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迷雾追凶,旧影牵丝
邪灵珠被取出后,灵脉泉的黑色雾气渐渐消散,但泉眼深处仍透着股挥之不去的阴冷。陈默将珠子用符纸层层裹住,锁进祠堂的石柜里——那里供奉着历代守脉人的遗物,据说有先祖灵力庇佑,能暂时压制邪物的戾气。
“这邪灵珠的邪气非同一般,”秦先生捧着罗盘反复查看,指针依旧微微颤抖,“布阵之人不仅懂邪术,还对灵脉泉的脉络了如指掌,否则不可能精准地将珠子嵌在泉眼核心。”
墨老鬼蹲在祠堂角落,指尖摩挲着块磨损的木牌——那是当年从墨兰手中找到的,刻着“墨”字的那块。“三十年前,雾隐山也曾出过类似的事,”他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些沙哑,“那时灵脉营的副统领为了夺灵脉,偷偷用邪术污染过外围的溪流,后来被墨兰的父亲,也就是当时的守脉人识破,判了终身监禁。”
“您是说……”陈默心头一动,“这次的事,可能和当年的人有关?”
“不好说。”墨老鬼摇摇头,“那副统领性子狠辣,但三十年前就听说病死在牢里了……除非……”
话没说完,铁牛匆匆从外面跑进来,手里捏着片染血的衣角:“陈大哥,巡逻队在雾隐山的断崖下发现了这个,料子是城里货,不像是咱们这儿的人穿的。”
那衣角是深青色锦缎,边缘绣着朵暗金色的曼陀罗,针脚细密,一看便知价值不菲。慕白凑过去闻了闻,眉头立刻皱起:“有股淡淡的血腥味,还有……邪灵珠的戾气。”
“看来布阵的人没走远。”陈默将衣角收好,“铁牛,你带弟兄们封锁雾隐山入口,不许任何人进出;老张,去柳溪村问问,最近有没有陌生面孔出现;秦先生,麻烦您再看看罗盘,能不能追踪邪气的源头。”
众人领命而去,祠堂里只剩下陈默和墨老鬼。阳光透过窗棂照在灵位上,牌位上的名字在光影里忽明忽暗,像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墨兰当年总说,灵脉的事,从来不是简单的正邪之争。”墨老鬼忽然拿起那块木牌,放在陈默手心,“这木牌背面刻着个字,你看看。”
陈默翻过木牌,背面果然有个模糊的刻痕,像是个“夜”字,笔画被人反复打磨过,几乎要看不清。“夜?”
“当年灵脉营有个秘密组织,就叫‘夜阁’,”墨老鬼的声音压得很低,“专干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副统领就是阁里的人。墨兰爹当年查案时,总说这组织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可惜没等查清就……”
他的话音被秦先生的脚步声打断。秦先生拿着罗盘快步进来,脸色凝重:“邪气源头在雾隐山的‘锁脉洞’,那里是灵脉最薄弱的地方,三十年前就是副统领布邪阵的位置!”
陈默立刻起身:“我去看看。”
“我跟你去。”墨老鬼抓起墙角的铁杖,那是他年轻时用的武器,杖头的铁球被磨得发亮,“锁脉洞的机关,我比你熟。”
锁脉洞藏在雾隐山的背阴处,洞口被藤蔓遮掩,拨开藤蔓,一股阴冷的风扑面而来,带着和邪灵珠相似的戾气。洞壁上刻着许多残缺的符文,和邪灵珠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小心脚下。”墨老鬼用铁杖探路,“这里的石板有机关,踩错一步就会触发箭阵。”
陈默跟着他的脚步往里走,洞里越来越暗,只能借着罗盘微弱的灵光看清前路。走了约摸半柱香的时间,前方忽然出现一点火光,隐约有人影在晃动。
“谁在那里?”陈默低喝一声,灵力瞬间凝聚在掌心。
火光熄灭了,黑暗中传来个沙哑的笑声:“三十年了,总算还有人记得锁脉洞……陈默,别来无恙啊。”
这声音让陈默心头一震——分明是个陌生的声音,却带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他正要追问,对方却突然甩出一把粉末,粉末遇风炸开,化作无数只黑色飞虫,直扑而来。
“是‘蚀灵蚁’!”墨老鬼挥起铁杖,杖头的铁球带着灵力横扫,飞虫被打得纷纷落地,“这虫子专啃灵力,快屏住气息!”
陈默闭住呼吸,指尖结印,一道火焰符射出,照亮了前方的人影。那人穿着件黑色斗篷,斗篷下露出半张脸,眼角有道狰狞的疤痕,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你是谁?”陈默冷声问。
那人笑得更厉了:“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以为邪灵珠是那么好取的?灵脉泉的根基已经被蚀,不出三月,整个灵脉就会彻底枯竭!”
“你胡说!”墨老鬼怒喝着冲上去,铁杖直取对方心口。那人却身形一晃,像道影子似的避开攻击,转身往洞深处跑去,留下一串冷笑:“想救灵脉?就去查‘夜阁’吧……墨兰的死,可没那么简单。”
“墨兰”两个字像针一样刺进墨老鬼的心脏。他怒吼着追上去,却被一道突然落下的石门挡住了去路。石门上刻着个巨大的“夜”字,和木牌背面的刻痕一模一样。
陈默上前推了推石门,纹丝不动。“是用灵力锁住的,”他检查着门轴,“得找到机关才能打开。”
墨老鬼的手按在“夜”字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这混蛋……他知道墨兰的事,一定和当年的‘夜阁’有关!”
洞外传来慕白的声音,她带着铁牛等人赶来了。“陈大哥,找到什么了吗?”
陈默看着紧闭的石门,又看了看洞壁上的邪符,忽然明白对方的目的——不仅是破坏灵脉,更想引出当年的旧事。而墨兰的死,或许真的像那人说的,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先回去。”陈默沉声道,“锁脉洞的机关暂时打不开,我们得从长计议。”
走出锁脉洞时,夕阳正沉入西山,把雾气染成一片血红。陈默望着灵脉馆的方向,那里的炊烟依旧袅袅,孩子们的笑声隐约传来。他握紧了手心的木牌,指腹摩挲着那个“夜”字。
不管对方是谁,不管“夜阁”藏着什么秘密,他都必须查清楚。不为别的,只为守护这灵脉馆的烟火,守护那些在阳光下欢笑的人——就像墨兰当年做的那样。
迷雾笼罩的锁脉洞,像个张开的巨口,吞噬着过往的秘密。而陈默知道,这场关于灵脉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