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内，水汽氤氲，瀑布的轰鸣声透过禁制传来，显得有些遥远而沉闷。石桌上灵果的清香与洞内原本的土石气息混合，形成一种独特的氛围。
郭襄的问题，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我心中漾开圈圈涟漪。
“去哪里？做什么？”我重复了一遍她的问题，目光透过山洞入口的藤蔓缝隙，望向外面朦胧的山色，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坚定，“自然是去该去之处，做该做之事。”
我转过头，看向她那双清澈中带着忧虑的眸子：“这修真界，弱肉强食，所谓正魔，不过是争夺资源、践行己道的幌子。我董天宝既得混沌传承，承五行龙力，便注定要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这条路上，少不了尸山血海，少不了与所谓正道的冲突，更少不了与幽冥血海那等存在的纠葛。”
我的话语没有激昂的宣誓，只有冷静的陈述，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折的霸道与决绝。
郭襄的娇躯微微颤抖了一下，她听出了我话语中蕴含的血腥与孤独。她抿了抿唇，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又异常坚定：“我知道……这条路很难。但是……但是我想跟着你！我不怕危险，也不怕什么正魔之别！我只知道，没有你，我早就死在遗迹里了！我的命是你救的，我的剑……也曾与你并肩而战！”
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却更有一种豁出去的璀璨光芒：“我知道这很任性，可能会给师门蒙羞，会让爹娘担心……可是，我不想后悔！董天宝，让我跟着你，好不好？就算……就算只能帮你挡下一道无关紧要的攻击，也好！”
看着她这般近乎飞蛾扑火般的决绝，我心中那处冰封之地，仿佛被一道炽热的阳光彻底洞穿，暖流涌动。这种被人毫无保留地信任、甚至愿意背离原有阵营追随的感觉，于我而言，陌生而又……并不讨厌。
我沉默了片刻，就在郭襄以为我会拒绝，眼神逐渐黯淡下去时，我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少了几分冰冷：“跟着我，意味着可能众叛亲离，意味着将时刻处于风口浪尖，意味着你熟悉的那个世界将离你远去。你，想清楚了？”
“我想清楚了！”郭襄几乎是立刻回答，没有丝毫犹豫，她用力点头，仿佛要将所有的决心都灌注其中，“从我把紫郢剑交给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想清楚了！”
看着她倔强而认真的脸庞，我终是轻轻点了点头。
“好。”
一个字，重如千钧。
郭襄先是一愣，随即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但那是喜悦的泪水。她用力擦去眼泪，破涕为笑，那笑容如同雨后初绽的芙蓉，明媚不可方物。
就在这气氛微妙而温馨的时刻，我眉头忽然微微一皱，神识感应到洞府之外，传来了几道并不算强大、却带着明显目的性靠近的气息。
“有人来了。”我淡淡道，并未起身。
郭襄也立刻收敛了情绪，恢复了警惕，紫郢剑虽未出鞘，但剑意已然引而不发。
片刻后，洞外传来了一个有些忐忑、又带着几分恭敬的声音：
“晚辈林山（之前被董天宝从冰煞中救下的那名青云派弟子赵乾的化名，为避祸故化名），携几位友人，冒昧前来拜见董前辈！感谢前辈遗迹救命之恩，并……并恳请前辈收留！”
哦？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没想到第一个找上门来的，竟然是之前顺手救下的那个小修士，还带着人？
我心念一动，洞口的隐匿禁制暂时打开了一道缝隙。
只见洞口之外，恭恭敬敬地站着四道身影。为首的，正是那个在遗迹冰面上被冰煞缠住、被我救下的年轻修士（化名林山），他此刻换了一身普通的青色劲装，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后的苍白，但眼神却颇为坚定。
在他身后，站着三人。一人身材瘦小，眼神灵动，腰间挂着几个鼓鼓囊囊的皮囊，散发着淡淡的药草和矿物气息，像是个擅于勘探、炼丹或制器的修士。另一人则身材魁梧，皮肤黝黑，背负一面巨大的、布满划痕的玄铁盾牌，显然是个体修或者防御见长的修士。最后一人则是个女子，面容普通，但一双手指格外修长白皙，气息隐匿，似乎擅长潜行、暗器或者刺杀之道。
这四人修为都不高，林山是筑基后期，另外三人都是筑基中期，但看他们的组合和气质，似乎并非乌合之众，而是有一定默契和特定能力的散修小队。
“进来。”我淡漠的声音从洞内传出。
林山四人闻言，脸上露出喜色，又带着几分敬畏，小心翼翼地躬身走了进来。当看到洞内除了我之外，还有郭襄时，他们都愣了一下，尤其是认出郭襄的身份和那柄标志性的紫郢剑后，更是面露惊异，但很快便收敛神色，不敢多看。
“晚辈林山，拜见董前辈！拜见郭姑娘！”林山率先躬身行礼，姿态放得极低。他身后的三人也连忙跟着行礼，口称前辈。
“说吧，何事？”我坐在石床上，并未让他们起身，只是平静地问道。郭襄则安静地站在我身侧，好奇地打量着这几人。
林山深吸一口气，恭敬道：“前辈，遗迹之中，若非您出手，晚辈早已命丧黄泉。此恩如同再造！晚辈深知前辈神通广大，未来必将龙腾九天。我等几人，虽修为低微，但各有薄技在身。”他指了指身后的同伴，“这位是‘石猿’，力大无穷，擅防御；这位是‘巧手’李阵，精通阵法、勘探与一些粗浅的炼器之术；这位是‘影舞’苏七，身法敏捷，擅长隐匿与情报打探。”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与决然：“如今遗迹之事已了，晚辈等人得罪了蓬莱剑宗和不少势力，若独自在外，恐难逃追杀。思前想后，唯有投靠前辈，方能有一线生机！我等愿奉前辈为主，供您驱策，虽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只求前辈能给一个效力的机会！”
说罢，四人齐齐单膝跪地，低下头，姿态谦卑而诚恳。
我看着他们，神识细微地扫过，确认他们并无恶意，所言也基本属实。四个筑基期的小修士，确实难在接下来的风波中自保。他们看中的，是我的实力和潜力，想要寻求庇护，同时也想借我的势。
我如今初得传承，根基未稳，确实需要一些人手来处理琐事，打探消息，建立初步的势力。这几个散修，实力虽弱，但各有专长，而且懂得审时度势，倒也算是可用之人。
“奉我为主？”我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我的麾下，不养闲人，更不容背叛。你们，可明白？”
我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杀意，让林山四人浑身一颤，连忙道：“晚辈明白！若有二心，天人共戮，甘受前辈任何处置！”
“很好。”我点了点头，算是初步认可了他们。我屈指一弹，四道微不可查的混沌印记悄无声息地没入他们体内。“这是混沌魂印，平日对尔等修行无害，但若心生叛意，我只需一念，便可让你们形神俱灭。”
林山四人感受到那印记中蕴含的恐怖力量，皆是脸色一白，但随即露出释然和坚定之色。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他们早有心理准备。
“属下林山（石猿、李阵、苏七），拜见主上！”四人再次叩首，这一次，称呼已然改变。
“起来吧。”我淡淡道，“既然入我麾下，便需守我规矩。眼下第一件事，我需要此地方圆千里内，所有势力分布、资源点、以及近期修真界动向的详细情报。苏七，此事由你主要负责，李阵、石猿协助，林山统筹。”
“是！主上！”四人齐声应道，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主上甫一接纳，便立刻分派任务，这说明他们有用！
“去吧，三日之内，我要看到初步结果。”我挥了挥手。
“属下遵命！”四人不敢怠慢，恭敬地退出了山洞，迅速消失在云雾之中。
洞内再次恢复了安静。
郭襄看着这一切，美眸中异彩连连。她没想到，董天宝如此轻易便收服了第一批手下，而且行事如此干脆利落，恩威并施。
“你……这就相信他们了？”她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信与不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需要我的庇护，而我，暂时需要他们做事。混沌魂印之下，他们翻不起浪花。若他们尽心办事，自然有他们的好处；若敢背叛，杀了便是。”
话语中的冷漠与杀伐，让郭襄微微一怔，但随即释然。这就是董天宝的行事风格，霸道而直接，却又透着一种另类的魅力。
她看着眼前这个仿佛天生就该站在众生之巅的男子，心中那份情愫，愈发坚定。
而我知道，收服林山几人，只是开始。在这浩瀚的修真界，想要真正立足，与那些传承万载的大派、以及幽冥血海那等恐怖存在抗衡，我需要更强大的力量，和……属于自己的势力版图。
这西北边陲，或许，可以作为一个起点。
（初收麾下，混沌立威！董天宝迈出建立势力的第一步。郭襄情定追随，林山四人归附。小小的山洞，已成为风云汇聚的起点。情报网络开始铺设，未来的魔道巨擘，于此悄然埋下第一颗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