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城市在晨曦中缓缓苏醒,而武朝阳的公寓内却依旧沉浸在静谧的睡梦中。没有工作的电话,没有清晨的闹铃,只有透过窗帘缝隙悄悄潜入的、越来越明亮的阳光。
清绾先醒了过来,她没有立刻起身,而是侧过身,静静地看着身旁还在熟睡的武朝阳。他睡得很沉,呼吸均匀绵长,平日里那份作为秘书的严谨和偶尔流露的锐气此刻全然收敛,眉眼舒展,带着一种毫无防备的柔和。她伸出手指,极轻地拂开他额前的一缕碎发,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他的好眠。
似乎感受到了这细微的触动,武朝阳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初醒的朦胧目光对上了清绾温柔含笑的眸子,他下意识地扬起嘴角,手臂自然地伸出,将她揽入怀中,下巴在她发顶轻轻蹭了蹭,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早,宝宝……几点了?”
“还早,不到九点。”清绾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听着他平稳的心跳,“继续睡?”
武朝阳摇了摇头,虽然贪恋被窝的温暖,但一夜安眠已驱散了所有疲惫:“不了,睡饱了。今天……就好好当两天咸鱼。”
这个说法让清绾轻笑出声:“好,陪你一起。”
两人又赖了会儿床,才慢悠悠地起身。武朝阳套上舒适的t恤和家居长裤,清绾则穿上了他给她买的那件柔软的藕粉色珊瑚绒睡袍,长发松松地挽起,几缕碎发垂在颈边,显得格外温婉。
没有便当需要准备,武朝阳的早餐也做得格外随心。烤了吐司,煎了漂亮的太阳蛋,热了牛奶,又切了一盘昨天从山姆买回来的新鲜水果——草莓、蓝莓和芒果,色彩缤纷地摆放在一起。
他们坐在餐桌旁,阳光正好照在桌子上,暖洋洋的。没有讨论工作,没有安排行程,只是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偶尔交流一下水果的甜度,或者对窗外飞过的鸟儿评头论足一番。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秒都浸润在慢节奏的惬意里。
早餐后,武朝阳负责清洗餐具,清绾则拿着水壶,给阳台上的几盆绿植细细地浇了水。小小的公寓里,弥漫着一种平淡却真实的居家幸福感。
“今天想做什么?”武朝阳擦干手,走到客厅问道。
清绾放下水壶,环顾了一下整洁温馨的客厅,走到沙发边坐下,拿起之前看了一半搁在茶几上的小说:“就这样就很好。看看书,看看电影,或者……就发呆。”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来吗?”
武朝阳笑着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却没有拿书,而是拿起旁边的平板电脑:“我看你上次说想看的那个纪录片更新了,要不要一起看?”
“好啊。”
于是,整个上午,他们就窝在柔软的沙发里,共享一条薄毯,看着屏幕上壮丽的自然风光和生动的生命故事。清绾看得入神,偶尔会为某个奇妙的自然现象低声惊叹;武朝阳则更关注解说词里的知识,有时会暂停下来,查一下相关的背景资料,然后低声向她解释几句。他们的交流轻声细语,融合在纪录片的配乐里,构成一幅安宁的画面。
中午,午餐更是简单。将昨天买回来的熟食稍微加热,搭配着新鲜的水果和酸奶,就是一顿营养又省事的饭食。饭后,两人都有些食困,便索性回到卧室,拉上遮光帘,相拥着睡了一个沉酣的午觉。
午后的阳光变得温和了些。清绾醒来时,发现武朝阳已经不在身边。她走出卧室,听到书房里传来轻微的键盘敲击声。她走过去,靠在门框上,看到武朝阳正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显示的却不是工作文件,而是一个复杂的3d拼图游戏界面。
“醒了?”武朝阳听到动静,转过头,对她笑了笑,“找点不动脑子的事情做做。”
清绾走过去,站在他身后,看着他专注地旋转、拼接那些虚拟的积木块,手指灵活地在鼠标和键盘间移动。她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去厨房泡了一壶花果茶,端到书房的小几上,又给自己拿来了那本未看完的小说,在书房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一时间,书房里只剩下武朝阳偶尔点击鼠标的声音,和清绾轻柔的翻书声。两人各做各的事,互不干扰,却又奇妙地充满了陪伴感。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果茶香,时光在书香与键盘声里静静流淌。
傍晚,天色渐暗。武朝阳终于攻克了那个复杂的拼图,满意地伸了个懒腰。清绾也合上了书本,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
“晚上想吃什么?”武朝阳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冰箱里食材很足。”
清绾想了想:“有点想吃你做的番茄牛腩面了,暖暖的。”
“好,这就去准备。”武朝阳欣然应允,走向厨房。
清绾也跟着走进厨房,没有插手,只是倚在流理台边,看着他系上围裙,熟练地处理牛肉,切番茄,准备香料。她喜欢看他为自己下厨的样子,专注而沉稳,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厨房里渐渐弥漫开番茄与牛肉炖煮的浓郁香气,那是家的味道。当两碗热气腾腾、汤汁红亮、牛腩软烂的番茄牛腩面端上桌时,窗外已是华灯初上。
他们面对面坐着,吃着简单却无比满足的晚餐。聊着纪录片里的趣闻,聊着小说里的情节,聊着无关工作的琐碎小事。没有刻意营造浪漫,但每一个眼神交汇,每一次自然的微笑,都充满了寻常夫妻般的温情与默契。
晚餐后,一起收拾了厨房。然后窝回沙发,找了一部轻松搞笑的旧电影,当作背景音,继续享受着这无所事事的夜晚。
临睡前,清绾靠在床头,武朝阳去热了两杯牛奶。他将其中一杯递给她,自己则坐在床沿。
“这个周末,”清绾接过温热的牛奶,抿了一口,看着他说,“好像把电量彻底充满了。”
武朝阳看着她被牛奶热气熏得微红的脸颊,眼神温柔:“嗯,这样的日子,偶尔过一次,很好。”
喝完牛奶,熄灯躺下。武朝阳依旧习惯性地将清绾揽入怀中。她在黑暗中找到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晚安,老公。”
“晚安,宝宝。”
这个纯粹用于休息和陪伴的周日,没有去任何景点,没有安排任何活动,只是待在他们共同的避风港里,却仿佛为彼此的心灵做了一次最深层的按摩。明天,他们将再次穿上职业的铠甲,奔赴各自的战场,但此刻的宁静与充盈,已成为他们心底最柔软也最坚实的力量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