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仉晨指尖的灵力悄然敛去,将投向远方的目光收回,侧脸线条在秘境昏沉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紧绷。
“我们往反方向走,那处动静太烈,免得被余波波及。”
两人朝着另一边离去,下方的建筑群远比想象中庞大,断壁残垣上爬满深绿的青植,潮湿的水汽混杂着腐土味扑面而来。
地面上的坑洼积着暗褐色的水,偶尔有细碎的涟漪泛起,又迅速归于平静。
让人不安的是那些一闪而过的阴影——有时是贴着墙根掠过的模糊轮廓,有时是树冠间骤然消失的异响。
不知道那些是秘境内的存在还是外来修士,静仉晨没有贸然接触,拉着晦舟飞到更高,担心下方的生灵突然袭击给自己一个大惊喜。
身后的动静还在不断扩大,隐隐能听到法器碰撞的轰鸣声,连空气都跟着震颤。
不少修士像是闻着血腥味的兽类,顺着动静往那边赶,静仉晨和晦舟逆着人流飞,一路上撞见了三四拨人。
那些修士大多是单独行动,瞥见他们两人同行,眼神里先多了几分警惕,没等静仉晨开口询问,就直接绕开——有的捏着隐身诀藏进了暗处,有的干脆加快速度,转眼就没了踪影。
原本静仉晨想凑过去告诉对方自己没有恶意,只是单纯问个路,但人家以更快的速度离开。
原本静仉晨还不死心,觉得只要问下去总有收获,但当一位修士一手掐着晦舟脖子,一手拿着刀架着自己。
刀身贴着静仉晨的咽喉,冰凉的触感瞬间让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老实了。
这并不是自己找的问路的,是对方朝自己飞过来的,直冲到眼前,原本还想反抗的。
直到挡在眼前的晦舟汇聚佛影,可眼前这修士只是抬手一掌,金色佛影就像薄纸一样被扇散,连一丝涟漪都没留下。
可他还没来得及把“求饶”的话说完,那修士先开了口,短刀又往他咽喉处送了送,刀刃几乎要划破皮肤。
“那里——”他抬下巴指了指身后动静传来的方向,“发生了什么?是异宝现世,还是有秘境机缘?”
静仉晨能清晰地感觉到灵识探查到的刀身——那刀离他的喉咙只有一线之遥,只要对方稍微用力,他的脖子就得被划开。
他咽了口唾沫,语速快得几乎打结:“道友!道友先别急!可否先放下武器,我们好好谈?别动手,我说!我说!”
见那修士的手没再动,他才松了口气,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讲到:“这估计是两位修士交战产生的动静,并不是什么异宝。”
那修士皱起眉,指尖的灵力微微波动,显然在琢磨他的话。
他转头看向远方,眼底闪过一丝迟疑——以他结丹期的修为和眼界,自然能看出那动静大概是元婴级别交战的程度,倒也合情合理。
可他很快又把目光落回静仉晨身上,冷意顺着刀刃传过来,杀意比刚才更浓了几分可,为什么他知道?那种程度的余波自己也难承受。
”我希望你能拿出点依据来证明,我,并不喜欢欺骗与恶意。“冷意与杀意迸发出来。
静仉晨虽然分辨不出这种无形的意念,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骤然笼罩下来的冰冷。
后背的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滑,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他攥紧了拳头,心里再清楚不过:这时候拿不出让对方信服的理由,他和晦舟今天恐怕都要栽在这里。
抱歉了主角大哥,只能借您的名头用一用了。
“中洲斩天庄的少庄主轩辕清晏用传送阵来到此秘境并欲与东洲天骄之辈争雄,此前我看到他往那方向飞去,所以我才往这走。”
他故意把“轩辕清晏”和“斩天庄”这两个名字咬得极重。
那修士听到“斩天庄少主”五个字时,瞳孔骤然一缩,掐着晦舟脖子的手不自觉地松了几分,连周身的杀意都淡了些。
他从杂书中了解过这享誉闻名的剑宗,知道这身份的意味,这个时代尽现此等英杰!
他没再追问静仉晨,只猛地抬手,将两人狠狠甩开,已经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刚才动静传来的方向飞去。
反正已在体内打上特殊的灵力标记,若是欺骗自己的话,不介意去追杀他们。
可如果真有此等天骄,自己必要与其交手一番,哪怕会付出生命的代价,只为见识那真正的天人之资,想知道与其的差距。
他是一族的族长之子,亦是下一代统领族群的王,当然此王非是那万族之王。
天赋亦是族内同辈中的顶尖,无论是同辈还是长辈,都称赞我有天人之资。
但被自己视为腐朽昏庸的父亲,却说自己差的远,他知道那位昏庸的王不会骗自己。
而且据说父亲年轻时,曾是整个东洲都闻名的奇才,凭一己之力撑起族群的人。
他知道父亲不会骗他,但他不信,亦不服,更咽不下这口气。
为什么他会说自己差的远,他要见识一下究竟差在哪里!因为他不想被自己视作王之耻辱的父亲比下去。
另一边,静仉晨扶着不停咳嗽的晦舟,看着那修士远去的方向,长长地松了口气,后背的衣服早就被冷汗浸透。
他揉了揉眉心,脑子里却开始快速盘算。
现在离去也就是走一个与大众相反的路,很容易引起其他修士的注目,遇到弱的还好,自己绕道就好。
可要是遇到刚才那样的强手,对方见他们两个修为平平,还走得这么“特立独行”,肯定会觉得他们“有问题”。
要么是知道什么秘密,要么是藏了宝贝,到时候免不了又是一场武力逼迫。
如果没有自己想要的,那很抱歉,用你的命来偿还我在你身上浪费的时间,省得你日后给我添麻烦,这种想法在秘境里太常见了。就是这么霸道。
静仉晨已经能想得出这种思想,所以现在的目标是不引起起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