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问。”男人没有回答,下意识反问道。
他想到什么,眼神里带着害怕,不敢回答警察的问题,害怕是一些自己他不愿意知道的事。
乐宁一直观察他的神情,没有因为反问不耐烦,而是继续耐心说道:“我们需要知道一些关于张圆的事,你只需要回答你知道的就好。”
男人垂眸,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轻声道:“我们五天前凌晨两点见过面,是在热浪歌舞厅唱完,当时我们闹了一点不愉快,她说不要再看见我了,就走了。”
“两点?她是走路回家还是打车回家。”乐宁再次问。
他回:“走路当时还把话筒扔给了我。”
乐宁颔首,看向赵庆学,见他没说什么,继续问道:“你认识她的家人吗?你和她什么关系。”
男人愣了愣,有些落寞说:“我应该算男朋友。至于她的家人,我认识的……”他抬头,鼓足勇气再次问:“我能问一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什么叫应该算。”
“我们当时在闹分手,虽然我不同意,但她态度坚决。”
意识到面前的人是了解张圆的重要渠道,乐宁想了想,再次看向赵庆学。
在赵庆学微微点头后,她望向男人说道:“根据我们的调查显示,张圆在和你告别后,并没有回到自己租住的地点。”她顿了顿,“也就是说,她失踪了。”
最后一句话,如同水溅入油锅,让在场的四个人全都沸腾了。
男人眼神里藏着的担忧瞬间变成了动作,他朝着两人逼近一步,睁大的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
“你们说,她失踪了?”他说。
乐宁说:“是的,失踪大概在五天,你们是最后见到她的人。”
现场陷入死寂,乐宁也贴心没有再次询问,而是等他们平复心情。
过了两分钟,在他们的心情平复后,乐宁开始询问张圆父母的联系方式和地址。
男人摇摇晃晃站着,整个人被巨大的打击和惊惶覆盖,但还是下意识说出了女孩家的情况。
乐宁记录后,继续询问张圆当天的情况。
男人也将两人的关系情况,以及那天发生了什么说了出来。
男人叫齐樾山,和张圆是男女朋友,两人都是搞音乐的,只是家里不同意的,所以两人偷跑出来。
一个月前因为张圆被人骚扰,他们转到了热浪歌舞厅唱歌。事情也很顺利,直到五天前,两人因为一次演出机会吵起来,他们一个想去一个人不想去,就吵起来了。
吵到最后,张圆在差不多散场后说要分手,直接离开。
齐樾山这两天也试图联系她,可是上门敲门没人应答,加上觉得女友肯定去表演了,就只能作罢等女友回来再说。
“演出是哪天?”。
“两天前。”
“要是知道她当天晚上就失踪了,我一定不会和她闹脾气,说什么要她回去继续深造读书的鬼话。”
“你不去演出,是想让她回去继续读书?”
“是。她爸妈知道我们在哪儿,打电话来劝了我……我觉得也是,就想让她回去,毕竟音乐梦什么的,比读书看起来缥缈多了,我不想耽误她。”
问话差不多结束,乐宁和赵庆学基本确定,这确实是失踪人口。至于为什么失踪,还没有定论。
或许还有存活的机会,或许早已被抛尸在城市的某一个角落。
只是这些还不能和家属说,他们只能走访调查张圆回去的路线,询问是否有人看见她的踪影。
回去后,乐宁打电话通知了张圆的父母,让他们来h市一趟。
齐樾山直接跟来了派出所,脸上带着强烈的颓靡和悔恨。
乐宁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不理睬,和赵庆学出门继续走访调查,也是辅助江启调查。
因为凶手可能曾在工厂回周家的路上逗留,且不止一次。曾经旁观或参与水箱的清洗维修,了解水箱情况。
这两个调查方向他们已经开始展开,对他们来说,现在可能有两个失踪女孩落入魔手,他们必须尽快排查出凶手,或许能救出女孩,也能避免更多受害者被迫害。
乐宁和赵庆学调查张圆回来接收了第二个可能的情况,也就是调查旁观和参与水箱维修清洗工作的人。
主要是两人的负责的辖区就有新苑小区,这里的情况两人熟悉。
两人马不停蹄到了新苑小区,开始调查小区水箱清洗情况。
围观的人每家每户问。
好事是小区的水箱清洗时间只有一个多月,一些人对自家楼栋的水箱清洗还是上心的。不少人去围观过,对周围的人也算上心。
从走进第一家,到一栋楼每一家。
敲门开门询问到结束,乐宁说到最后只感觉口干舌燥,爬楼爬到哪怕十分不错的体力也感觉到十分疲惫。
上上下下十几栋楼梯,询问大几十号人后,乐宁靠坐在绿化带旁的石板台子上,深刻感受到了考验。
关键是哪怕这么难受,他们也可能是做了无用功,凶手有可能根本不是在这里知道的水箱如何打开。不过哪怕知道是无用功,他们也该做,宁可做无用功,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知道凶手是谁的线索。
“还有两栋。”乐宁双手松开撑在膝盖上的手站起来,深呼吸后说道。
赵庆学一支烟抽了一半,闻言深深吸了一口扔在地上捻灭,说道:“走吧。”
对比乐宁,赵庆学明显已经习惯了这种强度,毫不废话继续。
两人一家一家交替着问,一个问另一个就记录,倒也没那么废嗓子了。
从楼下一路到七楼,再一步步下来。
坐到车里时,乐宁将记录的笔记扔到座位上,整个身体靠在椅背上。
“对当警察的向往打消没?”赵庆学笑道。
乐宁抬起头看向赵庆学,想了想摇头,郑重道:“虽然很累,但是累是肯定的,对当警察我还是很向往,很喜欢的!”
赵庆学望向重新躺回去闭着眼,嘴角却带着满足笑意的人,转过头看向方向盘,启动车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