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新春纳福,灵脉生息
大年初一的清晨,灵脉馆的鞭炮声还没歇。陈默推开房门,见雪地上已经踩满了脚印,从大门一直延伸到灵脉泉边——是孩子们抢着去泉眼“接福水”了。按照老规矩,新年第一桶泉水能带来整年的好运气,往年都是他和墨老鬼去打,今年却被小家伙们占了先。
“陈大哥!你看我们接的福水!”领头的男孩举着木桶喊,桶里的泉水映着晨光,像盛了半桶碎金。旁边的丫头捧着个小陶罐,里面插着枝刚从泉边折的梅花,花瓣上还沾着雪。
陈默笑着点头,刚要说话,就见墨老鬼背着个布包从外面回来,布包上沾着些雪粒。“去给墨兰的石碑添了挂红,”他把布包往石桌上一放,里面是串崭新的红绸,“往年总忘了,今年想着,她也该沾沾这新年的喜气。”
慕白端着盘刚炸好的油果子走出来,金黄的果子上撒着芝麻,香气引得孩子们围着她转。“墨爷爷,您尝尝这个,”她递过去一个,“用灵脉泉的水和的面,秦先生说这叫‘团团圆圆’。”
墨老鬼接过来咬了一口,酥香的面渣掉在衣襟上也不在意:“好,好,比城里铺子卖的还地道。”他忽然朝厨房喊,“铁牛!把你藏的那坛‘开门红’酒拿出来,今天得喝两盅!”
铁牛应着跑出来,手里抱着个红布裹着的酒坛,脸上还沾着面粉。“这可是我跟春桃用去年的新米酿的,”他得意地拍着坛身,“埋在泉边三个月,就等今天开封呢!”
正热闹着,秦先生背着药箱从外面回来,帽檐上还挂着冰碴。“刚去给山脚下的王婆婆送药,”他掸着身上的雪,“老人家非要塞给我袋花生,说让孩子们当零嘴。”
孩子们欢呼着围上去,花生的脆响混着油果子的香,在院子里漫开。陈默望着这满院的烟火气,忽然发现灵脉馆的新年,早已不是冷冷清清的模样——有人忙着添福,有人想着祭祖,有人惦记着邻里,这些细碎的暖意凑在一块儿,比最旺的炭火还要暖。
午后,雪又下了起来,却挡不住来拜年的人。柳溪村的乡亲们提着自家做的酱菜、蒸的馒头,热热闹闹挤满了院子;巡逻队的弟兄们带着新打的野味,说要给灵脉馆的“灶王爷”上供;连平时不怎么出门的老猎户,也拄着拐杖送来张亲手剥的狐皮,说给陈默做个护膝。
铁牛和春桃忙着招呼客人,一个往桌上添酒,一个往碗里盛汤,额头上的汗混着笑,亮晶晶的。墨老鬼坐在人群中间,听着乡亲们说家常,时不时插句话,眼角的皱纹里全是笑意。秦先生则在一旁给人看诊,谁要是说腰酸腿疼,他就从药箱里摸出贴药膏,笑着说“这是灵脉馆的‘平安药’”。
陈默和慕白站在廊下,看着这满堂的欢喜。雪落在屋檐上,轻轻巧巧的,像怕打扰了这热闹;灵脉泉的水在远处汩汩地流,映着漫天飞雪,像幅流动的画。
“你看,”慕白轻声说,“灵脉馆就像这口泉眼,看似普普通通,却能聚起这么多人的暖意。”
陈默点头,忽然想起墨兰的令牌——此刻它应该还供在祠堂里,牌面的“兰”字在香火里泛着光。他忽然明白,所谓的守脉,从来不是守着一汪泉水、一块石碑,是守着这些因灵脉而聚的人,守着这些在一块儿过日子的暖。
暮色降临时,拜年的人渐渐散去,院子里留下满地的鞭炮碎屑,像铺了层红绒毯。铁牛把剩下的酒倒进大碗里,给每个人都分了些:“这叫‘年年有余’,喝了这碗,来年准保顺顺当当!”
众人举碗相碰,酒液里映着窗外的雪,也映着彼此的笑。陈默喝着酒,听着墨老鬼讲他年轻时的新年,看着铁牛和春桃偷偷给对方碗里夹菜,忽然觉得,这灵脉馆的故事,就像这不断流的泉水,一年年,一代代,总会有新的暖意汇入,总会有新的欢喜生长。
雪还在下,灯还亮着,灵脉泉的水在雪夜里轻轻哼着歌,像在说:新的一年,日子还长,暖意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