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户部衙门,空气里弥漫着墨汁和旧纸的味道,气氛紧张得让人喘不过气。户部尚书带着三个老账房,围在一张长桌旁,手里拿着算盘,正在逐笔核对军需库的真账本。皇帝坐在旁边的楠木椅子上,脸色阴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椅臂上的雕花,一言不发。
三皇子站在一旁,心里七上八下——他昨晚已经让人把挪用的五万两(其实是五万两,不是十万两)改成了“购买办公用品”,还找了两个假的经手人签了名,但他还是怕被查出来。他偷偷看向户部尚书,看到老账房皱着眉头,心里更慌了。
“皇上,”户部尚书拿起一本蓝色封皮的账本,递到皇帝面前,声音带着凝重,“这是去年的军需库真账本,军饷总额确实是五十万两,但里面有一笔五万两的‘购买办公用品’支出很可疑——没有具体的采购清单,没有商家的收据,经手人的签名也是假的(我们查了户部的名册,没有这两个人),而且支出日期是去年六月十二,正好是三皇子给宁州总兵王奎送佩刀的第二天,金额也和佩刀的价值一致。”
皇帝皱起眉头,眼神像刀子一样扫过三皇子:“五万两的办公用品?军需库的办公用品每年只有一万两预算,怎么会突然多了四万两?三皇子,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朕说清楚!”
三皇子连忙跪下,膝盖磕在地上,声音带着颤抖:“父皇,儿臣冤枉!这五万两确实是用于购买办公用品,比如账本、笔墨、纸张,还有冬天取暖的炭火,因为数量多,所以没附清单。经手人是儿臣府里的小厮,不是户部的人,所以名册上没有。”
户部尚书又拿起苏清颜伪造的假账本,放在真账本旁边对比:“皇上,这是吏部尚书送来的假账本,上面写着十万两挪用,但真账本里确实有五万两的可疑支出。假账本的‘购买战马’日期和真账本的‘办公用品’日期一致,说明伪造者知道三皇子在六月有挪用行为,只是多编了五万两。”
皇帝拿起两本账本,仔细对比着日期,脸色越来越沉——假账本虽然是伪造的,但真账本的疑点更重,尤其是和王奎佩刀的时间、金额对上了,这不可能是巧合。
皇帝把账本扔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响。他看着三皇子,眼神里满是失望:“三皇子,你老实说,这五万两是不是你挪用了?你挪用军饷,是不是为了给王奎送佩刀,拉拢他?”
三皇子心里一慌,额头冒出冷汗,却还是硬着头皮辩解:“父皇,儿臣没有!王奎的佩刀是他自己买的,和儿臣没关系!那五万两真的是办公用品,儿臣可以让小厮来对质!”
“对质?”皇帝冷哼一声,声音带着嘲讽,“你的小厮都是你的人,他们说的话能信吗?上次你诬陷萧惊寒谋反,也是让你的长史做假证,这次你还想故技重施?”
他想起之前太后私下和他说的话——“三皇子府里搜出了影阁的黑莲花令牌碎片,你要多留意他”,再结合眼前的五万两可疑支出,还有三皇子拉拢王奎的传闻,皇帝心里已经有了判断。他看向户部尚书,语气严肃:“再查!查三皇子的幕僚,问他去年六月是不是真的生病;查三皇子府的账目,看看有没有给王奎送佩刀的记录;查王奎的军营,看看他有没有突然多出来的佩刀!”
户部尚书连忙领旨:“是,皇上!臣这就去查!”
朝堂上的大臣们也议论纷纷,声音越来越大:“虽然假账本是伪造的,但真账本有五万两疑点,三皇子肯定有问题!”“是啊,之前苏清颜姑娘在破庙找到三皇子和影阁的书信,现在又挪用军饷,他肯定想谋反!”“太后之前也说三皇子有影阁令牌,皇上可不能姑息啊!”
三皇子听着大臣们的议论,心里越来越凉——他没想到皇帝会记得太后的话,还会下令查这么细。他想再辩解,却被皇帝冷冷地打断:“三皇子,在查清楚之前,你暂时不用掌管军需库了,回府待着,不准外出!没有朕的旨意,不准任何人见你!”
这是变相的禁足!三皇子心里一沉,却不敢反驳,只能磕头:“儿臣遵旨。”
退朝后,户部尚书立刻带人去查三皇子府。三皇子的幕僚们吓得魂飞魄散,有的想把三皇子给王奎的书信烧掉,有的想把五万两的银票藏起来,却都被户部的人抓了个正着。
在三皇子的书房暗格里,户部的人找到了一个紫檀木小箱——箱子上着锁,被士兵用刀撬开后,里面装着一张五万两的银票(票号和军需库支出的票号完全一致),还有一封宁州总兵王奎写的信,信纸上还带着淡淡的墨香,上面写着:“三皇子殿下亲启:五万两银票已收,佩刀也收到,多谢殿下。宁州兵权尽在末将手中,殿下若需举事,末将可率三千兵马突袭京城,随时待命。”
户部尚书拿着银票和信,立刻进宫禀报皇帝。皇帝看到这些证据,气得一拍龙椅扶手,扶手掉了一块漆:“好啊!果然是挪用军饷!还想拉拢将领举事,真是胆大包天!三皇子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他立刻下令:“传朕的旨意,查抄三皇子府!把三皇子和他的幕僚都抓起来,关进宗人府!彻查他拉拢的所有将领,宁州的王奎、青州的李虎,一个都不能放过!”
太监拿着圣旨,快步去三皇子府传旨。三皇子府里,三皇子正坐在床上发呆,听到圣旨内容,瞬间瘫倒在地,脸色惨白:“不可能……你们肯定是伪造的证据!我要见父皇,我要辩解!”
可士兵根本不理他,直接用绳子把他捆起来,押着他往宗人府走。三皇子不甘心,一边走一边喊:“我是皇子!你们不能抓我!是苏清颜和萧惊寒陷害我!他们伪造证据,想扳倒我!”
他让人去请太后求情,却被太监告知:“太后说了,三皇子犯了这么大的错,她也救不了你,让你好自为之。”
三皇子彻底绝望了——太后是他最后的希望,连太后都不帮他了,他这次真的完了。
而此刻的御膳阁里,苏清颜和萧惊寒正在后厨准备午饭,林风匆匆跑进来,脸上带着兴奋,声音都有些发颤:“萧将军,苏姑娘,太好了!户部尚书在三皇子府找到五万两银票和王奎的信,皇帝震怒,下令查抄三皇子府,把三皇子关进宗人府了!”
苏清颜手里的勺子“当啷”掉在锅里,她连忙捡起来,脸上露出笑容:“太好了!虽然假账本是伪造的,但总算查出了真证据!”
萧惊寒却皱着眉头,没有放松:“别高兴得太早。三皇子虽然被关了,但他的势力还在,王奎、李虎那些将领手里有兵权,说不定会叛乱。而且三皇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会在宗人府里搞小动作,或者派人报复我们。”
果然,没过多久,坏消息就传来了——三皇子被关进宗人府后,拒不认罪,还在宗人府里大喊大叫,说自己是被苏清颜和萧惊寒陷害的。他的一些亲信大臣,比如兵部的李主事,也在朝堂上为他求情:“皇上,三皇子只是一时糊涂,挪用军饷也是为了军需,不是为了谋反。请皇上从轻发落,饶他一命!”
更麻烦的是,宁州总兵王奎听到三皇子被抓的消息后,竟然真的发动了叛乱——他率三千兵马围住宁州城,还联合了青州副将李虎(李虎带了两千兵马),打出“清君侧,救皇子”的旗号,说皇帝“听信苏清颜、萧惊寒的谗言,冤枉忠良”,要带兵逼宫,把三皇子救出来。
消息传到皇宫,皇帝更加震怒,他把御案上的奏折都扫在地上:“反了!真是反了!王奎、李虎竟敢逼宫!”他看向萧惊寒,语气带着急切:“萧惊寒,朕命你为镇国将军,带兵五万,去平定叛乱!务必把王奎、李虎抓回来,严加审问!”
萧惊寒连忙跪下领旨:“臣遵旨!臣定不辱使命!”
临行前,萧惊寒回到御膳阁,苏清颜正在给他收拾行李——包袱里放着他常穿的铠甲,还有几包她做的芝麻烧饼,用油纸包着,能放很久。萧惊寒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软,带着面粉的清香。他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这是他们查案时的默契动作,紧张时会互相摩挲手背安抚),眼神里满是担忧:“清颜,我走了以后,你一定要小心。三皇子的人可能会报复你,你多调些暗卫守着御膳阁,不要轻易外出。要是遇到危险,就用食盒的暖光自保,或者去找太后帮忙。”
苏清颜点点头,眼眶有些湿润,她把一个平安符塞进萧惊寒手里——平安符是她用红布缝的,里面放了一点艾草(用暖光养过的),能驱邪。“你也要小心,战场上很危险,一定要平安回来。”她声音带着哽咽,“我会在御膳阁等你,给你熬你最爱吃的山药莲子粥,放三颗红枣,你说过‘三枣保平安’的。”
萧惊寒笑了,伸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好,我一定平安回来。等我平定了叛乱,我们就去查三皇子母妃的陵墓,找出忠勇侯府灭门的真相,给你和侯府的人一个交代。”
可他们不知道,宗人府里,三皇子正和他的长史秘密会面——长史是买通了看守进来的,他递给三皇子一个小瓷瓶,里面装着牵机毒:“殿下,这是牵机毒,无色无味,见血封喉。您要是不想被萧惊寒和苏清颜扳倒,可以用这个自杀,保住皇家颜面;或者,我们可以用这个毒去害苏清颜,让她身中剧毒,救不活!”
三皇子接过瓷瓶,指尖冰凉,眼神里满是阴狠:“自杀?我才不会自杀!我要让萧惊寒和苏清颜死!你去安排,一定要在萧惊寒出发前,害死苏清颜!只要苏清颜死了,萧惊寒就会方寸大乱,叛乱就平定不了,到时候我就能趁机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