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在这里?不睡觉吗?”叶知秋问道。
淳于筱月说道,“你是在渡劫吗?动静这么大,你让我怎么睡?”
萧惊鸿则摇了摇折扇,说道,“秋兄,这已经是第二天夜里了。”
叶知秋这才知道,他已经练了一整天了,他自己都不觉得。
“抱歉啊,这中途根本停不下来。”
“无妨,你越厉害我越轻松,我很欣慰。”萧惊鸿仰天长笑,笑了好一会儿问道,“你现在什么情况?金丹境了吗?”
“应该是,丹田有个金丹。”
“很好,终于赶上我了。”萧惊鸿轻摇折扇志得意满,“看你一直在筑基期徘徊,我其实是很难过的,但现在好了,孩子长大了。”
淳于筱月在边上‘嘁’了一声,说道,“你别吹了,就你那破金丹境估计连筑基期都不如,对了,还有,以后吹牛吹清楚些。”说完,她手一招,一棵大树上飞下来一只白色猫头鹰停在她右手小臂上,“看清楚了。”淳于筱月手臂一振,猫头鹰张开翅膀又飞走了,“猫头鹰起飞的时候是没有声音的,什么‘扑啦啦’飞走,全是扯。”
萧惊鸿毫不在意,说道,“就是个象声词而已,没那么讲究。”他转头看向叶知秋说道,“秋兄,你还有两天时间练枪,加油。苗长坤要喊人肯定是喊天剑门和金石崖的哥哥们来帮忙报仇,天剑门和金石崖到这里也不过两三天时间,那么指不定后天就到了,你一定要抓紧哦。”
叶知秋骂道,“你怎么像个催债地主一样,催命么?”
“真催命,一如淳于姑娘所说,我这金丹境,咳咳,真不如筑基境,内门弟子一来,我只要动手,就要凉凉,我凉了你俩就得流落江湖无处藏身躲避追杀四处瞎跑,这是我非常不愿看到的。”
“行了行了知道了,我要洗澡,你们都回吧。”叶知秋说道。
“良宵苦短,洗完了记得练枪,正所谓刻不容缓是也。”说完,萧惊鸿溜溜达达走了。
“你要练枪啊,我帮你看看吧,你先去洗澡。”淳于筱月说道。
叶知秋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小姑奶奶怕也是无聊的冒泡了。
洗完澡,叶知秋开始在院子里学习那三家霸王枪。
这三套功夫稀松平常,而且大部分招式都一样,只是在金丹期的叶知秋手里使出来,颇有威势。
但边上淳于筱月越看眉头皱得越厉害,她问道,“你这枪法哪儿学来的?”
叶知秋说道,“萧惊鸿给我的。”
“这也太烂了吧,怎么跟街边打把势卖艺的枪法一样?你等一下。”淳于筱月手一翻,丢过来一枚玉简。
“这是我哥给我的,我不用枪所以没学,你试试这套枪法吧,这是我哥从天宝楼买来的,叫做‘惊云枪法’,据说是几百年前一个谁谁留下来的,还挺厉害的。”
“哦。”
“我困了,睡觉去,你不要偷懒,这套枪法可没那么容易学。”
“知道了,谢谢淳于姑娘。”
“不谢,以后喊我筱月姐就行,不用搞得那么生分。”
“姐?”
“咋,不行吗?”
“行的,筱月姐。”
“乖,我走了。”
叶知秋站在院子中间,翻手间,青黛长枪出现在手里,他心念沉入玉简,两个字出现在脑海中,惊云!
下一秒,那两个字如风散去,一行行金色的字出现在眼前,
“何谓枪法?不过是用枪之道也。何谓枪道?不过是长枪收探之间也。故欲练枪,先练其势,再练其步,后练其腰,最后练手。枪势一起,万物辟易,踏步拧腰手送一气呵成,如此即是也。”
再往下看,一张人的图形,长枪前伸,姿势普普通通,然后再往下,没了……
叶知秋愣在当场,心想,‘就这?这特么也太草率了吧?淳于胜雪被人宰了一刀啊这是……’
他尝试学着那人形图伸出长枪,感觉就这姿势了,然后又一枪刺出,完全感觉不到‘惊云’二字。他收起玉简,单手扶枪站在原地,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思考着玉简中的几句话。
‘不过长枪收探之间也。’‘先练其势,再练其步,后练其腰,最后练手。’‘枪势一起,万物辟易。’
那什么是枪势呢?叶知秋脑海里面出现了一杆长枪,在空中刺挑劈横点来回飞舞,忽然之间,脑海中出现了那人形图像,简简单单一枪刺出,‘轰’地一声,本来在空中刺挑劈点横的长枪顿时如雾气般消散。
叶知秋忽然心有所悟,运转真气,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拧腰一枪刺出,姿势和图形里面一般无二,但那枪连一点风声都没带起,他感觉自己的真气好像一到手腕就消失无踪,根本无法传递给手中长枪。
开始他练那三家霸王枪的时候枪枪带风,耍得热闹非常。
他原地坐了下来,心想,‘为什么这姿势真气过不去呢?’
‘怎么到这儿就不行了呢?’
‘先练枪势,何为枪势?用枪的气势?我站直一点?先练脚,再练腰,最后练手。我真气从下往上走?’
‘寻常功法,都是灵气自百会进入,现在难道要从涌泉进气?怎么个进法?功法反过来走?’
叶知秋尝试将自己融合的天玄功法逆转,刚一逆,立刻血往上涌,差点喷出去。
‘不行,不是这个。’
叶知秋站了起来,开始一步一步往后踏,然后运功于脚,但又不敢太用力,怕吵醒淳于筱月和萧惊鸿。
他将真气导至脚上,然后上行于腰,再到手,结果还是一样,真气到这里就停住了,过不去了。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闭上了眼睛。
假如,我把枪放在腰手之间呢?但怎么放呢?枪道,不过是长枪收探之间也。收,退一步,探,拧腰伸手。
他脑中忽然出现了‘人枪合一’四个字。
难道枪势就是化人为枪或者化枪为人么?
他单手伸出,将青黛长枪持于手中,静静感悟人枪合一的可能。
然后后踏,拧腰,送手。
后踏,拧腰,送手。
一百次以后,他刺出了第一枪。
真气由枪尖伸出,直射在院墙之上,‘轰’得一声,院墙倒了一边。
他不敢再对着墙刺,抬枪向天,慢慢他能感觉到自己正在和手里的长枪融合,以一种玄妙的方式。
后踏,拧腰,送手。
五十枪之后,又刺出一枪。
继续,三十枪之后。
十枪之后。
五枪之后。
他越来越得心应手,忽然福至心灵,一脚后踏,‘咔’得一声,地面如蜘蛛网一般裂开,以他的右脚跟为中心,裂出去五米范围,然后他拧腰送手,一枪朝天刺出。
枪意漫天,真气循着他的脉络进入长枪,透枪而出,带着那一往无回的气势冲入云霄,那枪势太强,在空气中穿梭引出一串音爆,关键是,青黛枪在这个时候也发出一声尖锐的啸声,如泣如诉如萧如笛。
叶知秋站在院子里,静静地抬头看着天空。
这也是我能刺出的一枪?
他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