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风卷着几片枯叶,打着旋儿掠过京都的街道。李晓东骑着自行车,车后座的帆布包里装着刚整理好的航空发动机调试参数,打算送去给赵刚。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路边的白杨树叶子已染上浅黄,偶尔有几片飘落,打着转儿落在车筐里。
他行至西四牌楼附近,正要拐进通往自行车铺的胡同,忽然听到一阵压抑的咳嗽声。循声望去,只见街角的墙根下,一个年轻女子正扶着位面色蜡黄的老妇人,低声劝慰着什么。那老妇人咳得厉害,身子佝偻着,仿佛要把心肝都咳出来,每一声都带着气若游丝的虚弱。
李晓东下意识地停住车。系统的警戒提示安安静静,说明这不是危险,但那女子眉宇间的焦灼和老妇人的病容,让他心里莫名一动。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推着车走了过去。
“大娘这是……不舒服?”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些。
那年轻女子闻声抬头,露出一张清丽却带着倦容的脸。她约莫二十出头,梳着两条麻花辫,发梢有些干枯,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袖口磨出了毛边,但眼睛很亮,像浸在水里的黑葡萄。听到李晓东的问话,她眼里闪过一丝警惕,随即又被无奈取代,低声道:“我娘……咳得厉害,刚从医院出来。”
“医院怎么说?”李晓东看向那老妇人,她嘴唇泛着青紫色,呼吸急促,额头上布满冷汗。
“说是肺痨……”女子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难以掩饰的绝望,“医院让回家歇着,开了点药,说是……说是听天由命了。”她说着,眼圈红了,却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李晓东心里一沉。这年头,肺结核就是绝症,医院确实束手无策。他看着这对母女,想起自己空间里的灵泉水——那水不仅能滋养身体,对疑难杂症也有奇效,之前梁拉娣风寒咳得厉害,喝了几天灵泉水熬的梨汤就好了,或许对这老妇人也有用。
“我看大娘喘得厉害,这里风大,先找个地方歇歇吧。”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台阶,“我认识个老中医,或许有法子缓解一下。”这话半真半假,他不能暴露灵泉水,只能找个借口。
女子愣了一下,打量着李晓东。他穿着干净的干部服,眼神诚恳,不像坏人。她咬了咬唇,低声道:“多谢同志,我叫丁秋兰,这是我娘。我们家就在前面胡同,要不……”
“先去你家看看。”李晓东当机立断,“把大娘扶到我车上,我载你们回去。”
丁秋兰有些犹豫,但看着母亲难受的样子,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她小心翼翼地扶着老妇人,李晓东上前搭了把手,将人稳稳地安置在自行车后座,又让丁秋兰扶着,自己则慢慢推着车往前走。
“同志贵姓?”丁秋兰轻声问,手指紧紧抓着车后座的铁架,生怕母亲摔下来。
“我叫李晓东。”他随口答道,注意力全在前方的路,“你娘这病多久了?”
“快半年了。”丁秋兰叹了口气,“一开始只是偶尔咳嗽,后来越来越重,家里的钱都花光了,粮食也不够吃……”她说着,声音哽咽起来,“要不是我上班挣点工钱,早就撑不下去了。”
李晓东默默听着,心里不是滋味。这年代,普通人家得了重病,基本就是家破人亡的结局。他拐进一条窄胡同,丁秋兰指着最里面的一间小屋:“就在那儿。”
那是间低矮的土坯房,院墙斑驳,门口堆着些柴火。李晓东帮着把老妇人扶进屋里,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屋里陈设简单,一张土炕,一张缺了腿的桌子,墙角堆着几个空药瓶,看得出来日子过得很艰难。
“您先歇着。”李晓东把老妇人扶到炕上躺好,丁秋兰赶紧拿过薄被盖上。他趁机从口袋里摸出个油纸包——这是他早上从空间拿的几块糕点,本想给秦淮茹带去,此刻却递了过去,“先给大娘喝点水,吃点东西垫垫。”
丁秋兰愣住了,看着那油纸包,里面露出的桃酥碎屑让她喉咙发紧。家里已经两天没正经吃过饭了,母亲更是粒米未进。她张了张嘴,想说谢谢,却不知该如何表达。
“我去烧点水。”她慌忙转身,却被李晓东叫住。
“等等。”他从帆布包里拿出个军用水壶——里面装的是灵泉水,他出门时习惯性带在身上,“用这个水吧,我这水是山泉水,烧开了喝着舒服。”
丁秋兰接过水壶,入手沉甸甸的,打开盖子闻了闻,一股清冽的甘醇扑面而来,确实比普通的自来水好闻。她感激地看了李晓东一眼:“谢谢您,李同志。”
看着丁秋兰去灶房烧水,李晓东走到炕边,假装给老妇人掖被角,悄悄将一丝灵泉水从指尖渡到她干裂的嘴唇上。老妇人喉咙动了动,原本急促的呼吸似乎平稳了些,脸色也好看了一点。
他松了口气,看来灵泉水确实有用。只要坚持喝下去,或许真能好转。
丁秋兰很快端着两碗热水进来,一碗递给李晓东,一碗晾在桌上,打算等凉些再给母亲喂。“李同志,真是太谢谢你了。”她局促地站在一旁,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要不是遇见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举手之劳。”李晓东喝了口水,看着她,“你娘这病,光靠医院的药不行,得好好调理。我认识的那个老中医,有个方子,用冰糖炖梨,再加点特殊的泉水,或许能缓解咳嗽。”他故意把灵泉水说成“特殊的泉水”,“我回头给你送点过来,你试试?”
丁秋兰眼睛一亮,又有些犹豫:“那得多麻烦您……而且,冰糖和梨都不便宜……”
“不麻烦。”李晓东摆摆手,“我家里正好有,回头给你送来。你好好照顾大娘,有啥难处,或许我能帮上忙。”他从口袋里摸出五块钱和几斤粮票,放在桌上,“这点东西你收下,先给大娘买点吃的。”
“这不行!”丁秋兰慌忙去捡,脸涨得通红,“我们已经受您太多恩惠了,不能再要您的钱!”
“拿着。”李晓东按住她的手,她的指尖冰凉,带着点粗糙的茧子,“不是给你的,是给大娘治病的。等你以后日子好了,再还我也不迟。”
丁秋兰看着他诚恳的眼神,又看了看炕上昏睡的母亲,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在这人命如草芥的年代,陌生人的一点善意,足以让她铭记一生。她哽咽着说:“谢谢您,李同志……您的大恩大德,我……”
“别说这些。”李晓东打断她,看了看天色,“我还有事,先走了。晚点我把冰糖和梨送过来,你在家等着。”
他起身往外走,丁秋兰连忙跟出来,一直送到胡同口。看着李晓东骑车远去的背影,她攥着手里的钱和粮票,心里五味杂陈。这个叫李晓东的男人,像一道光,突然照进了她灰暗的生活。
李晓东骑车往赵刚的联络点赶,心里却想着丁秋兰母女。他从空间里取出些冰糖和梨,又装了半壶灵泉水,打算送完图纸再绕回去。这时,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的提示音:“检测到丁秋兰对宿主好感度60点,爱慕值20点。触发任务:救助丁母,延续生命。任务奖励:初级医疗设备图纸一套。”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没想到随手帮个忙,还能触发任务。不过那医疗设备图纸倒是有用,正好能弥补现在医疗条件的不足。
到了自行车铺,赵刚看到他带来的调试参数,激动得直搓手:“李同志,你可真是及时雨!专家们正为调试数据头疼呢,有了这个,就能少走不少弯路!”
“尽快交给他们,别耽误了进度。”李晓东没多留,交代完事情就离开了。
他骑车拐回丁秋兰家的胡同,远远就看到丁秋兰站在门口张望。看到他过来,她眼睛一亮,连忙迎上来:“李同志,你来了。”
“给你带了点东西。”李晓东把手里的网兜递过去,里面装着冰糖、梨和几个白面馒头,“梨和冰糖用来炖汤,馒头给大娘垫肚子。”
丁秋兰接过网兜,沉甸甸的,心里暖烘烘的。她侧身让开:“进屋坐会儿吧,喝口水。”
“不了,我还有事。”李晓东指了指水壶,“那水记得每天给大娘喝,炖梨的时候也加上点。过几天我再来看你们。”
“哎,好。”丁秋兰点点头,看着他骑车离开,直到身影消失在胡同口,才抱着网兜进屋。她看着炕上呼吸渐渐平稳的母亲,又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报答这个叫李晓东的男人。
李晓东骑车往家赶,秋风拂过脸颊,带着几分清爽。他想起丁秋兰那双感激的眼睛,又想起系统提示的好感度和爱慕值,心里有些感慨。在这艰难的年代,一点善意就能换来如此真挚的回报。而他能做的,或许就是用自己的能力,多帮一些像丁秋兰这样的人。
远处的天际,晚霞染红了半边天,像一幅绚烂的油画。李晓东握紧车把,加快了速度。家里还有一大家子人等着他,而他的肩上,不仅扛着家庭的责任,还有着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的使命。这条路或许漫长,但只要一步一步往前走,总会看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