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颜小馆因为汤羹爆火后,客人越来越多,苏清颜又招了两个伙计,其中一个叫刘三的,看起来老实巴交,个子不高,说话还结巴,可手脚却总有些不麻利。
沈掌柜早就觉得刘三不对劲——他来的第二天,就错把糖当盐撒进炒青菜里,害得那桌客人退了菜;昨天收工,还看见他偷偷摸了摸装秘制肉肠的坛子,眼神贼溜溜的,像是在盘算什么。
“刘三,你在找什么?”这天傍晚,沈掌柜故意说要去前堂算账,刚走出门又折回后厨,正好看见刘三拿着一袋面粉往怀里塞,面粉袋都快撑破了他的衣襟。
刘三吓得一哆嗦,面粉袋“哗啦”撒了一地,白花花的面粉溅到他的裤腿上,他慌忙去捡,指尖却蹭到了灶台边的一个小纸包,纸包“咕噜噜”滚到沈掌柜脚边。
“沈、沈掌柜,我就是看看面粉够不够,明天好提前准备,没、没别的意思!”刘三结结巴巴地说,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沈掌柜的眼睛。
沈掌柜盯着他的眼睛,又看了看脚边的纸包,心里便有了数——这刘三肯定不对劲。他不动声色地说:“行了,这里不用你收拾了,面粉我会管,你先回去吧。”
刘三如蒙大赦,连忙拍了拍身上的面粉,低着头跑了,连自己掉在地上的帕子都忘了捡。沈掌柜蹲下身,捡起地上的面粉,指尖捻了捻——这面粉里混着些细小的黄颗粒,不是正常的面粉。他心里一沉,立刻去找苏清颜。
“苏姑娘,你看看这面粉,”沈掌柜把面粉递过去,又捡起那个小纸包,“刘三刚才偷偷藏面粉,还掉了这个纸包,我看他不对劲,说不定是有人派来的。”
苏清颜接过面粉,用指尖搓了搓,又闻了闻——那细小颗粒带着淡淡的苦味,还夹着点涩味,和上次柳姨娘用来害豆腐王大爷的泻药味不同,但她袖中的罗盘突然轻轻转动,指针指向刘三离开的方向,泛着“破财煞”的黑芒。
“是柳姨娘派来的,”苏清颜肯定地说,“她之前几次捣乱都没成,现在想买通伙计,在食材里动手脚,让我们的菜变味,客人吃了就不会再来了——这招比直接砸店阴多了。”
阿福气得拍桌子,手里的擀面棍都差点敲到案板上:“这个柳姨娘!太可恶了!上次害王大爷拉肚子,这次又来害咱们小馆!我现在就去把刘三抓回来,问个清楚,让他把柳姨娘供出来!”
“别冲动,”苏清颜拉住他,指了指地上的面粉,“我们没有证据,抓了他也没用,他肯定会狡辩。沈叔,你明天故意把面粉放在显眼的灶台边,再放一袋新的面粉在旁边,看刘三会不会动手,我们让两个可靠的伙计在门后盯着,当场抓他现行。”
沈掌柜点点头:“好主意!我让大牛和二柱盯着,他们两个是我远房侄子,靠谱得很,保证让刘三跑不了!”
第二天一早,刘三来上班时,眼神总往灶台边瞟,手脚都不自然。沈掌柜假装去前堂招呼客人,故意把面粉袋放在灶台最显眼的地方,还“不小心”把袋口打开了一点。
刘三见四下无人,左右看了看,立刻快步走到灶台边,拿起面粉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就要往面粉里倒东西——那纸包和昨天掉的一模一样。
“刘三,你在干什么?”沈掌柜突然从门后走出来,大牛和二柱也围了上来,堵住了刘三的退路。
刘三吓得脸色惨白,手里的纸包“啪”地掉在地上,里面的黄颗粒撒了一地,和面粉里的颗粒一模一样。“我、我……”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腿都开始发抖。
苏清颜走过来,捡起纸包闻了闻,肯定地说:“这是‘苦叶粉’,撒在食物里会让食物变苦,吃多了还会有点涩味,虽然不致命,但能彻底毁了菜的味道——刘三,是谁让你这么做的?给了你多少钱?”
刘三见事情败露,膝盖一软就跪了下来,眼泪鼻涕一起流:“苏姑娘,沈掌柜,我错了!是柳姨娘让我这么做的!她给了我二十两银子,说只要我在你们的食材里撒苦叶粉,让客人觉得难吃,再也不来你们小馆,就再给我三十两!我也是没办法,我娘生病了,躺在破庙里,需要银子抓药,我走投无路才答应她的!”
店里的客人都围了过来,听到“柳姨娘”三个字,立刻炸开了锅。卖菜的王婶把手里的菜篮子往地上一磕,大声说:“又是柳姨娘!上次我家孙子吃了被她下泻药的豆腐,拉了三天三夜,差点脱水!这次又来害苏姑娘的小馆,必须送官府!”
“就是啊!太恶毒了!居然在食材里下药粉,想毁了苏姑娘的生意!苏姑娘这么好的人,她怎么下得去手?”旁边的木匠李叔也附和,还举起手里的锯子,“我来作证!我亲眼看见刘三往面粉里撒东西,这纸包我也认得,上次柳姨娘的嬷嬷就拿着同款纸包在巷口转悠!”
刘三哭得更凶了,趴在地上磕头:“苏姑娘,我真的知道错了!那二十两银子我一分都没花,都给我娘买了药,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
苏清颜看着他,心里叹了口气——刘三也是被生活所迫,罪魁祸首是柳姨娘。她蹲下身,看着刘三的眼睛:“你娘生病需要钱,我可以帮你,让沈叔给你娘找个好大夫,再给你些银子抓药。但你不该帮柳姨娘害人——食材是小馆的根,客人是小馆的命,你毁的是大家的信任,这必须给你个教训。”
她对沈掌柜说:“把他的二十两银子没收,送他去官府,让县太爷判他个知错能改,罚他去修路三个月,既受了教训,也不算重罚。”
沈掌柜点点头,让大牛和二柱把刘三扶起来,往县衙的方向去了。客人都纷纷称赞:“苏姑娘真是心善!换做别人,肯定把他打得半死,还要他赔银子!”
“就是啊,柳姨娘那么恶毒,苏姑娘还这么宽宏大量,难怪生意这么好!”
苏清颜笑着说:“谢谢大家理解。以后我们会更注意食材的安全,每天的食材都由沈叔亲自检查,不让坏人有机可乘。”
刘三被送走后,沈掌柜担心地说:“苏姑娘,柳姨娘这次没成,肯定还会想别的办法。我们得加强防备,食材库的钥匙由我亲自管,每天收工后都要检查门窗,别再让她钻了空子。”
“我知道,”苏清颜摸了摸罗盘,指针指向侍郎府的方向,黑芒比之前更浓,还带着一丝“杀气”,“她不会善罢甘休的。沈叔,以后食材采购、储存都由你亲自负责,伙计们也要多留意,发现不对劲的人或者事,立刻告诉我。”
“放心吧苏姑娘,我会安排好的!”沈掌柜点点头,又补充道,“我明天就去给食材库装个新锁,再在门口放个狗,看谁还敢偷偷摸摸进来!”
而此刻的侍郎府里,柳姨娘正对着张嬷嬷发脾气,房间里的瓷瓶碎了一地,茶水溅得到处都是:“废物!都是废物!刘三那个没用的东西,居然被当场抓住了!二十两银子白花了!”
张嬷嬷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夫人息怒,是刘三太没用了,胆子小还笨手笨脚的。要不,我们换个办法?比如……在苏清颜的汤羹里下点泻药,让喝的人都拉肚子,这样她的小馆就彻底没人敢去了,连张大夫都救不了她的名声!”
柳姨娘眼睛一亮,阴狠地说:“好主意!但这次不能找普通人,得找个靠谱的!你去联系影阁的人,让他们帮忙——我听说影阁的人手脚干净,从来不会留下痕迹。只要能毁了苏清颜的小馆,多少钱我都愿意出,哪怕把我嫁妆里的珠宝当了也行!”
张嬷嬷心里一惊——影阁是杀人不眨眼的暗杀组织,找他们帮忙,万一被发现,可是杀头的大罪!但她不敢反驳,只能点头:“是,夫人,我这就去办。不过影阁的人要价很高,还说要我们帮他们一个忙——偷苏清颜手里的忠勇侯府密码盒。”
柳姨娘冷笑一声,手指捏紧了帕子:“密码盒?正好在苏清颜手里,让影阁去抢,正好借刀杀人!只要能毁了苏清颜,一个破盒子算什么?快去!别耽误时间!”
张嬷嬷连忙磕头应下,起身匆匆走了。柳姨娘看着窗外清颜小馆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容:“苏清颜,这次我看你怎么翻身!你的小馆,你的名声,还有萧惊寒的信任,我都要毁掉!”
苏清颜不知道,柳姨娘已经疯到要找影阁帮忙。她的罗盘依旧泛着黑芒,预示着一场比“苦叶粉”更恶毒、更致命的危机,正在悄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