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海水裹挟着血腥味和背叛的余韵,四人狼狈地爬上一处远离码头的僻静礁石滩。作战服破损,体力透支,更重要的是,那份被“盟友”从背后捅刀子的寒意,比海水更刺骨。
“妈的!蛇岐八家!橘政宗!”凯撒一把扯下破损的头罩,金色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他狠狠一拳砸在旁边的礁石上,指节瞬间渗出血迹,胸膛剧烈起伏,不是因为疲惫,而是因为暴怒。加图索家的继承人,何曾受过这种屈辱?
楚子航沉默地检查着村雨,刀刃在海水中浸泡后依旧森寒,他的黄金瞳在昏暗的光线下灼灼发亮,如同压抑着火焰的冰山。路明非则直接瘫坐在湿滑的岩石上,大口喘着气,脸色惨白,还没从刚才那阵枪林弹雨和怪物围攻的惊吓中完全回过神来,嘴里无意识地念叨:“吓、吓死我了……他们怎么……怎么突然就……”
沈炼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海水顺着下颌线滴落。他看着惊魂未定的三人,尤其是还在瑟瑟发抖的路明非,知道必须立刻做出决断。他的状态依旧不佳,查克拉所剩无几,带着他们一起去追杀老谋深算、必然留有后手的橘政宗,风险太大。
“听着,”沈炼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打断了凯撒的怒骂和路明非的碎碎念,“我们分开行动。”
“分开?”凯撒猛地抬头,“你去哪?”
“去找橘政宗,算笔账。”沈炼的语气平淡,却透着森然的杀意,“他送了我们这么一份‘大礼’,总得亲自去谢谢他。”
“太危险了!”楚子航立刻反对,“他肯定有防备。”
“正因为有防备,我才不能带你们去。”沈炼看向他们,“你们三个,按照学院应急手册的指示,立刻去找安全港。这里不能久留,蛇岐八家的后续清理人员随时可能到。”
他从作战服内层一个防水的小袋里,掏出一张被塑封好的、皱巴巴的纸页,那是卡塞尔学院全球行动应急指南的其中一页,上面标注了在世界主要城市的紧急联络点和安全屋。
“按照这上面的指示,去这个坐标点,一个叫‘capsule’的地方。”沈炼将纸页塞给凯撒,“那里应该是学院在东京的秘密据点之一,相对安全。你们在那里休整,等我消息。”
路明非一听要分开,更慌了:“炼哥!你一个人去?不行啊!那些家伙……”
“放心,打不过我还跑不掉吗?”沈炼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让语气轻松点,“忘了我的‘瞬间移动’了?你们照顾好自己,别被当成通缉犯抓住就行。”
他知道,必须给他们一个明确且相对安全的目标,才能稳住军心,尤其是路明非。
凯撒盯着沈炼看了几秒,似乎想从他眼中找出逞强的痕迹,但最终只是深吸一口气,压下了怒火,恢复了部分冷静:“好。我们去找安全港。你自己小心,那个老狐狸没那么简单。”
楚子航也点了点头,收刀入鞘,表明态度。
“走了。”沈炼不再多言,深深看了三人一眼,特别是依旧忧心忡忡的路明非,随后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融入礁石后的阴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东京夜晚错综复杂的街巷之中。
根据之前零散收集到的信息和“影舞者”会面时捕捉到的蛛丝马迹,沈炼大致推断出橘政宗在东京的几处可能藏身点之一,位于港区一栋不起眼的私人诊所。这里明面上是家高端私人医疗中心,暗地里,很可能与猛鬼众的“药”有关联。
沈炼没有走正门,而是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攀上诊所侧面的外墙,利用写轮眼的洞察力,精准地避开了所有监控探头和红外警报器,从一个通风管道潜入了建筑内部。
诊所内部装修奢华而安静,弥漫着消毒水和高档木材混合的气味。沈炼的感知开到最大,捕捉着每一丝细微的动静和能量波动。
在顶层一间没有任何标识的办公室外,他停下了脚步。里面传来极轻微的呼吸声,只有一个人,气息沉稳而悠长,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味道,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强者的危险感。
是橘政宗!他果然在这里!
沈炼眼神一厉,不再隐藏!剩余的查克拉轰然爆发,身体表面瞬间浮现出青蓝色的查克拉骨架,虽不及完全体须佐能乎,但形成的半身骨架已然凝聚!
“轰!”
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连同部分墙体,在须佐能乎的拳头下如同纸糊般粉碎!木屑纷飞中,沈炼操控着半身须佐,如同战神般撞入室内!
办公室内,橘政宗(王将)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似乎正在处理文件。对于沈炼的破墙而入,他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只有一种计划得逞般的、令人厌恶的平静笑容,仿佛早就料到他会来。
“真是粗鲁的客人啊,沈炼君。”橘政宗缓缓放下手中的笔。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省得你再到处放冷箭了。”沈炼冷笑,操控须佐能乎巨大的骨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当头抓向橘政宗!
然而,就在骨爪即将触及橘政宗的瞬间,办公室两侧的暗门猛地爆开!数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扑出,他们眼神狂乱,动作迅捷得不似人类,完全不顾自身安危,直接用身体撞向须佐能乎的骨爪和手臂,试图为橘政宗争取时间!
是猛鬼众的死士!他们早已埋伏在此!
“砰砰砰!”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那些死士如同撞在铁板上的西瓜,骨断筋折,鲜血四溅,但他们的冲击确实让须佐能乎的动作停滞了一瞬!
橘政宗趁此机会,身形如同鬼魅般向后滑去,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同时,他办公桌下的地板猛地裂开,露出一个漆黑的通道!
“休想!”沈炼怒喝,强行催动查克拉,须佐能乎的另一只骨掌猛地一挥,数道凝练的查克拉刃如同蓝色闪电,斩向那些继续扑来的死士,同时一道更为凌厉的刃芒直取橘政宗的后心!
橘政宗似乎没料到沈炼在经历水下激战后还有如此力量和精准控制,面对这致命一击,他脸上从容终于消失,仓促间只来得及将身边一个扑来的死士猛地拽向身后挡刀,同时自己竭力扭转身形!
“噗嗤——!”
血光迸现!那名被当作盾牌的死士瞬间被斩裂,而凌厉的刃芒余势未消,狠狠掠过橘政宗的左肩!
一条穿着西装的手臂齐肩而断,带着一蓬温热的鲜血,飞旋着掉落在昂贵的地毯上。
“呃啊——!”橘政宗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吼,脸上瞬间血色尽褪,狰狞无比。但他没有丝毫停留,甚至没有去管喷血的伤口,身体如同失去了重量般,借着那股冲击力,加速坠入了那个漆黑的通道!
“拦住他!”沈炼操控须佐能乎想要追击,但剩下的几名猛鬼众死士如同疯狗般再次扑上,用牙齿,用指甲,用一切手段死死缠住须佐能乎的肢体,甚至试图自爆!他们完全被洗脑,不惜一切代价!
“轰!轰!”剧烈的爆炸在办公室内响起,烟尘弥漫。
等到沈炼解决掉这些不要命的阻碍,冲到底板裂口处时,下方只传来一声沉重的闸门落下的巨响,以及隐约远去的、橘政宗怨毒的声音:“沈炼……断臂之仇……必百倍奉还!”
通道被彻底封死,只留下满屋狼藉、残肢断臂,以及那条孤零零躺在血泊中的断臂。
“咳咳……”沈炼散去维持艰难的须佐能乎,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喉咙涌上一股腥甜。他强忍着咽了下去,脸色更加苍白。橘政宗身边的死士比他预想的还要疯狂,这次袭击,几乎耗尽了他刚刚恢复的一点力量。
他走上前,用查克拉包裹手掌,小心地捡起那条断臂。手臂的断口处,除了鲜血,似乎还萦绕着一丝极其微弱、但令人不适的诡异能量波动。
“下次,就没这么便宜了。”沈炼低声自语,将断臂封印进一个临时的卷轴中。这或许能成为找到他,或者揭露他真面目的线索。
他没有在此久留,迅速清理掉自己留下的痕迹,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栋诊所。
另一边,凯撒、楚子航和路明非三人,按照沈炼给的坐标,在东京迷宫般的巷弄里穿行了好一阵,终于在一个挂着暧昧粉色霓虹招牌、写着“capsule”字样的建筑前停下。门口站着两个穿着性感女仆装、妆容浓艳的女孩,正对过往的男性抛着媚眼。
路明非看着那招牌和女孩,脸一下子红了,结结巴巴地说:“这、这地方……看起来不太正经啊……”
凯撒皱了皱眉,看着手中的坐标纸,又看了看招牌,确认无误:“就是这里。学院的安全屋……有时候会伪装成各种形态。”他显然也对这种环境不太感冒。
楚子航面无表情,似乎对周围的一切视若无睹。
三人硬着头皮推开略显沉重的门。里面光线昏暗,弥漫着浓郁的香水味、烟酒气以及一种暧昧的氛围。大厅里摆放着一些卡座,隐约能看到穿着暴露的女孩陪着客人喝酒聊天。这里确实是一家带有软色情服务的网咖。
前台后面,站着一个穿着改良版、略显保守女仆装的女孩,她扎着利落的马尾,脸上带着怯生生但又努力保持职业的微笑,正是麻生真。当她抬头看到走进来的凯撒时,眼睛瞬间瞪大了,脸上迅速飞起两抹红晕,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凯……凯撒先生?您、您怎么来了?”她显然认出了凯撒,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