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盯着白金:既然是来刺杀我,为什么你要用钝头箭?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白金低着头:我...我想着那个距离他们看不清箭头材质。如果只是把你击晕,他们可能会误以为我得手了...这样就能保住你的性命。
你倒是想得周到,博士冷笑一声,可万一他们下来确认,再给我补上几刀呢?
白金沉默地攥紧了衣角,无言以对。
就这样,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提。我会向殿下报告,刺杀的主谋是你那个青金大位同僚。博士没有接过她递来的匕首,转身就要离开。
请等一下,博士!白金突然叫住他,刚才...您是怎么挡下我的箭的?
博士停下脚步,沉默片刻后拉开外套和面罩,露出左边黄金化的身躯。现在明白了吗?我用这半边的身子挡着!
这...这是?白金震惊地僵在原地,您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
说不说是我个人的选择。博士的声音冷了下来,况且,即便你们知道了又能怎样?能改变什么?我不需要那些无用的同情。
博士此刻的模样让白金感到陌生。或许是因为愤怒,又或许是因为自己的背叛触及了他的底线。就在她恍惚之际,她注意到博士的右眼瞳孔中似乎有一个白色的菱形图案若隐若现。然而还未等她看清,博士已经重新拉下面罩,并将外套严严实实地拉上。
白金的心被愧疚撕扯着。她既无法彻底脱离刺客组织,害怕面对他们的惩罚;又不愿伤害自己仰慕的人,但也没有勇气向他坦白自己的处境。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不禁想:如果自己一开始能坚定地选择一方,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原谅我,博士......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将匕首缓缓抵上自己的咽喉。
博士的手搭上了训练场的门把,动作却忽然停住了。他背对着白金,声音也比刚才缓和了许多:白金,我刚才的话...可能有些过激了。殿下曾经说过,那些超出自己承受能力的事情,如果非要一个人硬扛,最终只会反噬自己。当时我并不完全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但今天发生的事让我明白了。就像殿下当初对我的愤怒一样,我现在对你的愤怒,大部分并不是因为你做出了这样的行为。而是因为你作为罗德岛的干员,却选择独自承担这种超出你能力范围的两难抉择。正是这种隐瞒...才最让我生气。
殿下在人情世故上确实远胜于我。也正是因为如此,那么多能人志士都愿意死心塌地地追随她...嗯,当然,我也一样。博士说完轻笑了一声。
随即他的语气又带上了几分自嘲:不过嘛,虽然她那句话很有道理,但我恐怕不会改。我可能也是有些小固执的人,觉得自己的承受能力确实异于常人。这么说可能有些自负了,别和殿下打小报告,哈哈...
博士轻咳一声,收敛了笑声:但你们千万不要学我。我不希望看到你们任何人,因为承受不住压力而做出伤害自己的选择。早点回宿舍休息吧。
博士轻轻关上训练场的门。白金终于放下了匕首,将脸深深埋进双膝之间抽泣起来。
第二天,博士来到高塔,却发现特蕾西娅又不在她的位置上。凯尔希正代替她处理文件,暴行则陪着阿米娅在一旁安静地看书。
殿下今天又外出了?博士疑惑地问道。特蕾西娅最近的行踪总是飘忽不定。
凯尔希批阅着文件:她有自己要处理的事务。要喝咖啡吗?德克萨斯刚从叙拉古带回来的。
博士顺手拿起凯尔希的马克杯,杯沿还残留着浅浅的唇印。啧,怎么突然这么关心我了?他抿了一口咖啡,切入正题,我来汇报刺客的调查结果。
说吧。凯尔希抽出一张空白纸页准备记录。
刺客就是我们之前在公共浴池见过的莫妮克,无胄盟的青金大位。她利用与白金的交情混入罗德岛。通过分析我的行程规律,锁定了公共区域的露台作为狙击点。行动当天,她先披上伪装斗篷潜伏在露台。刺杀失败后,立即脱去斗篷,装作普通访客混入了公共浴池。
博士继续分析道:抵达目的地后,她趁着其他干员在隔间洗浴的空档,将自己的斗篷射向后山。之前我推测的滑翔装置是误判,在此我道个歉。完成这个动作后,她立即拆解了随身携带的弓。我注意到,公共浴池的凳子腿都是可拆卸的设计,她巧妙地将弓身伪装成一对凳子腿。随后,她也若无其事地进入隔间,佯装沐浴。
那么弓弦呢?它去了哪里?
弓弦本质上就是一根高弹性的绳索。考虑到当时的情境,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她把弓弦藏在了自己身上。
但她不是刚洗完澡吗?怎么做到的?凯尔希停下笔,抬起头。
博士露出自信的笑容,就是她走出来的时候,那根看似普通的,用来束住她衣服的松紧带。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她是如何避开闪灵的精神感知的?
博士想了想,掏出坎诺特给的那张无胄盟委托令。你看这个,无胄盟的刺客只为契约行事,眼中只有悬赏金额。他们对目标没有私人情感,更不会对刺杀任务做出道德评判。所以即便手上沾满鲜血,这些刺客也绝不会有什么负罪感。
博士注意到一旁的阿米娅竖起了耳朵,似乎听得津津有味。
这个角度...确实被我忽略了。凯尔希若有所思地轻叹,迅速将关键信息记录在案后合上档案。后续交涉就由我来处理,我会和无胄盟那边讨个说法的。”
那就拜托你了,如果没有什么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行告退了。博士转身就要走,却被凯尔希叫住:等等,还有件事。你前几天不是派阿斯卡纶去追回艾雅法拉丢失的物品吗?那些人已经抓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