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空走出协会大门，深吸了一口夜晚微凉的空气。
他决定步行回家，正好借此熟悉转职后身体的变化。
街道两旁的霓虹灯与路灯交织出冷暖相间的光晕，将他的影子在身后拉长又缩短。
他心念微动，调出系统面板。
称号栏依然锁定着【扮猪吃虎】，而对应的伪装形态则选择了【三无之人】。
这个选择实属无奈,他并不清楚系统判定称号效果的具体逻辑。
或许是依据战斗时佩戴的称号，也可能是系统自有的一套隐藏算法。
无论如何，提前准备总不会错。
三无之人确实是他最强的称号，只是之前如果不触发【不屈】效果，这个称号没办法触发分配属性点的固有技能。
至于给人的听感.....无知无畏无惧吗？
就算是这样，听起来也跟个三无产品一样，虽然第一次进地下城自己确实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了，但如果能升级，这名字换一换也不错。
月色渐浓，凌空不紧不慢地走着。
他没有分配多少属性点，只把感知加了一点来慢慢适应，战斗那种极端专注的情况还好，生活中把感知拉满，获得信息有点太多了，他并不是很适应。
他的他只当他走到路程的三分之二，经过一个熟悉的街心公园时，却察觉到了异常。
公园入口处警灯闪烁，数辆警车将一片区域封锁得严严实实。
几名警察正神色严肃地维持秩序，劝阻着好奇张望的路人。
而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一个公共厕所的方向。
凌空放缓脚步，冒险者特有的敏锐感知让他捕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异常气息,那是一种阴冷、粘稠的感觉，与寻常的犯罪现场截然不同。
奇怪的感觉。
他快步上前，向一位正在拉警戒线的年轻警察出示了协会徽章：“你好，我是大阳市冒险者协会的官方冒险者凌空。这里需要协助吗？”
年轻警察先是一愣，仔细查验徽章后立即敬礼：“协会的同志！请您稍等，这个情况比较特殊，我马上请孙队过来！”
他拿起对讲机快速呼叫。
不多时，一位身材魁梧、警服笔挺的中年男子大步走来。
他肩章上的职级不低，但更让凌空在意的是对方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那是经历过生死搏杀的冒险者特有的气场，沉稳中透着力量。
“您也是官方冒险者？”凌空开门见山地问道。
中年男子露出一个爽朗却带着疲惫的笑容，伸出宽厚的手掌：“孙大海，市局刑警队的。没错，我也是。”
他看了眼凌空的表情，继续解释道，“其实在大夏，很多重要部门都有我们这样的人。不过对我们来说，警察、消防员这些本职工作永远是第一位，冒险者身份是其次。”
他指了指周围的警车：“每个城市除了冒险者协会是最大的官方冒险者势力，像警察局、消防队这些地方大多也有冒险者在岗。只是普通民众很少会注意到这一点。”
凌空若有所思地点头。
这倒是补全了他对官方冒险者体系的认知，毕竟他之前没怎么注意到这件事，遇见了也都算成协会的了。
“孙队，前面是出了什么事？”他望向被严密封锁的公共厕所，那股阴冷的气息正从那里隐隐透出。
孙大海的脸色瞬间凝重：“里面发现了一起碎尸案。”他压低声音，“但现场痕迹很诡异，完全不像是普通人能造成的。所以上面才紧急把我调过来。”
凌空敏锐地注意到孙大海用了“普通人”这个词。
作为资深冒险者，他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地下城生物还是冒险者干的好事？
“孙队，我可以进去看看吗？”他主动请缨，“或许能提供一些特别的视角。”
孙大海略作沉吟，随即点头：“也好。说实话，我正需要其他其他专业人士的第二意见。”他抬手掀开警戒线，“跟我来，做好心理准备。”
凌空跟着孙大海穿过警戒线，踏入被封锁的公共厕所区域。
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即使早有心理准备，眼前的景象还是让他的胃部一阵翻涌。
受害者的身体被利落地切成了数块，整齐得令人毛骨悚然。
血肉模糊的场景让凌空感到不适，但不久前自己才见识过更惨烈的血肉化灰场面，所以他意外地快速适应了这个血腥的环境。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分析。
“小兄弟素质不错啊，”孙大海注意到他迅速恢复镇定的表现，略带赞赏地说，“我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时，可是在外面吐了十分钟。你能给出什么专业意见吗？”
凌空蹲下身，强忍着恶心仔细观察尸体断面：“孙队，你看这些切口，光滑得异常，简直像是激光切割的。而且……”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肯定，“这是一击造成的。”
“一击？”孙大海皱起眉头，俯身细看，“这怎么可能？要把一个人切成这样，至少得……”
凌空站起身，用手在虚空中比划着伤口轨迹：“从右上斜向左下，三条并行的切割线，间距完全一致。你不觉得这很像某种爪子，一次挥击造成的效果吗？”
孙大海凑近仔细比对伤口走向，脸色逐渐变得凝重：“确实……这种平行的切割痕迹，不像是刀具反复切割能造成的。但是什么样的爪子能造成这样的……”
“果然是地下城生物吗？可是周围没有地下城翻转的报告啊。”
听到这话，凌空抬起手腕，露出那个古朴的吊坠：“幽兰戴尔，能看出这是什么生物干的吗？”
“我看不见......我是一把剑.....”
这话给凌空干沉默了，他确实忽略了幽兰戴尔没有视野只能感知。
‘是某种恶魔或魔鬼的气息。’清冷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或许是你们的人来得太快，它没来得及完成该做的事。’
“该做的事？”凌空在心中追问，“你指的是什么？”
该不会是特么的通关或者脱离任务吧？！
又或者是以契约召唤的形式来到这里的。
‘不知道具体目的，’幽兰戴尔回应，‘但绝大部分恶魔和魔鬼都不会做无意义的杀戮。这个人……过于了。通常它们会带走些什么，或者留下些什么。’
‘你注意一下这个人类尸体有没有被锁链圈住，压住的痕迹。’
......
“孙队，我可以移动一下尸体吗？”凌空转头看向一旁的孙大海，语气严肃。
孙大海沉吟片刻，目光在凌空和尸体间来回扫视：“可以，但法医还在路上，你不要进行破坏性移动，保持现场完整性。”
“明白。”凌空点头承诺，随即朝孙队要了副手套，小心翼翼地开始翻转尸体。
他的动作很轻，尽量避免对尸体造成二次破坏。
当尸体侧翻到某个角度时，凌空的瞳孔猛地收缩，在尸体的手臂后方，赫然出现了几道深浅不一的锁链压痕，这些痕迹在昏暗的灯光下若隐若现。
“有这个痕迹。”凌空沉声说道。
几乎同时，幽兰戴尔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这个恶魔大概率是链魔，它具备完美拟态的能力，但前提是链接对象不能死亡。”
凌空默默消化着这个信息，幽兰戴尔的判断很可能没错。
如果这真是链魔所为……那他应该不会离开太远，协会的情报里对这个怪物的介绍有一点提到了，这是个很自信的种族。
如果....他混到了人群里...
想到这里，凌空抬起头看向孙大海，“孙队，刑事案件中很多犯人是不是有回到犯罪现场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