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仉晨忽觉浑身不自在,似有目光灼灼落在身上,猛地惊醒。他翻身坐起,抬眼便见一道身影坐在旁侧椅上,顿时惊得跳下床来。
“师兄,该去练剑了。”那身影开口,声音清冷熟悉。
原是桃之夭,静仉晨暗自松气,嘴上却笑道:“师妹,何须如此勤勉?”
桃之夭垂眸摇头,语气坚定:“两年后我要参加入宗测试,务必得中。”
入宗测试?静仉晨这才忆起,桃之夭是被赵师兄带来暂住,并未正式入宗。
他当即跳下床,抓起剑便说:“师妹的事,便是我的事,定要助你通过!这就走,练剑去。
桃之夭颔首,转身向外走去,手中仍捧着那本书,低头慢阅。
静仉晨快步跟上,指尖摩挲着手中长剑——剑身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分量虽轻,舞起来时却偏生觉得格外沉重。
内视丹田,眉头微蹙。
这几日丹田内的灵气,竟似分毫未增。是自己根骨不佳,还是功法有问题?
细想之下,倒更可能是修炼本就如此缓慢。
前世曾闻,炼气修士寿元百岁,若能在八十岁前筑基,已是难得。
照此推算,金丹境需四百年,可放眼如今的修士何以能成金丹?
可见修仙之路,本就步步艰涩,绝大多数修士,皆是在慢如龟爬的进境中熬煮岁月。
静仉晨咂了咂嘴,望着丹田那点微薄灵气,不禁琢磨:何时才能到炼气四层?
又想起赵本山,修炼的是炼体,功法号特殊至极,却仅用十七年便破了筑基境,不愧是自称自己为天才的人。
而那天袓白语惕,静仉晨有点怀疑这是位已经在成长完全的主角了。
他打心底感激赵本山——丹田内这点灵气,大抵是托了那坛酒,还有那次洗髓泡澡的福。
不多时,二人已至桃林,晨曦筛叶过,斑驳满庭芳。
双影随剑逐晨曦,桃林共舞剑光微。
一拂剑风惊落蕊,桃花簌簌点青衣。
直至日影西斜,暮色渐浓,二人才收了剑,一同往白老板的饭店去。三人围坐闲聊,言笑晏晏,待饭罢,便各自散去。
静仉晨回到房中,望着窗外夜色,只觉时光飞逝。
虽有睡意,却又不甘就此虚度。
前世曾误认青楼是风流之地,可盛唐时的青楼原是文人雅集、赏曲论诗之所。
技艺至高处,自有人倾心欣赏。
他前世也学过箫,却未臻精髓,这一世,倒想将箫吹到极致,吹出一段佳话来。
毕竟,“风流小郎君”的名号,他可没忘。
要风流,便要潇洒传世,超然众人。虽记着前世不少名篇佳句,却不善书写,总不能落个“会吟诗的文盲”名声。
至于作画,他也曾想过绘尽大好河山,可一想到自己拙劣的画技,便只能作罢。
月迷暗云,一影萧瑟却透洒脱,他立得笔直,身影在月色下略显模糊,本是一幅少年怀志的清绝画面,却被他断断续续、不成曲调的箫声彻底打破。
手指生涩,颤颤巍巍,久未练习,吹不顺畅了。约莫半个时辰,静仉晨终是心态崩了,弃箫回房。
他取过那把黑紫色金属折扇,幻想着自己己以练剑的身法配合扇舞,开合转旋间,画面竟觉颇有韵味,心情才稍缓。
又将储物袋中的两件新衣与那双鞋取出比对——这双花了五百灵石的鞋,此刻瞧着未免太过臃肿。
静仉晨思忖:风流之人,平日断不会穿这般笨重的鞋;但惜命如我,又断不会放弃任何保命的机会。
遂将鞋仔细收好,打定主意,只在逃命时再穿。
至于那两件新衣,还是等买几瓶净天露,将身上的汗渍尘垢洗净,再穿不迟。
收拾妥当,静仉晨便卧床睡了。另一边,桃之夭回房后,取了些净天露净身,待收拾停当,又伏案继续作画,烛火映着她专注的侧脸,直至深夜。
日子便这般一天天过去,静仉晨与桃之夭的作息规律,竟从未变过。
每日清晨,静仉晨总被桃之夭叫醒去练剑——起初他还颇为卖力,后来便渐渐怠惰,练一阵便躺倒在桃树下歇一阵。
午后,二人会去白冰茹的饭店吃顿饭,闲聊片刻。饭后,桃之夭或是回房作画、刺绣,或是去城中商铺添置物什。
静仉晨则随性得多,有时倒头便睡,有时继续与那支箫“死磕”,有时也去茶馆喝茶,运气好时,还能免费听上一曲。
朝夕相伴间,两人彼此扶持,相互依靠,情同兄妹。
静仉晨早已将桃之夭视作亲妹妹,时常给她讲些前世的故事名着,练剑时也总说些笑话,逗得她眉眼弯弯。
当不了老婆养,那就当妹妹养,有妹有房,未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