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魔王、堕天使和吸血鬼全都“杀”了一遍后，吸血鬼府邸总算清净了。
一只双腿打颤扶墙从厕所门口消失，一只病弱美人靠墙失去圣洁，还有一只默默关上了棺材盖。
程然哼着歌开始了夜晚的忙碌摆摊时间。
自从跟神谈过以后，他心里轻松不少。
这个世界的神并不是什么儿女无数，大逆不道的好战分子，没有戕害他这个不确定因素的狂妄想法。
虽然有系统在程然不必考虑安全问题，但没人惦记，不用千日防贼总归是好事。
来到这个世界，程然一直处于很放松的摆摊氛围。
第一个原因是系统安排的独角兽马车给他增加了光环导致，第二是因为他遇到的非人类，都是相对而言纯净友善的种族，并没有对他构成实质威胁。
人长期处于这样一个状态，很容易放松警惕。
以至于当一个醉汉借题发挥，拿酒的时候趁机摸他的手揩油，他才警觉。
月蚀酒馆的木质门帘被掀得哗啦响，带着一身酒气的壮汉撞了进来，嗓门大得能掀翻屋顶。“‘神使冕下’呢？赶紧给爷调杯最贵的！”
程然正低头切着卤牛肉，闻言抬头笑了笑。“您要什么酒？莫吉托还是威士忌酸？”
壮汉眯着眼打量他，见程然穿着普通的粗布围裙，身后也没了那辆闪着光的独角兽马车。
先前听说的圣洁光环更是半分没有，脸上的敬畏瞬间淡了，大摇大摆地坐到吧台前，手指在台面上敲得咚咚响。“什么贵来什么！对了，再给爷来盘卤味，要最辣的！”
程然点点头，转身去调血腥玛丽。
辣不死你丫的。
可刚把酒杯递过去，壮汉突然伸手，借着接杯子的劲儿，指尖在程然手背上狠狠掐了一把，还嬉皮笑脸地说。“冕下的手真嫩，比我家婆娘的还软和。”
程然的手猛地一缩，酒杯差点脱手。
他皱着眉往后退了半步。“这位客人，请放尊重些。”
“尊重？”壮汉嗤笑一声，拍着吧台站起来，酒气喷了程然一脸。“你不就是个摆摊卖吃的？先前吹什么神使，我看就是骗吃骗喝的！今天爷高兴，摸你一下怎么了？”
这话刚落，邻桌突然传来“啪”的一声。
是月蚀酒馆的老顾客，最近也成为了程然的忠实食客萨利伯爵，他把手里的玻璃杯往桌上一放，站起大腹便便的身子。“马尔斯！你胡说什么呢？找死是不是？！”
马尔斯，某奥瑞利亚王国下属地域的城市伯爵长子，他回头狠狠瞪了萨利伯爵一眼。“关你屁事！少多管闲事！”
“我就管了！”萨利伯爵扭动肥胖的身体，气呼呼挡在程然身前。“你敢欺负冕下，反了天了？！”
周围的客人也纷纷附和。
“就是，以为自己是伯爵的儿子就可以耀武扬威了吗？你可知这位神使连王室都要敬让几分，竟然敢挑衅神使冕下，我看你是疯了。”
“马尔斯，你还想给你的父亲惹麻烦？如果你觉得你得罪了冕下，你的父亲还能给你收拾烂摊子，就大错特错！你会受到严厉惩罚，相信我，伙计。”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对神使冕下动手动脚，活腻了吧……”
马尔斯被众人怼得脸色涨红，酒劲上来更是不管不顾，一把推开萨利伯爵，指着程然的鼻子骂道。
“什么神使？我看就是个装神弄鬼的骗子！没了那破马车，你跟街边卖唱的有什么区别？今天我就拆穿你这假身份！”
说着，他伸手就要去扯程然的围裙，想把人拽到自己面前。
程然下意识往后躲，手里刚切好的卤牛肉撒了一地。就在这时，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冷喝。“住手！”
众人循声看去，是刚从南方领地回来的卡伦侯爵。
他本是来买程然的草莓大福，没想到撞上这档子事，此刻正皱着眉走过来，身上的丝绸斗篷还带着风雨里的寒气。“马尔斯，你父亲没教过你尊重二字怎么写？”
马尔斯见到卡伦侯爵，气焰顿时矮了半截，但嘴上还硬撑着。“侯爵大人，您不知道，他就是个骗子……”
“骗子？”卡伦侯爵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块包装精致的杏仁脆片。“我在南方就听说神使冕下教冰川部落种粮食、做吃食，让几百号人活了下来。就凭这点，他比你这种只会喝酒耍横的废物强百倍！”
周围的贵族们纷纷点头，有几位夫人更是拿出手帕，帮程然擦拭溅到身上的卤汁，语气心疼。“冕下您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弄脏了衣服多可惜。”
马尔斯见没人站在自己这边，恼羞成怒，抄起吧台上的空酒杯就往地上砸，碎片溅了一地。“你们都护着他！我看你们都是被这骗子迷惑了！今天这酒馆，我拆定了！”
他刚要往酒架那边冲，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皇家卫兵的铠甲碰撞声由远及近。
众人一愣，就见国王的贴身侍卫长快步走进来，看到满地狼藉和角落里衣衫有些凌乱的程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是谁在这闹事？惊扰了冕下，陛下饶不了他！”
马尔斯吓得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
他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找个摆摊的麻烦，竟然惊动了皇家卫兵。
这时，人群外传来国王的声音。“冕下，您没事吧？”
众人纷纷让开一条路，国王带着几位王子公主走了进来，看到程然面前的狼藉，眉头皱得更紧了。
萨利伯爵赶紧上前，把刚才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国王听完，气得脸色铁青，指着马尔斯对侍卫长说。“把他带下去，交给议事会处置！竟敢对冕下无礼，简直是胆大包天！”
马尔斯被卫兵架着往外拖，嘴里还在喊。“我父亲是伯爵！你们不能抓我！”
可没人理会他，贵族们看着他的背影，眼里满是鄙夷。
国王转身看向程然，语气瞬间柔和下来。“冕下，让您受委屈了。以后要是再有人敢找您麻烦，您直接派人去王宫通知我，我定不轻饶！”
程然连忙摆手。“陛下言重了，不碍事的。”
他们要是不来，他都打算反手一个大逼兜把人扇飞了。
经历了几个世界，见过了形形色色的物种，他早就不是原来那个被恶老太婆气得只能原地打圈的程大爷了。
旁边的大公主笑着说。“冕下就是太善良了。不过您放心，以后我们会常来帮您看场子，保证没人再敢欺负您。”
贵族们也纷纷附和，有的说要派自家侍卫来守着，有的说要把闹事的马尔斯家族列入黑名单，以后不再跟他们有生意往来。
程然看着眼前热情的众人，心里暖暖的。
仿佛一下子回到了最初的世界，喜欢他做的美食的食客，每次都会真心地维护他在战斗的一线，从来不让他操心。
嗯，忽然有点想念那些可爱食客，以及他的好邻居爷孙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