某个辉煌的星空文明所使用的通用文字,早已失传。
他尝试将一丝微不可查的神识,混合着归墟之钥的那丝古老意念,探向玉碟。
嗡!
玉碟轻轻一震,其上的一枚符文骤然亮起微光!一道残缺不全、断断续续的信息流,伴随着一幅幅模糊破碎的画面,强行涌入凌皓的识海!
· ……观测……节点……偏离……
· ……‘摇篮’法则松动……‘种子’过早苏醒……
· ……禁忌……不可触碰……长生机……
· ……背叛!他们背叛了盟约!为了……钥匙……
· ……逃……必须将消息带回……‘星廷’……
· ……警告……‘收割者’……即将……归来……
信息至此戛然而止,那枚亮起的符文也瞬间黯淡,玉碟上的裂痕似乎又多了一道。
凌皓闷哼一声,后退半步,脸色更加苍白了一分。强行解读这蕴含古老意念的信息,对他的神识消耗不小。
“皓哥!”几女同时上前一步。
“无碍。”凌皓摆手,眼神却变得无比深邃锐利,他消化着那些残缺的信息,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摇篮?种子?长生机?背叛?星廷?收割者?
还有……钥匙!是指归墟之钥吗?
这些零碎的词语,拼凑出一个远超他想象的巨大谜团!基金会背后的“巡天者”,似乎并非铁板一块,内部存在着背叛与争斗?而这老者的身份,似乎是某个叫做“星廷”的势力的信使或观察者?他口中的“收割者”又是什么?听起来比“巡天者”更具威胁!
“他可能不是我们的敌人。”凌皓缓缓开口,目光重新投向水晶中的老者,“至少,不完全是。他更像是……一个逃亡者,一个试图传递某种关乎这片星空存亡警告的信使。”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唤醒他吗?”秦岚问道。
凌皓沉吟片刻,摇头:“不可。他处于深度自我封禁状态,是在保护自己,也可能是在躲避什么。强行唤醒,后果难料。而且,我们并不清楚‘星廷’是敌是友。”
他走到水晶前,伸出右手,掌心贴在冰冷的水晶壁上。体内混沌元婴缓缓释放出一缕最为本源、中正平和的混沌之气,渡入水晶之中。
“我先以混沌温养其躯,稳住他的生命本源。同时,这也能慢慢同化、解析这层水晶能量,待我对其结构了解更多,或我境界再进一步时,或许能安全地与他沟通。”
混沌之气融入,那水晶内的星辉似乎微微活跃了一丝,老者的眉头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就在这时——
“主人。”曜冥的声音直接在凌皓心底响起,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我感应到了……同类的气息,虽然很淡,很遥远,但带着恶意……正在靠近这片星域。不是刚才那些铁壳子,是真正的……星空古兽!它们……通常被称为‘巡天者’的先锋哨兵!”
凌皓瞳孔骤然收缩。
刚击退一艘星舰,真正的“先锋”就要来了吗?
而且,是星空古兽!
他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壁垒,再次望向无垠星空。
风暴,从未停歇,反而正在升级。
而这水晶中的老者,以及他带来的警告,或许将成为破局的关键。
“传令下去。”凌皓的声音回荡在禁地之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启动‘烛龙’预案最高阶段。通告所有与我们交好的古武宗门、隐世家族,星空古兽将至,欲存者,速来龙渊共商对策!”
“同时,全力助我解析此玉碟与水晶!”
“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