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抬眸望向他,青剑在指尖轻轻一转:“师兄,不如你来为剑定名?”
静仉晨一怔,目光落在那柄青剑上——剑身在阳光下泛着春水般的光泽,其上游走的白色纹路,恰似霜雪覆于碧波。
前世一句旧诗蓦地浮上心头,他轻声道:“师妹这剑青白相融,正应了‘白首故情在,青云往事空’。便叫‘忘忧’吧,愿师妹能放下凡尘心事,前路无碍。”
桃之夭低声默念二字,眸中闪过亮色,转而看向他怀中的白剑,“那师兄的剑呢?可有说法?”
静仉晨举起剑,剑身映着天光,竟透着几分温润。
他忽然笑了,眼底是执念凝成的认真。
“我想长生成仙。人间百春秋,不过天上一昼夜;只道人间三千载,却不知春秋去何处。”
“此剑便名漓,离那人间百态,成不断之命,载我寻那长生路。”
桃之夭虽未全然听懂,却也笑着称赞。话音刚落,她已捡起地上的剑谱,对照图谱练了起来。
静仉晨看得无奈,却也只能咬牙跟上。
这一练,便是五个时辰。
从日头正中到夕阳西斜,静仉晨只觉浑身力气被抽干,手脚僵痛得不敢动,终于撑不住,躺倒在地歇会。
又过了半个时辰,桃之夭才收了剑。静仉晨眯眼瞧着,见她手中忽然多出个青色小瓶,拔开塞子便从头顶倒了下去——竟无半滴液体滴落,只余一阵清雾。
“师妹,这是何物?”
桃之夭拧上瓶盖,将瓶子递给他:“净天露,能除身上污渍。”
静仉晨两眼放光,学着她的样子往头上一倒。
一阵凉意在全身游走,汗渍尘土尽数消散,衣袍干爽如初,连半点湿痕都无。
他舒服得喟叹一声,抓着空瓶追问:“这多少钱?在哪买的?”
“一瓶十灵石,药店就有。”
静仉晨举着空瓶的手瞬间僵住,呆呆望着瓶口,咽了咽口水——十灵石! 自己一月不过六枚灵石。
静仉晨只摇摇头,闷声道:“该走了。”转身便往回走。
桃之夭一头雾水,快步跟上:“师兄,怎么了?”
静仉晨没接话,反倒问:“桃师妹,令尊是做什么的?”
“我父亲?”桃之夭想了想,“他在几个城里开了几间铺子。”
静仉晨脚步一顿,心底疯狂呐喊——铺子?开在好几座城?这妥妥的大小姐啊!
他越想越激动:难道是大小姐爱上穷小子的戏码?可他没读过这种小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他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连桃之夭叫了几声“师兄”都没听见。
桃之夭暗自嘀咕:爸妈说要远离坏人,可遇到师兄这种怪人怎么办?要不要敲敲他的脑门?不行不行,太没礼貌了。
两人各怀心思,一前一后走到住处门口,竟同时停下。
“师妹,其实师兄不是……”
“师兄,其实师妹没有……”
话音同时响起,又同时卡住。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各自脑补——静仉晨以为她要说“没有喜欢自己”,桃之夭以为他要解释“不是怪人,只是偶尔奇怪”。
愣了片刻,两人忽然相视一笑,齐齐转身进了门,回了各自房间。
可谁也不知——静仉晨本想说“不是喜欢幼女”,桃之夭本想说“没有和你这种怪人接触的经历”。
静仉晨躺到床上,刚要睡着,忽然坐了起来:不对!生活的意义不是努力劳动,是追寻快乐啊!刚练完剑就睡觉,和前世的生活有什么区别?
他脑子里闪过象棋、扑克,最后敲定“大富翁”——可自己做太麻烦。
他忽然眼睛一亮:这修仙世界,定有新奇游戏!明天问问师妹!抱着这个念头,他翻个身便睡熟了。
另一边,桃之夭的房间已被赵本山收拾干净,虽豪华却少了几分暖意。
她取出纸笔,伏案作画——画的是一株桃树,枝繁叶茂,桃花灼灼。
这画已画了几日,今日又添了几笔,待墨迹干透,她便吹灭烛火,早早入了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