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断一臂。
项羽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那个横肉壮汉,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面如死灰。
“小霸王……饶命啊!小霸王!我……我再也不敢了!求您,饶我这一次吧!”他抱着项羽的大腿,苦苦哀求。
项羽,眉头微皱,似乎,很不喜欢,被人触碰。
他,抬起脚,轻轻一甩。
那个,至少,有两百斤的壮汉,就像一个破麻袋一样,被他,甩出了几米远。
“我,不喜欢,说第二遍。”项羽,冷冷地说道。
横肉壮汉,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他看着项羽,那双,不带丝毫感情的重瞳,知道,自己,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他,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他,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
然后,闭上眼睛,对着自己的左臂,狠狠地,砍了下去。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了整个演武场。
一条血淋淋的胳膊,掉在了地上。
横肉壮汉,捂着断臂,疼得,在地上,来回打滚。
他带来的那些手下,一个个,都吓得,面无人色,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项羽,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对着周围,所有的人,朗声说道:
“我不管,你们,是真心,想投奔我叔父,报效大楚。还是,只想,混口饭吃。”
“但你们,都给我记住了。”
“在我项羽这里,只有,一个规矩。”
“那就是,强者,为尊。”
“但是,强者,不是用来,欺压弱者的。”
“而是用来,保护弱者的。”
“谁,要是,再敢,打着我项羽,或者,我项家的旗号,在外面,为非作歹。”
“下场,比他,还惨。”
他说着,指了指,那个,还在地上哀嚎的,断臂壮汉。
在场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还有你们。”项羽,又看向了,周珂那群人。“被人欺负了,就只会,动嘴皮子吗?”
“要是,今天,我没来。你们,是不是,就准备,任人宰割了?”
周珂,被说得,满脸通红。
“我们……我们人少……”他,小声地,辩解道。
“人少,就不是理由。”项羽,打断了他,“打不过,也要打。”
“宁可,站着死。不能,跪着生。”
“这,才是,我大楚男儿的,风骨!”
项羽的一番话,说得,在场的所有,楚地青年,都热血沸腾。
“小霸王,说得对!”
“宁可站着死,不能跪着生!”
“我等,愿追随小霸王,驱逐暴秦,光复大楚!”
人群中,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
白怀月,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他的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个项羽,太可怕了。
他,不仅有,万夫不当之勇。
更重要的,是他,有一种,天生的,领袖魅力。
他,懂得,如何,笼络人心。
他,懂得,如何,激发,人们心中,最原始的,热血和激情。
杀伐果断,恩威并施。
寥寥数语,就将一场,即将发生的械斗,变成了一场,个人崇拜的,狂热集会。
这样的人,如果,让他,真的,成长起来。
那对大秦,绝对是,心腹大患。
“哥,这家伙,是个对手。”
站在白怀月身旁的“惊鲵”,突然,开口了。
当然,她现在,已经不再是惊鲵了。
在白怀月的授意下,她,换了一个新的身份,一个,普通的,江湖女侠的身份。
她的名字,叫,虞七。
“虞”,是她母亲的姓。
“七”,是胜七的“七”。
这是,白怀月,随口给她起的。
她,没有反对。
因为,她知道,从她答应,跟白怀月合作的那一刻起。
“惊鲵”,就已经死了。
现在的她,只是,一把,渴望复仇的,刀。
“何止是对手。”白怀月,苦笑了一下,“这,简直就是,一个,开了挂的怪物。”
他,第一次,对一个同龄人,产生了,一丝,名为“忌惮”的情绪。
“要不要,现在,就动手?”虞七(惊鲵),问道。
她的声音,很冷。
只要,白怀月一声令下。
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拔剑,冲上去。
即便,她知道,自己,可能,不是项羽的对手。
“不。”白怀月,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第一,我们,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在这里,杀了他。一旦失手,打草惊蛇,后患无穷。”
“第二,杀了他一个,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只要,楚地的人心,不归顺。这种人,就会,源源不断地,冒出来。”
“我们要做的,不是杀人。而是,要诛心。”
白怀-月,想起了,自己,对付儒生的那一套。
对付项羽,对付整个楚地的反秦势力,同样,也要用,类似的办法。
光靠堵,是堵不住的。
必须,要疏导。
要,从内部,瓦解他们。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虞七(惊鲵),问道。
“先回去。”白怀月,说道,“项羽,这颗棋子,已经,摆在明面上了。我们,现在,要去看看,那个,躲在暗处,下棋的人。”
……
回到客栈。
天网的探子,已经,将最新的情报,送了过来。
“将军,我们,查到了一些,关于张良的线索。”玄鸟,将一份卷宗,递了上去。
白怀月,打开卷宗,仔细地,看了起来。
情报显示,张良,最近,一直在,齐鲁之地,活动。
他,秘密,拜访了,很多,当地的,名士和豪强。
其中,就包括,孔子的后人,孔鲋。
他还,找到了,当年,韩国,灭亡时,流散的一批,旧臣和军队。
他,正在,将这些,零散的力量,重新,整合起来。
“这个张良,还真是,个人才。”白怀-月,看完情报,忍不住,赞叹道。
在秦国,如此高压的统治下。
他,竟然还能,在暗中,发展出,这么一股,不小的势力。
这份,隐忍和谋略,绝非,一般人,所能及。
“他,来楚地了吗?”白怀月,问道。
“还没有。”玄鸟,回答道,“不过,根据我们截获的情报。他,对项氏一族,非常感兴趣。似乎,有意,要与他们,联手。”
“英雄,所见略同啊。”白怀月,笑了。
项羽,是剑。
张良,是脑。
剑,需要脑子,来指挥。
脑子,也需要剑,来开路。
他们两个,如果,真的,联手。
那产生的能量,绝对是,一加一,大于二。
“不能,让他们,轻易地,走到一起。”白怀-月,在心里,暗道。
必须,想办法,在他们之间,制造一些,矛盾。
或者说,在他们,还没有,建立起,绝对的信任之前,就将他们,各个击破。
“他,现在在哪?”
“根据,最后一次的情报。他,应该在,下邳。”
“下邳?”白怀月,在地图上,找到了这个地方。
“他去那里,做什么?”
“这个,我们就不清楚了。”玄鸟,摇了摇头,“不过,据说,下邳,最近,出了一个,很厉害的老头。自称,黄石公。手里,有一本,失传已久的,兵法奇书,《太公兵法》。”
“张良,去下邳,很可能,就是为了,这本书。”
“黄石公?《太公兵法》?”
白怀月,听到这两个名字,眼睛,都亮了。
他知道,历史的轨迹,虽然,因为他的出现,而发生了一些,改变。
但很多,重要的人物和事件,依旧,在按照,原来的剧本,上演。
黄石公授书张良。
这,可是,历史上,有名的典故。
“有意思。”白怀月,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既然,他想要书。”
“那我就,送他一份,大礼。”
他,对玄鸟,吩咐道:
“传我命令。”
“让天网,所有,在齐鲁之地的探子,全部,动起来。”
“给我,盯死张良。我要知道,他每天,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吃了什么饭。”
“但是,不要惊动他。”
“另外,再派一队,最精锐的杀手,也去下邳。”
“他们的任务,不是杀人。而是,等我的命令。”
玄鸟,虽然,不明白,白怀月,到底想干什么。
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领命而去。
“是!”
等玄鸟走后,虞七(惊鲵),才开口问道:
“你,想做什么?”
“我想,去会一会,这位,运筹帷幄的,张子房。”白怀月,笑着说道。
“看看,是他这个,未来的‘谋圣’,比较聪明。”
“还是我这个,来自一千年后的‘先知’,更胜一筹。”
他,要亲自去一趟,下邳。
他,要抢在,黄石公之前,把那本《太公兵法》,拿到手。
他,还要,给那位,一心,想要求得宝书的张良,一个,终生难忘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