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以最快的速度,八百里加急,从咸阳送往了下邳。
当那卷明黄色的诏书,在白怀月面前展开时,整个天网据点,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青鸾、虞七(惊鲵),甚至包括晓梦,都用一种看怪物般的眼神看着白怀月。
武成侯!
食邑万户!
开府建衙!
尚公主!
这四个词,每一个,都代表着无上的荣耀和权力。
大秦自商鞅变法以来,军功爵位制度森严无比,非有天大的功劳,不得封侯。就算是蒙恬、王贲那样的沙场宿将,也只是彻侯,食邑不过千户。
而白怀月,直接被封为万户侯,爵位更是尊贵的“武成侯”,这在秦国历史上,是前所未有的。
开府建衙,自选僚属,这更是亲王才有的待遇,意味着白怀月可以建立自己的小朝廷,拥有巨大的自主权。
至于尚公主,将皇帝最宠爱的女儿嫁给他,这不仅仅是联姻,更是一种政治上的绑定,将他白怀月,彻底打上了“皇亲国戚”的烙印。
这一连串的封赏,简直是荣宠到了极点,也疯狂到了极点。
“恭喜将军!贺喜将军!”
反应过来的青鸾,第一个跪了下来,脸上充满了狂喜和激动。
主荣仆贵。白怀月地位越高,他们这些追随者的未来,也就越光明。
天网的其他人,也纷纷跪下,山呼“恭喜武成侯”。
只有虞七(惊鲵)和晓梦,还站着。
她们看着白怀月,眼神中,除了震惊,更多的是一种探究。
她们不相信,那位高高在上的始皇帝,会如此“好心”。
这背后,必然隐藏着更深层次的用意。
白怀月,接过圣旨,脸上的表情,却很平静,没有丝毫的欣喜。
他只是淡淡地对众人说道:“都起来吧。”
然后,他将圣旨,随手递给了虞七(惊鲵),仿佛那不是一道能让天下人都为之疯狂的封侯诏书,而是一张无足轻重的废纸。
“你怎么看?”他问虞七(惊鲵)。
虞七(惊鲵)接过圣旨,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抬起头,迎上白怀月的目光,一针见血地说道:“捧杀。”
“没错。”白怀月赞许地点了点头,“说得再具体一点。”
“陛下,这是在用无上的荣耀和权力,将你,架在火上烤。”虞七(惊鲵)的声音很冷,“他让你,成为众矢之的。让朝中百官,嫉妒你。让宗室勋贵,忌惮你。让天下人,都盯着你。”
“你,以后走的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会被这滔天的荣宠,反噬得粉身碎骨。”
一直没说话的晓梦,也开口了,她的声音,依旧清冷,但却带着一种洞悉人心的睿智。
“不止是捧杀。”
“他,这是在给你,套上枷锁。”
“他,封你为侯,是让你,感恩戴德。”
“他,让你开府,是让你,陷入无尽的政务和党争,消耗你的精力。”
“他,把女儿嫁给你,是让你,成为嬴氏的女婿,用血缘和姻亲,将你,牢牢地锁死在大秦的船上。”
“从此以后,你,的一举一动,都与大秦的国运,与嬴氏的兴衰,紧密相连。你,再也无法,随心所欲。”
“你,从一个,棋手,变成了,一颗,身不由己的棋子。”
晓梦的话,让在场的天网众人,脸上的喜色,瞬间凝固了。
他们,这才明白,这泼天的富贵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深沉的算计。
帝王心术,果然,恐怖如斯。
“说得好!”白怀月,抚掌而笑,脸上,没有丝毫的担忧,反而,充满了欣赏。
“你们两个,一个看到了表,一个看到了里。合在一起,才算是,把陛下的心思,给猜透了。”
他看着虞七(惊-鲵)和晓梦,笑道:“看来,跟着我,你们的脑子,都变聪明了不少。”
“那你,打算怎么办?”虞七(惊鲵)问道,“接,还是不接?”
“接,为什么不接?”白怀-月,理所当然地说道,“送上门的富贵,不要白不要。”
“陛下,想用这些东西,来束缚我。那也要看,我,愿不愿意被他束缚。”
“他,想让我,当他手中的棋子。可他,却忘了。”
白怀月的眼中,闪过一丝,睥睨天下的傲然。
“我白怀月,从来,不当任何人的棋子。”
“我,只当,下棋的人。”
“陛下,想跟我下这盘棋,我,奉陪到底。”
“我倒要看看,最后,是谁,能笑到最后。”
他的话,充满了,无与伦比的自信。
仿佛,秦始皇那深沉如海的帝王心术,在他眼里,也不过尔尔。
青鸾等人,听得,热血沸腾。
这,就是他们的将军!
无论面对何种困境,何种算计,永远都是,那样的,云淡风轻,掌控一切。
“将军,那公主那边……”青鸾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封侯,可以看作是政治手段。
但娶公主,这可是,实打实的婚姻大事。
一旦,白怀月娶了阴嫚公主,那他就真的,和嬴氏,再也分不开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白怀-月的身上。
尤其是,虞七(惊鲵)和晓梦。
她们的眼神中,都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张。
白怀月,看了看她们,笑了。
“娶,为什么不娶?”
“我,早就听闻,阴嫚公主,是陛下最疼爱的女儿,也是,大秦的第一美人。”
“有美人送上门,我,没有理由拒绝。”
听到这个回答,虞七(惊鲵)的眼神,猛地一黯,握着剑柄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晓梦,也低下头,看着自己那双,洁白如玉的赤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怀月,将她们的反应,尽收眼底。
但他,并没有多做解释。
有些事情,现在,还不是,说破的时候。
他,转过身,对着青鸾,吩咐道:“传我命令,即刻起,天网,全力追查,那个‘先生’,也就是赵高的下落。”
“另外,让咸阳那边的人,给我盯紧了李斯,和,二公子胡亥。”
“陛下,既然,已经跟我摊牌了。那我们,也没必要,再跟他客气了。”
“他,想看戏。我,就演一出,好戏给他看。”
“他,想让我,和赵高,斗个你死我活。”
“那我就,如他所愿。”
“只不过,这出戏的结局,恐怕,不会,按照他写的剧本,来演。”
白怀月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要,在陛下,闭眼之前。把他,为这个帝国,埋下的所有雷,都,一颗一颗地,亲手,给拔了!”
“不管是,赵高,李斯,还是,胡亥。”
“一个,都别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