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物囊还在震。
楚明舒低头看了一眼，手指迅速一收，把族谱残页塞进囊中。她手腕一翻，金针已在掌心，另一只手猛地拽住萧沉舟的胳膊往后拉了三步。
“别动。”她说，“空气里有东西。”
话音刚落，几道银光从竹叶间射出，擦着她的发梢钉进裂石。石头表面瞬间冒出焦黑小孔，边缘泛起青烟。
“哈。”楚明舒冷笑，“秦无绝就这点长进？十年前的老式记忆针头，连涂层都没换。”
她侧身一步，左臂外侧被一根细针扎中。剧痛立刻窜上来，整条手臂像被电流贯穿，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
但她没叫。
反而笑了。
“果然。”她抬起手臂，看着那根还在微微颤动的毒针，“你芯片频率还是2.4G，早该淘汰了！现在都5G时代了还玩这种古董？”
萧沉舟盯着她，眼神一沉：“你故意的？”
“不然呢？”她拔下毒针扔在地上，“不挨一下怎么知道是不是同一批货？再说——”她咧嘴一笑，“我吐槽系统刚好需要情绪值，来点疼痛刺激多好。”
她话没说完，竹林深处传来机械运转的嗡鸣。血蝶从树影后缓缓走出，蝶翼机械臂完全展开，金属翅片在晨光下泛着冷光。双眼摄像头不断转动，发出细微的滴答声。
“目标确认。”血蝶声音机械化，“记忆吞噬程序启动。”
楚明舒抬手一扬，星云纱从储物囊飞出，如银河倾泻般铺开，瞬间将血蝶笼罩其中。
“锁灵禁械材料懂不懂？”她边操控纱幕收紧边说，“这玩意儿连空间裂缝都能封，你还想传数据？信号早就断了。”
星云纱缠上机械臂，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关节部位开始冒火花，控制系统明显受阻。
血蝶试图后退，但动作迟缓。眼部摄像头疯狂闪烁，似乎在尝试远程连接。
“别挣扎了。”楚明舒冷笑，“你这身装备看着升级了，其实只是换了外壳。核心代码还是老版本，漏洞一堆。刚才那几针，轨迹我都看穿了——第三针偏左七度，第五针延迟0.3秒，标准的批次缺陷。”
她话音未落，血蝶突然喷出一团灰雾，企图遮蔽视线。
萧沉舟出手。
双股剑出鞘，剑身轻震，一道微弱的光波扩散开来。灰雾被瞬间驱散。
紧接着，剑面折射出一道虚影——不是现在的竹林，而是一个雪夜。
画面里是座古老祠堂，门半开。一名女仆跪在门槛外，怀里抱着襁褓，浑身是雪。她声音颤抖：“求您收留这孩子，他是萧家流落在外的血脉……母亲难产而死，父亲战死边关，只剩这一支骨血……”
影像戛然而止。
血蝶瞳孔剧烈收缩，机械眼闪过一串乱码。
“你……记得？”楚明舒盯着他，“你不是秦无绝的傀儡，你是被遗弃的萧家人。”
血蝶嘴唇微动，像是想说什么。可下一秒，机械翼内部响起警报声。
“自毁程序启动。倒计时：十、九、八——”
“想炸？”楚明舒冷笑，“我让你炸不成。”
她指尖凝聚星辉，迅速在空中画出三道符文，打入星云纱。纱幕瞬间凝固成网状结构，形成封闭力场。
轰！
爆炸在纱网内爆发，火光四溅。冲击波震得竹叶狂舞，地面龟裂。星云纱焦黑蜷曲，但并未破裂，硬生生扛住了全部威力。
碎片散落一地。
唯有一枚残损芯片，从机械臂断裂处掉落，滚进泥中。
楚明舒走过去，弯腰捡起。芯片表面布满裂痕，数据正在快速清空。
她强忍左臂麻痹，用金针刺入太阳穴。一阵锐痛让她眼前发白，但精神瞬间集中。
指尖星辉渗入芯片裂缝。
识海中浮现一行字：
【实验体编号103·血蝶·原始基因匹配：萧氏旁支·母系标记x7】
她眼神一凛。
“不是弃婴……是旁系血脉，被强行抹去身份。”
萧沉舟走过来，看着她染血的手臂：“你明知有毒还硬接？”
“不然呢？”她扯了扯嘴角，“你不也刚看完自己被扔进裂缝的画面，不照样站得稳？”
他没说话。
两人对视片刻。
风穿过竹林，吹起她的长发。鸦羽般的发丝扫过肩头，露出颈侧一道旧疤——那是前世火灾留下的痕迹。
远处，几道人影出现在竹林边缘。
为首者手持朱雀旗，步伐整齐。古武世家巡逻队到了。
楚明舒握紧残芯，站在原地没动。
萧沉舟站到她身侧，剑未归鞘。
“他们来了。”他说。
“我知道。”她抬头看向来人方向，“这次我不躲。”
朱雀旗下的人停下脚步。领队目光扫过现场：焦黑的星云纱、满地机械残骸、裂开的巨石，最后落在楚明舒手中的芯片上。
“你们在此做什么？”那人开口。
楚明舒没回答。
她低头看了眼残芯，发现最后一行数据正在闪动——
【备份终端：竹林东口第七节点·信号源持续在线】
她猛然抬头。
竹林东口。
就是他们刚才来的地方。
那里根本没有路标，只有她手腕上的星纹才能激活通道。
可现在……
有人在那边等着。
萧沉舟察觉她的异样，低声问：“怎么了？”
她抬起左手，星纹在阳光下微微发亮。
“我们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