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昀身形如电,瞬间掠过战圈,一把将梁岁岁拉至身后,宽阔的脊背将她牢牢护住。梁岁岁亦是做戏做全套,顺势软软地靠在兄长背上,脸色苍白,气息急促,胸口微微起伏,额间鬓发被汗水浸湿,显得虚弱不堪,俨然一副力战脱力、刚刚突破尚未稳固的模样。
“岁岁!你怎么样?”梁昀急声问道,虽知妹妹多半是伪装,但见她如此情状,心中仍是揪紧。
“兄长……我无事,只是灵力耗损过度,歇息片刻便好。”梁岁岁声音微弱,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沙哑。
早已在一旁焦急万分的卫琳、卫瑶见状,立刻带着护卫围拢上来,将梁岁岁护在中心,卫琳更是取出随身携带的益气丹药,喂入梁岁岁口中,满脸担忧。
而场中战局,因皇甫凛三人的加入,瞬间逆转!
皇甫凛、萧煜、钱多多皆是金丹巅峰修为,距离元婴仅一步之遥,实力远非阿依娜公主和西夜国师等人可比。
皇甫凛剑势如虹,每一剑都带着冰冷的杀意与磅礴的灵力,将西夜国师那阴鸷诡异的功法完全压制,逼得他连连后退,只能勉力支撑,那身黑袍也被剑气划破数道口子,显得狼狈不堪。
萧煜身形飘忽,折扇开合间,道道凌厉气劲如同无形利刃,精准地袭向那三名南诏武士的要害,打得他们手忙脚乱,原本默契的合击阵势瞬间溃散。他唇角依旧含着一丝风流笑意,眼神却冷冽如冰。
钱多多更是直接,一把符箓如同不要钱般撒出,火球、冰锥、风刃噼头盖脸地砸向南诏众人,虽威力不足以重创金丹,却极大地干扰了他们的行动,使得他们疲于应付,破绽百出。
不过短短十数息功夫,高下立判!
“砰!”一名南诏武士被萧煜一记扇风扫中胸口,吐血倒飞出去。
“嗤啦!”西夜国师的衣袖被皇甫凛剑气彻底撕裂,枯瘦的手臂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阿依娜公主在钱多多那层出不穷的符箓骚扰和萧煜的主攻下,亦是钗横发乱,彩裙染尘,只能勉力自保,再无方才的嚣张气焰。
胜负已分!
萧煜“唰”地合上折扇,目光扫过狼狈的南诏、西夜众人,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啧啧,今日真是让萧某大开眼界!南诏、西夜的待客……哦不,待人之道,竟是如此别具一格!数名金丹修士,围攻一筑基女子,逼得人家临阵突破不说,还要趁人境界未稳之际,行此以多欺少、趁人之危的卑劣行径!佩服,真是令人好生佩服!”
他这话声音清朗,传遍四周,字字如刀,戳在南诏和西夜众人的心窝上。
阿依娜公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息不稳,强自辩解道:“睿王殿下,萧世子,诸位误会了!本公主……本公主只是一时兴起,想与梁小姐切磋一番,见识一下云煌新晋金丹的风采,绝无他意!方才……方才只是出手重了些……”
“切磋?”皇甫凛冰冷的目光扫过她,又看向西夜国师和那几名受伤的武士,语气森寒,“五名金丹,围攻一名刚刚突破、气息未稳的女子,这便是你南诏与西夜的‘切磋’之道?若非我等及时赶到,我云煌一位新晋金丹,岂不是要折损在尔等‘善意’的切磋之下?此等行径,与谋杀何异!”
他这话更是直接将性质拔高到了谋害云煌修士的高度,让阿依娜等人脸色再变。
“在场诸位有目共睹!”钱多多挺着肚子,声音洪亮,“是非曲直,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南诏西夜今日所为,传扬出去,看天下人如何评说!”
围观人群早已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看向南诏西夜使团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不屑。事实胜于雄辩,方才那副群起而攻之的场面,任谁也无法将其与“切磋”联系起来。
在不远处的几处密林阴影中,其他几国的使团成员悄然隐匿,暗自庆幸。
“还好我等没有贸然插手……”
“南诏和西夜这次真是昏了头了,如此行事,名声扫地!”
“回去后定要禀明国主,与此等毫无信誉、恃强凌弱之国交往,需得万分谨慎……”
“云煌这位梁小姐,不仅天赋惊人,这心智计谋,也非同小可啊……日后需得多加留意。”
他们心弦紧绷,后背甚至惊出了冷汗,若是方才也按捺不住跳出去掺和一脚,此刻怕是要与南诏西夜一同被钉在耻辱柱上,回国后定然会受到重责,更会被各国所不齿。
就在这气氛凝滞,阿依娜等人骑虎难下之际,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七弟,萧世子,钱公子,真是好身手!”太子皇甫琛带着人从一侧林中走出,面带温和笑容,仿佛刚刚赶到。
“看来我等来迟一步,错过了一场好戏啊。”三皇子皇甫珏也从另一方向现身,目光扫过场中,尤其在虚弱靠在梁昀身上的梁岁岁那里停留了一瞬。
他们二人早已到场,却一直隐在暗处观望,直到此刻尘埃落定,才现身出来,意图分一杯功劳,或者说,刷一刷存在感,显示一下皇室对此事的关切。
太子看向阿依娜公主,语气带着一丝责备:“阿依娜公主,此番行事,确实有欠妥当。切磋比试,当点到为止,何以至此?”
三皇子也接口道:“正是,险些酿成大祸,伤了两国和气。”
皇甫凛岂会不知他们那点心思?他收剑而立,神色淡漠,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太子皇兄,三皇兄来得正好。南诏、西夜使团在我云煌猎场,公然围攻我朝官员之女,新晋金丹,此事关乎国体,非同小可。既然两位皇兄在此,便请二位主持公道,将此事缘由、经过,如实禀明父皇吧。相信父皇自有圣断。”
他将“主持公道”、“如实禀明”几个字咬得略重,直接将这烫手山芋和“如实汇报”的责任甩给了太子和三皇子。他们若想偏袒或轻描淡写,便是欺君;若如实汇报,南诏西夜必定记恨他们。
太子和三皇子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心中暗骂皇甫凛狡猾,却也无法推脱,只得硬着头皮应下。
一场风波,看似在睿王等人的强势介入下平息。但所有人都知道,梁岁岁这个名字,以及她今日“临阵突破金丹”、“智抗五丹”的事迹,必将随着这场充满算计与反算计的闹剧,迅速传遍整个帝都,乃至整个云煌。而南诏与西夜,则彻底沦为了笑柄与反面教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