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数额巨大,利益动人心啊。”赵庆学也感叹道。
他一时间不知道说卫阳扬聪明还是愚蠢,竟然真就这么就杀人了。
故意杀人,重则死刑,轻则无期。
就算存在一些特殊,比如因为情绪上头杀人,认罪悔罪态度好导致被轻判一些,刑期都不会短,最少十四五年。
这么长的时间待在监狱里,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乐宁看着车窗外不断掠过的风景,心里感叹卫阳扬是真的豁得出去,难道是幕后凶手给了他什么保证,能让他少坐几年牢吗?
就她知道的,除了认罪悔罪以外,有希望减刑的只有出具谅解书、案发后主动向警方投案自首。
投案自首不成,难道是出具谅解书?
如果真是,一切按照幕后黑手想的那样走,那幕后凶手可真是好算计。
就是不知道,卫阳扬有没有留什么后手了。
两人辗转找东西和问人,结束后已经下午六点。今天晚上肯定是不能去郊区了,因为这里离郊区不算近。
而且冲着卫阳扬朋友后面无意间提供的线索,他们也不能直接两人就去,得带着卫阳扬去,完全撕开他的伪装。
这还是乐宁问的,询问他在陈云慧死亡前的前两天,卫阳扬有没有回过自己老家。
朋友不知道,但他说过在事发前一天晚上十点多的时候,电话约卫阳扬被拒绝了,背景音里有人喊他的小名,叫他别玩手机早点睡觉。
同时卫阳扬还拒绝了他的邀约,说他有事。
一般来说,叫小名是正常的,但这群人都是晚上出没的生物,不会喊他去睡觉,因为夜生活刚刚开始。
所以初步判断,是他的亲人在喊。
卫阳扬的亲人都在老家,轻易不会到城里来,所以大概是他回老家了。
回老家了,那他得到的赃物或者赃款,大概就在老家。
乐宁和赵庆学合计了一下,决定直接带卫阳扬回老家,让他自己找自己的赃款赃物。
这样速度更快,也能直接给卫阳扬一点震撼,攻破他的心理防线。
就是带人去郊区乡下找人,得多带几个同事,避免有意外出现。
虽然这个案子有曲折,但是现在总算是有头绪,甚至可以说告一段落了。
乐宁准时回家,卫英兰女士的抱怨声都没有了,母女俩高高兴兴吃饭。
洗碗结束后,乐宁甚至能坐在卫英兰身边靠着她看书,卫英兰则看电视。
“对了,这个星期天你没工作吧,你表弟放假回来,我们去外面聚一聚。而且正好,你姑父也出差回来,大家一起热闹热闹。”卫英兰看向乐宁,告诉她聚会的消息。
这是之前就说过的事,乐宁心里还记得,点头答应下来。
见女儿在自己肩膀上磨蹭点头,卫英兰心底泛起一片柔软。是她想太多了,总觉得女儿会出事,可她已经是个大人了,得有自己的天地要去闯。
拿她当个小孩子,似乎不太行。
乐宁感受到卫英兰在看她,坐直身体看过去,有些好奇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长大了。”卫英兰语气感慨道。
乐宁笑了笑,继续靠着沙发和她看手里的书。
短暂的温馨宁静生活后,乐宁继续和赵庆学一起办案。
难得的一个阴天,一大早卫阳扬就被叫醒。经过拘留所的警察带领,他戴着手铐见到了乐宁和赵庆学。
他神情有些复杂,还有些疑惑,因为按道理来说,短时间内他们不会和自己再见面,没想到仅仅只隔着一天,他们就又见面了。
难道是案子有什么转折吗?
他心情慌乱询问出声,却没见两人回答,而是直接将他带出了拘留所,送到了车上。
车子开走的时候,他看见他们的车后还跟着一辆车。
这让他更加心慌,望向旁边的乐宁:“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乐宁没说话,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对他的话仿若未闻。
他看向赵庆学,再度问出口。
可惜,赵庆学是个更加沉默的人,板着有些黝黑的脸,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无动于衷。
车子一路朝着城外驶去,渐渐远离了钢筋水泥的房子,到了城乡结合部依旧没有停下,朝着更郊区的地方继续开。
车外的风景逐渐熟悉,卫阳扬渐渐意识到了什么,双手下意识抓紧了自己的裤子。
他微微垂首,眼珠子不停乱转,心里乱成一片。
为什么突然带他回老家,之前他打架斗殴都没带他回老家啊!
难道是警方发现了什么?
想到这里,他的心脏开始砰砰直跳,跳得耳朵里都能清晰听到。额角汗水也跟着不断流下,整个人紧绷到了极致,一时间竟然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观察了一下坐在他旁边的两人,见两人似乎都没注意他,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或许是自己想错了,按照布置,警察根本不可能发现。更别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知道自己将钱放到老家了。
而且就算知道了,只要自己咬死不认,他们也没有证据说这事儿还另有隐情。
可万一呢……万一被发现了,他要做出什么反应,才能让他们信服。
卫阳扬脑子里天人交战,各种纷乱的想法不停冒出来。
他很想让自己冷静,可距离自己的老家越近,就越是冷静不下来。因为更多的时候,他想的是怎么面对亲手把自己养大的父亲。
他承认自己叛逆,不想在家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可他心里知道自己的爸爸有多苦,受了多少罪。
做的时候他一腔孤勇,现在真正面对,他才知道他心里究竟有多怕。
还好,拿回家背包的事,他谁也没有告诉。
在卫阳扬纷杂的情绪和兵荒马乱的内心不断交战的时候,车子到达远郊的塘溪镇。
穿过镇子街道不远,派出所的车停下。
“可以不戴手铐吗?”
在乐宁即将带着卫阳扬下车的时候,卫阳扬终于鼓起勇气,眼神可怜对着乐宁说道。
乐宁望着他,沉吟了两秒,掏出钥匙解开了钥匙。
倒不是乐宁觉得他真可怜,而是她得用点怀柔政策,让面前的人软化,不一味地抵抗他们。
果不其然,卫阳扬自己都没注意,自己尖锐的眼神柔和下来。
赵庆学没说什么,只是走过来,和乐宁一左一右抓住他的胳膊,带着人在附近居民围观过来前,带着人进了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