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阶梯状的座位上已经坐了不少弟子。
我和周子瑜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陆续有弟子进来,很快大殿就坐满了。
“安静。”白发老者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今日讲解《青霄心法》前三层要诀。”
老者开始讲解修行基础,我努力集中注意力,但那些术语和概念对我来说太过陌生。
“气海”、“周天”、“灵根”、“引气归元”……一个个陌生的术语和玄奥的概念扑面而来,在我脑中搅成一团乱麻。
周围的弟子们却都聚精会神,不少人还做着笔记。
“现在,所有人闭目调息,澄净心神,尝试引导天地灵气入体,循周天运转,归于气海。”老者话音落下,大殿内彻底陷入一片沉静,落针可闻。
我学着其他人的样子盘坐闭眼,却完全感受不到所谓的“灵气”。
过了约莫一刻钟,我偷偷睁开眼,发现不少弟子头顶都有淡淡的光晕,而我还是一无所获。
“那位弟子,”白发老者平淡无波的声音骤然在我耳边响起,如同惊雷炸响,骇得我浑身一颤,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心神浮动,杂念丛生,为何不专心修炼?”
全场目光一下子集中过来,我的脸顿时烧了起来:“”
大殿里响起几声轻笑。
老者眉头微蹙,身形一晃便已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面前。他伸出枯瘦却温润的手掌,轻轻按在我的头顶百会穴。“放松,心神内守,勿要抵抗。”
一股暖流从头顶流入,在体内循环一周后,老者收回手,眉头皱得更紧了:“灵根未开,气海闭塞,你是怎么通过入宗测试的?”
周围的笑声更明显了。
我攥紧衣角,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女声从门口传来:“她是持青玉令入宗的贵客,不必参加常规测试。”
所有人转头看去,一个紫衣女子站在门口,正是飞舟上那个叫千金的少女。
今天的她换了一身正式的紫色长裙,发髻高挽,手腕上的青色珠子在阳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白发老者神色立刻恭敬起来:“原来是紫霄峰的青鸢长老。”
千金微微颔首,然后看向我:“宗主有令,这位贵客暂时跟随紫霄峰弟子修习,现在,请随我来。”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我快步走向千金。
走出讲经堂后,我才长舒一口气:“谢谢你解围。”
千金紫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不必谢我,是宗主的安排。”她顿了顿,“你确实毫无基础?”
“我昨天才到这个宗门。”我小声回答。
千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今日先教你最基本的引气入体,跟我来。”
她带我来到一处僻静的小平台,周围古松环绕,视野开阔,能俯瞰大半山峰。
“盘坐,五心朝天。”千金示范了一个标准的打坐姿势,“首先,你需要感受天地间的灵气。”
我学着她的样子坐好,但依然毫无感觉。
她叹了口气,绕到我身后,双手轻轻按在我肩上。
“闭眼,不要用眼睛看,用心去感受。”
她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我不知不觉就放松下来。忽然,一丝清凉的感觉从肩部流入,在体内缓缓流动。
“这就是灵气运转的感觉。”千金的声音很近,“记住这个路线,这就是最基本的周天循环。”
我全神贯注地感受着那股灵气的走向,从肩部到背部,再到四肢,最后汇入小腹位置。
千金引导我循环了三次,然后松开手:“现在自己试试。”
我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尝试引导,竟然真的感受到了一丝微弱的灵气流动,虽然远不如千金引导时那么明显,但确实存在。
“很好。”千金难得露出一丝赞许,“你虽然灵根未开,但感知力不错,继续练习,直到能自行完成三个周天循环。”
太阳渐渐升高,我全身已经被汗水浸透,但终于能够勉强完成一个完整的周天循环。
千金一直站在旁边观察,不时出言纠正我的错误。
“时间到了。”她突然说,“午膳后是剑术基础课,宗主特意嘱咐你要参加。”
剑术课在凌霄峰西侧的一处宽阔平台上进行。
数十名弟子手持木剑,正在练习基本招式。指导的是个精瘦的中年男子,眼神锐利如鹰。
“这是剑鸣峰的莫长老。”千金低声介绍,“青霄宗剑术第一人,脾气不太好,你小心些。”
莫长老看到千金,微微点头,然后目光落在我身上:“这就是那个持青玉令的小丫头?”
千金点头称是,莫长老哼了一声:“连亦铭那小子,自己跑得无影无踪,倒会给我们找麻烦。罢了,既然宗主有令,就跟着练吧。”
他扔给我一把木剑,差点没接住,又引来几声轻笑。
“今日练习基础十三式,所有人,起手式!”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简直是噩梦。我完全跟不上其他人的节奏,木剑在手中沉重如铁,动作笨拙得像个提线木偶。莫长老从我身边经过时,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手腕要活,不是让你甩面条!”
“下盘不稳,风大点就能把你吹跑!”
“你这姿势,敌人没砍到,自己先摔个跟头!”
每一句训斥都让我脸上火辣辣的。
训练结束,我浑身酸痛,手掌磨出了水泡。弟子们三三两两离开时,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弟子故意撞了我一下。
“就这点本事也配拿青玉令?”她轻蔑地打量着我,“大长老的眼光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柳师姐,别这么说。”周子瑜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这位贵客刚入门,需要时间适应。”
“周师弟,你倒是热心。”柳清羽冷笑一声,“不过有些人,再怎么教也是废物。”
她带着几个同伴扬长而去。
“别在意柳师姐的话。”周子瑜安慰道,“她是剑鸣峰首席弟子,对谁都这样严厉。”
千金走过来,递给我一块手帕:“擦擦汗,我送你回静心居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