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里?”
“翻出来的!”
汪文茜完全不能接受。
声音都陡然提高了八度了。
他们是人啊,怎么能翻垃圾吃。
何况虾头本来就不是用来吃的。
居然还是垃圾桶里的虾头。
都是垃圾呀,黏糊糊,脏兮兮的,还不定和什么恶心的脏东西混在了一起。
居然就放进过来,用水煮了熬汤。
汪文茜越想就越恶心。
在她觉醒的重生后记忆里,她经常去南方谈生意。
每次在酒楼吃饭,都会照例叫一盘子蒸大虾。
一盘子虾,大约有几十个那么多。
虾头里,倒是有些肉,可酒桌上,觥筹交错的,谁会吃虾头呀?
她都够节俭了。
没吃饭的虾,会打包回家。
但也就仅此而已,揪掉虾头,剥掉虾壳,吃虾身上的肉。
田翠芳去厨房加个主食,也不过是客气一下。
用汪文茜带来一斤白面,给自家男人王德发弄了张纯白面饼。
给王大强弄了个五五分的两掺白面饼。
至于自己,吃个三分白面,七分高粱面的就够了。
她烙好了饼子,人就端着饼子出了屋。
正好听到自家宝贝大强,正在说虾头的事情。
这可是她今天的得意之作。
除了那个在村里弄权搞事情的裴禁,谁家分的,不都是一段刀鱼和两颗大虾。
要不是她够聪明,够抓住机会去闹一场。
他们老王家的餐桌上,能多出这么一道虾汤疙瘩汤来。
还有一道名为水煮虾头的菜?
田翠芳得意的说:“那可不,裴禁家那个媳妇,就是资本家小姐的出身。”
“一身的小资做派。好好的虾头,就给当垃圾撇了。”
“要不是我发现了,这得亏多少呀。”
“小汪,你可不能学那种资本家小姐的做派。”
“持家,就要勤俭节约。”
“这该争取的分配物资,咱们都要争取的。”
“这平日里走在外面,就要多长个眼色,多留个心眼,看到有用的,就得往自己家划拉。”
汪文茜更崩溃了。
田翠芳这在说什么呀。
还走在路上,看到有用的,就往家里拿。
这不纯收破烂的吗?
她是知青,下乡来的女知青。
是未来会谈几百万生意的女企业家。
是高端人士。
怎么能让她干这种事情?
那三个大虾头,就是田翠芳今日的得意之作,是她一整天在王大壮那里受气后,唯一能让她扬眉吐气的事。
她兴奋的,又描述了一遍,当时的情形。
怎么发现的大虾头,怎么翻的垃圾桶。
甚至还详细描述了,怎么巴拉开大虾头上粘的黏糊糊鱼肠子,以及其他一些黏糊糊东西的情形。
“yue……”
汪文茜被恶心的吐了。
她捂着嘴,冲到了院子里,吐了起来。
田翠芳有些惊恐万状的看向了自己家老三,“大强啊!”
“你不会把人黄花大闺女,给弄怀孕了吧?”
王大强忙不迭的摆手。
“娘,绝对没有的事。我在医院的时候,身上都是伤。现在都多走两步都喘。”
“我可没力气干那事儿。”
“要是她怀孕了,绝对就是别人的野种,就是拿我当冤大头。”
“我可不给野种当爹。”
王大强思路很清晰。
虽然拿下林月盈,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愿。
他也确实很需要一个可靠的帮手。
但这并不能够,让他喜当爹。
他可不是拿乌龟王八,头顶 一片绿油油。
田翠芳点头,“咱们老王家,可不能再混进别人家的野种了。”
“野种是养不熟的。”
“就跟那个王大勇一样。”
汪文茜吐了好一会儿。
都快把肠子吐出来了,才终于觉得,垃圾桶里翻虾头这事儿,没有那么恶心了。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一回头,一个人都没看见。
她都这么难受了,田翠芳和王大强就在屋里躲着。
怎么会变得这么自私自利和冷漠。
心里委屈的她,莫名的就有眼泪浮在了眼圈上。
王德发算着饭点,回家了。
看到汪文茜,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也不问她怎么吐了一地,也不问她为何眼睛红肿,只吩咐一句,“收拾干净了。”
汪文茜手脚都落下了残疾,伤也没有痊愈。
行动不便的,她去求助王大强。
王大强人就坐在桌前,大咧咧的拿过了一个两掺的面饼,“你不会跟别人睡过,让我当乌龟王八吧?”
汪文茜脑子嗡嗡的。
王大强说话,粗俗还很脏。
这当她汪文茜是什么。
她是正经人,正经女知青,怎么可能随便乱来。
当她是林月盈那个,结婚前,就和男人睡了的资本家小姐吗?
汪文茜脸涨得通红,勾着手,把王大强叫了过来,解释说:“你妈翻垃圾桶,吃垃圾桶里的东西。这多恶心呀,我不是怀孕了。”
汪文茜一句话说完,就挨了王大强一巴掌。
“你在我这,说娘的不是,你疯了吧!”
屋里,田翠芳正伺候着王德发脱了鞋子。
王大强那一巴掌,打的清脆响亮。
可王德发和田翠芳,就好似没听到一般。
两人已经在屋里,分餐了。
田翠芳把分成了三段的刀鱼,夹了一段给王德发,又夹了一块给王大强,最后一块放到了她自己碗里。
至于两颗大海虾。
王德发独享一整只大虾,田翠芳和王大强分食另一只。
田翠芳心疼儿子,支持虾尾,肉少一点的那一段。
院子里,挨了打的汪文茜,看到了这一幕。
心彻底凉了留下来。
明明来的时候,说分了鱼虾,让自己来家坐坐。
到头来,她搭上了一斤白面。
做好的白面饼子没她的份,鱼虾也没想着分她一点。
这哪里有女方来家里坐坐的诚意。
甚至,都没把她当人看吧?
王大强看她捂着脸,站在原地不动了,更不耐烦了,“你赶紧收拾,我跟你说,到时候咱们结婚前,我们先洞房。你要是不是黄花大闺女了,我可不和你结婚。”
“你无耻!”
汪文茜承受不住这样的羞辱。
什么系统提醒,她都顾不得了。
用尽全身力气,她反手给了王大强一巴掌。
“就凭你这副德行,还有你家里连垃圾都吃的恶心行为,你别想娶我。”
说完,汪文茜扔了手里的笤帚,就一瘸一拐的走出了老王家。
晚风寒凉。
寒风中。
汪文茜看到了裴禁和林月盈,两人一对璧人一般,在村里挽手搂腰的散步。
不要脸!
有伤风化!
乱搞!
汪文茜低声骂着。
林月盈觉得自己耳朵烫烫的,好像有人在背后骂自己呢。
谁骂自己呢?
林月盈不及细想,注意力就被裴禁吸引。
裴禁指着一处闲置的房子,“当初于婷亲眼看着柯医生变成了K,还在村口杀了人。”
“后来 ,特战队进村的时候,在这里救出了昏迷中,差点被烧死的柯医生。”
林月盈点头。
这或许是K的苦肉计,又或许是K和柯医生确实不是同一个人。
因为没有证据证明柯医生就是K,相反还有很多证据证明他是受害者。
所以柯医生被暂时停职,但人却放了出来。
裴禁今晚散步到这里,就是想再探探现场,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这也是胡大夫交待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