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多想了,我没有别的意思。”
李爱芳脸上挂不住,心里暗骂,果然是乡下来的就是不知道什么叫体面。
“哦,那看来是我误会了,嫂子给你道歉。”
姜悦淡笑,“说来也是,刚才是我说错话了,我家建平只是个普通工人,他哪有本事干涉领导们的决定。”
既要面子,还要好处,她可不惯着。
“那什么,你不是家里还有事吗,快回去吧,我得去打饭了。”
也不管李爱芳脸色有多难看,姜悦直接离开,她可经不得饿。
网兜勒的掌心生疼,然而李爱芳却感觉双颊一片火辣,像是对方无形中扇了她两巴掌。
“呸!”
李爱芳咬牙,“得意什么啊!”
什么东西!
“阿嚏、阿嚏!”
姜悦打了个喷嚏,俗话说一想二骂三念叨,这是有人骂她呢。
无所谓,谁人背后不被人骂,既然不敢当着她的面骂,那也就这点本事了。
“同志,来四个肉包!”
什么也不能影响她吃饭。
大骨汤熬的浓香,再咬上一口大肉包,浓郁的肉香在舌尖绽放。
美食带给人极致的享受。
姜悦愉悦的笑起来。
陆建平喝了口汤,说起钢铁厂给的正式工名额。
“媳妇儿,你想上班吗?”
他不是很看好。
进食堂的话,冬天洗菜切菜的多冷啊,太辛苦了。
至于进运输部?
以媳妇的学历,当不了办事员,厂里也不会安排女同志当驾驶员学徒,那就只能是清洁员。
怎么办?
想想他都舍不得媳妇去做这些。
听完他的分析,姜悦吹了吹汤,说出心里想法,“我想考大学,不想去上班。”
陆建平就笑,大学还没影呢,不过...
“那就不去。”
媳妇的决定他都赞同。
不过,名额也不能浪费,说出心里斟酌好的话。
“媳妇儿,要不这个名额给大哥吧,让他进厂当驾驶员学徒,有我在,应该一年就能顺利出师。”
他是靠当驾驶员改变了人生,既然悦悦也不想上班,那不如拉拔大舅子。
姜悦不用问都知道这个‘大哥’说的是姜卫国。
也不多说其他,只笑眯眯点头,“行啊,那就卖给他。”
陆建平愣了下,“卖给大哥?”
“是啊!”
姜悦满脸理所当然,“这名额是你冒着生命危险得来的,就算是亲大哥,那也不能白给。”
之前她就说过,夫妻才是利益共同体。
而且,正是因为他们兄妹感情好,所以才更要把利益关系分清楚。
陆建平感动,悦悦真是太在乎他了!
“我都听你的,不过大哥要是愿意买,咱们也不用要价太高,给个两三百就行,你觉得咋样?”
买个临时工都不止两三百了。
更何况还是钢铁厂这种万人大厂里的正式工。
姜悦想的更多些,“这个先不着急,等你伤养好些,咱们请范主任吃饭,跟他再打听打听这个名额能不能当驾驶员学徒。”
清洁员和驾驶员之间的区别,犹如天与地。
厂领导肯定以为姜悦会自己用这个名额,只打算往那些不太重要的岗位上安排。
陆建平自然也考虑过这些,笑的笃定,“媳妇儿放心,我心里有数,肯定没问题。”
姜悦见他说的如此肯定,自然也愿意给予他信任,笑道:“那感情好啊,等过几天大哥他们来城里,你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阿嚏!”
姜卫国揉了揉鼻子,小声嘀咕,谁在念叨我呢?
见他停下,正在一旁织毛衣赵翠花关切的看过来。
“卫国,你是不是累了?我来跟你换换手吧。”
说着就要放下毛线。
“不用,你继续织毛你的,我不累。”
姜卫国继续推碾子,他还想尽快穿上毛衣呢,摸着都软和,穿身上那该多美?
赵翠花挑眉,屁股都没抬一下,笑道:“那你要是累了就说,咱得趁着天好把大米都碾出来。”
“嗯。”
姜卫国加快动作,这碾出来的大米晒两天更好保存,小妹最爱吃大米饭,过几天去吃暖房饭,得带去...
“狗屁的心意最重要!”
熊爱国高高兴兴下班回家,还没来得及询问李爱芳去医院的情况,就先被李爱芳拉着噼里啪啦一顿诉苦。
“爱国,我今个儿可算把脸丢尽了!”
李爱芳眼睛红红的说道。
在她嘴里,姜悦高高在上瞧不起她,更瞧不上她送的东西,陆建平只知道护着姜悦,也不给她说句公道话。
“我就看不惯他们得意的嘴脸!爱国,你说他们私下里买房这事...”
熊爱国阴沉着脸,烟一根一根的抽,“不成,房子的事不能拿出来说。”
想到陆建平让他作为‘中人’在之前那张租约上签字,他就暗暗咬牙,原来打这就防着他呢!
至于当时他收了中人费这事,不值一提。
李爱芳气馁,委屈的直捶他胸口,“呜呜都怪你,让我拿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
“好了!”
熊爱国脸面挂不住,冷声道:“这事就当我不知道,我这大半年功夫的奉承可不能白浪费了,陆建平那边我得继续交好,以后你少去人家跟前晃。”
李爱芳这会真委屈了,气道:“谁稀罕捧他们臭脚!”
“哐当!”
熊爱国用力踹了下桌子,眼神很冷,“你男人喜欢成不!老子要升级!”
自认识以来,李爱芳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当即吓住了,咬着唇不敢再说话。
熊爱国更加不耐,“饭做好没有!老子外头累死累活一整天,回来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下班正好到家的熊母听见这话,立马心疼了,见李爱芳满脸委屈的杵着,张嘴就是数落:
“哎哟,我说爱芳啊,不是妈说你,你平日又不用上班,现在连饭都不做了,看把我儿子饿的,不就说你两句吗,还甩脸子了。”
李爱芳眼泪掉下来,“妈,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马上就去做。”
熊母翻了个白眼,“得,还是我做吧,又没说你,瞧你那猫尿流的,可别当我儿子面给我上眼药了。”
平白被骂到脸上。
李爱芳眼泪挂在眼眶摇摇欲坠,掉也不是,不掉也不是。
她的命好苦!
姜悦!都是姜悦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