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的破庙外,风吹过半人高的杂草,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掩盖某种隐秘的气息。苏清颜和萧惊寒躲在大树后,透过杂草的缝隙看着庙墙上的破洞——那只戴银铃的黑猫又探出头来,碧绿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着光,对着他们轻轻“喵”了一声,尾巴尖还勾了勾,像是在催促。
“这只猫到底想干什么?”苏清颜小声嘀咕,手指紧紧攥着罗盘,“要是影阁的人派来的,为什么不直接让猫攻击我们,或者发出信号引杀手出来?要是友军,又为什么躲在破庙里不出来,只让猫引路?你看它,每次都离我们三步远,既不靠近也不逃走,像是在盯梢,又像是在等什么信号。”
萧惊寒盯着破洞,右手握住剑柄,用拇指轻轻推开剑鞘,只露出半寸剑锋,寒光一闪即收,动作轻得没发出一点金属碰撞声,怕惊动庙里的人:“不管是敌是友,这座破庙肯定藏着秘密。我们不能一直躲在这里,得想办法进去看看,但不能走正门,太明显了。林风,你带两个暗卫绕到庙后,看看有没有别的入口,比如窗户、地窖之类的,注意别留下痕迹。”
林风躬身领命,带着两个暗卫弯腰钻进杂草丛,动作轻得像猫,很快就消失在破庙后方。苏清颜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食盒的暗格已经开始微微发烫,里面的暖光透过木盒渗出来,在她怀里形成一个小小的光点,像是在感应庙内的危险。
没过多久,林风就悄悄跑回来,压低声音汇报:“萧将军,庙后有一个破旧的木窗,窗户上的木板掉了大半,只剩下两根木条挡着,足够一个人钻进去,而且窗户下面的杂草没有被踩踏的痕迹,应该没人注意那里。”
萧惊寒点点头,对苏清颜说:“你跟在我后面,进去后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用手势交流。你的罗盘和食盒要拿好,食盒的暖光能驱散阴煞,遇到危险就打开食盒,别逞强。”
苏清颜握紧乾坤食盒,轻轻点头——食盒的暗格越来越烫,她能感觉到里面的暖光在躁动,像是已经感应到了庙内的阴邪气息。
两人跟着林风绕到庙后,果然看到一个破旧的木窗,窗户上的木板烂得只剩两根,缝隙足够一个人钻进去。萧惊寒先翻身跳窗——他屈膝缩身,身体贴紧窗户边缘,翻进去时脚尖先轻轻点地,再顺势屈膝卸力,整个过程像猫一样轻盈,落地时连地上的灰尘都没扬起,完全没发出声音。
他站稳后,伸手示意苏清颜进来。苏清颜踩着窗沿钻进去,刚落地,萧惊寒就伸手扶住她的胳膊,帮她稳住身形。
庙内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和檀香混合的气息——那檀香带着一丝苦涩,不是普通的寺庙檀香,是影阁祭祀黑莲花雕像时专用的“阴檀”,之前在柳姨娘的院子里搜查时,她的香炉里就烧着这种香,闻着让人心里发闷。
正中央供奉着一尊半人高的黑莲花雕像,雕像的花瓣是黑色的石头刻成的,上面还涂着一层暗红色的漆,像是血迹;雕像前的供桌上放着三个空的香炉,里面残留着阴檀的灰烬,地上散落着一些黑色的布条——是影阁杀手穿的衣服料子,上面还沾着些泥土。
“喵~”戴银铃的黑猫不知从哪里跳出来,蹲在雕像旁边,对着他们摆了摆尾巴,银铃发出“叮当”的轻响,然后转身走向雕像后面的墙壁,用爪子在墙壁上轻轻拍了拍——那里的砖块竟然微微松动了,露出一道细小的缝隙,显然是一个暗门!
“原来这里有暗门!”苏清颜心里一惊,难怪刚才在外面没发现什么异常,原来影阁的秘密都藏在雕像后面的暗门里。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玉佩,玉佩又发出一阵暖光,和猫项圈的银铃声频率一致。
萧惊寒示意林风带着暗卫在门口守着,自己和苏清颜悄悄跟在黑猫后面。黑猫用爪子扒拉了一下砖块,暗门又开了一点,足够一个人侧身进去。萧惊寒上前轻轻推开暗门——里面是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壁上每隔五步就挂着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将通道照得忽明忽暗,空气中的阴檀气息更浓了,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黑猫率先走进通道,银铃发出的“叮当”声在狭窄的通道里回荡,像是在为他们引路,脚步不快不慢,正好让他们能跟上。
苏清颜和萧惊寒跟着黑猫走进通道,通道很长,地面是泥土铺的,走起来很松软。走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才看到尽头有一扇石门,石门上刻着一个完整的黑莲花标记,花瓣的纹路很清晰,旁边还有一些奇怪的符号——和之前在柳姨娘令牌背面看到的符号一模一样,是影阁的“暗语符号”。
“这是影阁的秘密据点,而且等级不低。”萧惊寒压低声音,指尖轻轻碰了碰石门,“石门后面肯定藏着他们的罪证,说不定有三皇子和影阁勾结的书信、账本,还有影阁成员的名册。”
他刚要伸手推石门,苏清颜突然拉住他的手腕,指了指地上——通道的地面上有新鲜的黑色布鞋印,和影阁杀手穿的鞋一模一样;旁边还有几滴暗红色的血迹,没完全干透,用指尖碰一下,还能感觉到一丝温度,旁边掉着一小块带血的黑色布条,是影阁衣服的料子,显然是影阁的人受了伤,刚从这里经过没多久。
“有人刚从这里经过,而且还受了伤。”苏清颜的罗盘在怀里疯狂转动,黑芒几乎要溢出来,盘面还带着一丝红色的光点,“里面的人不少,至少有五六个,气息很杂,有强有弱,我们得小心,别被包围了。”
萧惊寒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轻轻插入石门的缝隙,慢慢撬动——石门没有锁,只是因为太久没开,合页有些卡顿。随着“吱呀”一声轻响,石门被推开了一条缝,里面的声音传了出来。
透过缝隙,他们看到里面是一个不大的石室,石室中央放着一张破旧的木桌,桌子上堆着一些信件和账本,还有一盏正在燃烧的阴檀香炉。几个黑衣人围坐在桌旁,其中一个人胳膊上缠着白色的绷带,绷带已经被血染红了,显然是刚才通道里血迹的主人。
“三皇子那边传来消息,说萧惊寒和苏清颜好像发现了这座破庙,让我们小心点,别暴露了。”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说,声音沙哑,像是嗓子受过伤。
另一个瘦高的黑衣人冷笑一声,手里把玩着一把短刀,刀把上的左螺旋暗槽清晰可见:“怕什么?他们就算发现了又怎么样?没有证据,皇上也不能把三皇子怎么样。等我们拿到凤凰玉佩和乾坤食盒,就不用再躲着他们了——到时候直接去西郊破庙开忠勇侯府的地宫,里面的宝藏足够我们招兵买马,帮三皇子夺权,我们也能封官加爵!”
“没错,”受伤的黑衣人附和道,“三皇子说了,只要我们拿到玉佩和食盒,就给我们一千两黄金,还让我们去他府里当侍卫,比在影阁当杀手强多了。”
苏清颜和萧惊寒对视一眼,心里都掀起惊涛骇浪——他们果然在找凤凰玉佩和乾坤食盒!还知道西郊破庙有忠勇侯府的地宫!而且和三皇子的联系这么紧密,连封官加爵的承诺都有了!
就在这时,石室里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口哨——“嘘——”。一直安静引路的黑猫听到后,立刻竖起耳朵,身上的毛都炸了起来,对着石门的方向发出一阵低沉的“呜呜”声,银铃也因为它的动作而剧烈晃动,发出“叮当叮当”的响声,在安静的通道里格外刺耳。
“外面有声音!”石室里的黑衣人立刻站起来,手里都握住了短刀,受伤的黑衣人也忍着疼,拔出刀戒备,“有人进来了!快出去看看!”
萧惊寒脸色一变,连忙拉着苏清颜后退:“快走,被发现了!林风,准备动手!”
可已经晚了,石门被猛地推开,四个黑衣人冲了出来,手里的短刀泛着寒光,为首的高大黑衣人一眼就认出了萧惊寒:“萧惊寒?苏清颜?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是那只猫引你们来的?”
“是你们的猫引我们来的!”苏清颜举起罗盘,快速打开食盒——食盒的暖光瞬间涌出,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逼得黑衣人后退了几步,“你们和三皇子勾结,残害忠良,想夺侯府地宫的宝藏,今天我们就要拿你们当证据,交给皇上处置!”
黑衣人见状,对视一眼,眼神里满是狠厉:“既然被你们发现了,就别想活着出去!杀了他们,证据不能落在皇上手里!”
萧惊寒立刻将苏清颜护在身后,佩剑出鞘,与黑衣人打了起来。通道狭窄,只能容纳两个人并肩作战,黑衣人虽然人多,但一时无法靠近,双方陷入了僵持。
可苏清颜心里却充满了疑问:那只戴银铃的黑猫,到底是谁的?它项圈的银铃上刻着“瑶”字,和三皇子母妃阿瑶的名字一样;要是影阁的,为什么会戴刻着“瑶”字的银铃?要是友军,又为什么会被黑衣人的口哨控制,暴露他们的位置?
她看向刚才黑猫停留的地方,那里已经没有了猫的身影——那只神秘的黑猫,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