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顺着他们的方向看过去。
一个穿着麻衣,背着长剑的年轻人,正不紧不慢地朝这边走来。
是他?
里正认出了这个年轻人,前几天路过村子,还在他家讨过一碗水喝。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迷路了?
里正急得想冲过去把他拉回来,可脚下却像是灌了铅。
白怀月走到了村口。
他打量着眼前的十八骑。
好家伙,这气场,比刘乐那几百个兵加起来都强。
个个都是四品巅峰,为首的那个,只差临门一脚就能迈入三品金刚境。
十八骑也在打量着他。
那是一种狼群审视头狼的姿态。
在村民们惊骇的注视下,白怀月一步步走向那十八个煞神。
十步。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被撕成碎片的时后。
“哗啦!”
整齐划一的金属摩擦声响起。
为首的骑士率先翻身下马,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多余。
紧接着,他身后十七骑,同时下马。
十八个人,单膝跪地,右手抚胸,头颅深埋。
“燕云十八骑,参见主公!”
声如惊雷,震得整个溪北村的屋顶都在嗡嗡作响。
里正和一众村民,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傻了。
手里的锄头粪叉“哐当”掉了一地。
主……主公?
这群活阎王,是这个年轻人的手下?
白怀月对这个称呼不太满意。
“主公”这个词,在大秦可是个忌讳。
“以后,叫我公子。”
“是,公子!”
十八人齐声应诺,声音依旧洪亮。
白怀月满意地点点头,准备让他们上马,带自己回营。
然后,他尬住了。
十八个人,十八匹神俊的黑马。
他自己,两条腿。
总不能刚收了小弟,就让他们看着自己徒步走回去吧?
这面子往哪搁?
就在白怀月盘算着是不是先借一匹马骑骑的时候。
“轰隆隆……”
远处的土路尽头,烟尘大起。
密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带着一股蛮横的杀气。
一道黑影从烟尘中率先冲出,是名胡人骑兵。
白怀月心里一乐。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送马的来了。
他甚至没下命令。
身前的燕云十八骑,已经在一刹那间完成了上马、抽刀的动作。
十八柄闪着寒光的弯刀,指向了烟尘滚滚的方向。
上百名胡人骑兵的身影在尘土中出现,他们穿着杂乱的兽皮,手中挥舞着雪亮的弯刀,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嚎叫。
为首的胡人将领名叫库比,他一眼就看到了村口那十八个黑甲骑士。
“头儿,是秦军的黑甲!看样子是精锐!”旁边一个胡人小声说道,语气里有些发怵。
库比不怒反喜,贪婪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精锐?哈哈哈,精锐才好!”
“才十八个人!咱们一百五十号兄弟,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们!”
“杀了这十八个秦军精锐,功劳比抢十个村子都大!这波,血赚!”
他眼中全是功勋和赏赐的影子,根本没把这区区十八骑放在心上。
“小的们!给我冲!”库比把弯刀向前一指,“宰了他们,抢光这个村子,女人和粮食都是我们的!”
“嗷嗷嗷!”
胡人骑兵们兴奋地嚎叫起来,策马狂奔,大地都在他们的铁蹄下颤抖。
燕云十八骑的首领,面巾下的脸庞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安静地等待着。
所有人都护在白怀月的身前,像一道不可逾越的黑色城墙。
白怀月看着冲锋而来的胡人,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全部杀了,一个不留。”
“喏!”
首领低喝一声。
下一息,十八骑动了。
没有多余的号令,十八匹黑色骏马仿佛与主人心意相通,同时启动,在刹那间就达到了最高速。
十八道黑色的闪电,撕裂了空气,迎着上百名胡人骑兵直直冲了过去。
库比还在畅想着自己回去领赏的画面。
他甚至能看到单于赞许的表情。
然后,他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黑点。
黑点越来越大,变成了一杆长枪的枪尖。
“噗嗤。”
一声轻响。
库比的额头正中,多了一个血洞,冰冷的枪尖从他的后脑穿出。
他脸上的狂喜和贪婪,永远凝固了。
第一个接触,胡人主将,当场毙命。
十八骑组成的锋矢阵,像一柄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了黄油里。
冲在最前面的胡人骑兵,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人仰马翻。
马枪挥舞,带起一片片血雾。
秦剑劈砍,一颗颗人头冲天而起。
这不是战斗,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戮。
胡人们引以为傲的骑术和悍勇,在燕云十八骑面前,脆弱得像纸糊的一样。
他们的阵型被轻易撕碎,他们的弯刀甚至碰不到对方的铠甲。
惨叫声,哀嚎声,响彻了整个荒野。
溪北村的村民们躲在村子里,透过门缝和墙缝,看着外面那地狱般的一幕,一个个吓得浑身发抖,连呼吸都忘了。
白怀月站在原地,没有动。
随着每一个胡人骑兵的死亡,一缕旁人无法察觉的猩红气血,便从尸体上飘出,如同倦鸟归林般汇入他的体内。
一股股暖流,在他的丹田汇聚。
系统冰冷的声音在他脑海中不断响起。
【屠戮值+1】
【屠戮值+1】
【屠戮值+1】
……
刘乐抱着一摞崭新的什长军服,手里捏着一份任命文书,哼着小曲就往白怀月的营帐走。
他脸上的褶子都快笑成了一朵菊花。
那小子,是块宝,得赶紧把关系拉近了。
“白兄弟!哥哥我给你送好东西来了!”
刘乐一把掀开门帘,嗓门洪亮。
帐内空空如也。
除了那张木板床和矮几,连个人影都没有。
“人呢?”
刘乐挠了挠头,把东西放在矮几上。
他走出营帐,找到门口的两个守卫。
“看见白哥儿了吗?”
“刘将军,”一个守卫答道,“白哥儿一个时辰前就出营了,往西北边去了。”
“西北边?”刘乐眉头一皱,“那边不是只有个溪北村吗,鸟不拉屎的地方,他跑去干嘛?”
守卫摇摇头,表示不知。
刘乐心里犯起了嘀咕,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