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苏清颜怀里的凤凰玉佩持续发烫,暖光透过衣料在地面投射出的凤凰图案,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起伏,像是活物一般。大臣们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有疑惑、有探究,还有几分难以置信。
“清颜,”皇帝往前踏出半步,手指无意识地攥紧龙袍下摆,眼眶微微发红,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这玉佩……你从出生起就带在身上吗?”
苏清颜握紧玉佩,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回皇上,我穿越到这个世界时,这玉佩就贴身戴着,至于它的来历,我一直不清楚。”
太后快步走到她身边,从发髻上取下那枚属于自己的凤凰玉佩——玉佩边缘还刻着细小的“兰”字(太后小字),又看向萧惊寒:“惊寒,把你的玉佩也拿出来,当年侯府祖训记载过‘嫡女共鸣’的异象,今天正好验证。”
萧惊寒立刻解下腰间的玉佩,上面刻着忠勇侯府的家徽。三块凤凰玉佩被并排放在御案上,刚一接触,就同时发出耀眼的暖光——三道光交织成一只完整的金色凤凰,翅膀上的纹路清晰可见,在御案上空盘旋一圈,然后缓缓落在苏清颜面前。
大臣们惊呼出声:“是侯府嫡女的专属共鸣!祖训里写得明明白白,只有嫡女能引动三块玉佩共鸣,还会显化金凤凰!”
石叔带着几个忠勇侯府旧部上前,老人们看着那只金色凤凰,眼眶瞬间红了,有几个甚至忍不住抹起了眼泪。石叔颤抖着伸出手,轻轻触碰苏清颜的手腕——那里有一个淡粉色的小胎记,形状像一片柳叶,边缘还带着细微的弧度。
“是这个胎记!”石叔激动得声音发颤,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绢册,封面印着忠勇侯府的家徽,“这是先侯亲手记录的嫡女出生册,上面写着‘嫡女忠氏,生于光绪十年三月,腕有柳叶胎记,母梦柳叶入梦而生’,绝无虚假!当年侯府灭门后,这册子里的记录,我们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就是怕认错嫡女!”
另一个旧部——当年负责照顾侯府夫人的张嬷嬷,也上前一步,声音哽咽:“老奴还记得,嫡女出生那天,夫人特意给她戴了一个银锁,上面刻着‘清颜’二字。后来侯府出事,老奴在废墟里找到过嫡女的襁褓,上面绣着凤凰图案,和苏姑娘的玉佩一模一样。我们一直以为嫡女不在了,没想到……没想到她还活着!”
苏清颜愣住了,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的胎记——这个胎记她穿越后就发现了,一直以为是原身自带的小印记,没想到竟是忠勇侯府嫡女的标志。她突然想起太医说她做的萝卜排骨汤,不仅药材配比和忠勇侯府的养生方一致,还加了侯府独有的“瑶草”——那草只生长在侯府后院,她穿越后从未见过,却下意识加进汤里,现在想来,是刻在血脉里的本能。
“还有一事,”太后突然开口,目光落在苏清颜的眉眼上,语气带着回忆的温柔,“你和先侯夫人年轻时长得一模一样,尤其是这双眼睛,眼尾微微上挑,连笑起来时眼角的细纹都分毫不差。当年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眼熟,只是没敢往这方面想,现在看来,都是血脉的缘分。”
萧惊寒走到苏清颜身边,将自己的玉佩和太后的玉佩一起,轻轻按在她的玉佩上。三块玉佩彻底贴合的瞬间,暖光暴涨,金色凤凰发出一声清亮的鸣叫,声音穿透太和殿,连殿外的禁军都能听到。随后,凤凰化作点点金光,像碎星一样融入苏清颜的体内。
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破碎的画面:一个穿月白襦裙的妇人(忠勇侯夫人)抱着襁褓,在花园里逗弄婴儿,襁褓上的凤凰纹随着动作晃动;几个穿“勇”字令牌暗卫围着襁褓,手里握着长剑,脸上满是守护的坚定;还有一场大火,火光染红了夜空,穿黑衣的暗卫(勇字队队长)抱着襁褓,背后插着影阁的黑箭,拼命往密道跑,嘴里还喊着“保护嫡女”……
“这些是……”苏清颜捂住头,那些画面来得猝不及防,却又无比熟悉,像是她亲身经历过一样。
石叔含泪道:“这是嫡女你小时候的记忆碎片!玉佩共鸣激活了你的血脉记忆,只有侯府嫡女才能触发这种异象!当年侯府被围,‘勇’字队的暗卫队长抱着你从密道逃出,为了掩护你,他和影阁的追兵同归于尽,之后你就失踪了——我们猜,是有人把你送到了苏家,换了身份养大,才让你躲过了影阁的追杀。”
皇帝看着苏清颜,眼神里满是愧疚和欣慰,他走下龙椅,亲自扶起跪在地上的苏清颜:“这么说来,你就是忠勇侯府的嫡女,忠勇侯萧策的亲生女儿!是朕糊涂,当年错信谗言,让侯府蒙冤,还让你流落在外这么多年,受了苏家那么多委屈。朕向你道歉,向忠勇侯府的列祖列宗道歉!”
他转向众大臣,声音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传朕旨意,苏清颜实为忠勇侯府嫡女,赐名‘忠清颜’,继承忠勇侯府所有家产和爵位,享皇家俸禄!即日起,忠清颜与苏家断绝一切关系,苏家不得再以任何名义纠缠,若有违反,以欺君之罪论处!”
“谢皇上!”苏清颜跪在地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这一刻,她不再是无依无靠的穿越者,她有了真正的身份,有了血脉相连的家人,有了可以依靠的后盾。
就在大臣们纷纷向苏清颜道贺时,银铃突然跳到御案上,用爪子扒开她的衣袖,露出手腕的柳叶胎记。它对着胎记喵喵叫了两声,像是在确认什么,然后叼起一块掉在御案角落的玉佩碎片,跑到苏清颜面前。
那是一块很小的玉佩碎片,边缘还残留着烧焦的痕迹,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苏”字。石叔看到碎片,脸色一变,快步上前:“这是当年包裹嫡女的襁褓上缝着的玉佩碎片!当年老奴在废墟里找到襁褓时,这块碎片就挂在上面,上面的‘苏’字,难道和苏家有关?还是说,送你去苏家的人,和这个‘苏’字有关?”
苏清颜拿起碎片,指尖刚碰到冰凉的玉面,脑海里又闪过一个画面: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老人,头发花白,怀里抱着襁褓(绣着凤凰纹),对着一个苏家的下人叮嘱着什么,老人的腰间,挂着一块刻着“玄”字的墨玉——这玉佩和她现代爷爷的玄学玉佩一模一样,那是爷爷家族的传家宝,从小到大,爷爷都贴身戴着,她绝不会认错!
她的心猛地一跳——这个老人,难道和她现代的爷爷有关?爷爷当年让她带着玉佩穿越过来,真的只是巧合吗?还是说,爷爷早就知道她是忠勇侯府的嫡女,特意安排她来平反侯府冤案,找到自己的身世?
就在这时,太监匆匆跑进殿内,手里拿着一份帖子:“皇上,苏侍郎在殿外求见!他听说太和殿认亲之事,说有要事要向忠姑娘赔罪,还带了一份‘悔过书’,恳请忠姑娘原谅。”
苏清颜握紧手里的玉佩碎片,眼神变得冰冷——苏家,终于还是找上门了。只是他们不知道,现在的她,已经不是那个可以任由他们拿捏、欺负的“苏清颜”了,她是忠勇侯府的嫡女忠清颜,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也有足够的底气,和苏家彻底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