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小鬼子勉强趴下,试图与国军士兵对射时,战士们已火力全开了。
“哒哒哒哒!”
“砰!砰!砰!砰!”
“轰!轰!”
战士们的轻重机枪、步枪组成了密集的交叉火力网,如同两把巨大的镰刀,从两侧山腰向着涧底疯狂收割。
子弹像雨点一样泼洒下去,打在岩石上溅起一串串火星,打在人体这些小鬼子身上则爆出团团血雾。
手榴弹成排地扔进小鬼子试图集结的区域,爆炸将小鬼子残存的抵抗意志一次次粉碎。
小鬼子虽然单兵素质较高,但在这种完全被动的地形和火力压制下,任何战术动作都显得徒劳。
冒头射击的小鬼子很快被精准点名,刚架起来的掷弹筒还没来得及发射,操作手就被机枪扫倒。
这些小鬼子就像是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虽然凶狠地呲牙反击,零星的“三八式”步枪射击声和偶尔几声“天蝗陛下万岁”的嚎叫不断响起,却根本无法改变被屠宰的命运。
战斗持续了约半小时,刑天估计老百姓已经转移了一段安全距离,且小鬼子的后续部队即将赶到,便果断下令:“撤!”
队员们利用熟悉的地形,迅速脱离战斗,消失在茫茫山林之中。
等小鬼子大队人马赶到,架起山炮和重机枪进行火力覆盖时,鹰嘴涧早已只剩下硝烟、尸体和一片狼藉。
小林这头小鬼子气得暴跳如雷,却又不敢贸然快速推进,只得一边派出小股部队谨慎搜山,一边催促后续部队加快速度。这一场短暂而凌厉的伏击,成功地迟滞了小鬼子的清剿步伐至少一天。
刑天带着小队追上大部队,会合了先行转移的伤员。他们一路向西,沿途不断遭到小鬼子小股部队的骚扰和飞机侦察,但在群众基础和地形熟悉的优势下,总能化险为夷。
三天后,队伍有惊无险地抵达了黑水峪地区,与活跃在此地的国军新编第四游击支队取得了联系。两支队伍合兵一处,实力大增。
站在黑水峪险峻的山岗上,刑天遥望着浦口方向尚未散尽的硝烟,目光冷峻。他知道,小林联队的围剿不会停止,更大的战斗还在后面。但在这片古老而坚韧的土地上,他和他的战士们,就像无数的水滴,终将汇聚成淹没一切侵略者的滔天巨浪。
“队长,下一步怎么打?”身边的战士问道。
刑天收回目光,嘴角露出一丝锐利的笑意:“小鬼子想一口吃掉我们,没那么容易。从现在起,这里,就是我们埋葬小林联队的坟场。通知下去,和四支队的兄弟们开联席会议,该给小林这家伙,好好‘接风洗尘’了!”
……
黑水峪的地形险要,两山夹一沟,自古便是兵家设伏之地。刑天与第四游击支队队长赵大同站在粗糙的军事地图前,油灯的光晕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岩壁上,微微晃动。
“小林联队装备精良,火力凶猛,正面硬碰我们肯定吃亏。”赵大同指着地图上一处蜿蜒的谷地,“但这里,黑水沟,是他们进军峪内的必经之路,也是最理想的坟场。”
刑天点头,手指重重点在沟口和两侧山脊:“没错。他们求胜心切,我们就要利用这股骄兵之气。请赵队长率领四支队的兄弟,配足机枪和缴获的掷弹筒,提前埋伏在两侧高地,构筑隐蔽阵地,务必沉住气,没有信号绝对不准开火。”
“放心,我的兵,打埋伏是老本行。”赵大同咧嘴一笑,露出被旱烟熏黄的牙齿。
刑天随即转向自己的部下:“我们的人,分成三股。一股前出诱敌,要打得狠,撤得狼狈,让鬼子觉得我们不堪一击,拼命往沟里追。另外两股,潜伏在沟谷中段和末段的乱石、灌木丛里,多备手榴弹和柴草火油。”
他目光扫过众人,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等鬼子全部进入沟内,头尾堵死,赵队长他们在上面用火力覆盖,我们从中间放火截断,把他们一段段切开,一口口吃掉!”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整个黑水峪如同一个悄然张开的巨口,静待猎物。
三天后,小林联队的先头部队果然出现在峪外。刑天派出的诱敌小队依计行事,他们凭借地利频频冷枪袭扰,击毙了数名鬼子尖兵后,佯装慌乱地向黑水沟方向“败退”。
黑水沟外,小林联队先头部队的指挥官吉田少佐骑在战马上,用望远镜观察着前方的地形。远处零星的枪声和几名尖兵倒下的身影让它皱起了眉头,但随即又舒展开。
一头中尉军官策马跑来报告,“少佐阁下!前方发现小股敌军骚扰,已被我军击退,正向那条狭沟方向逃窜。”它指了指前方那条犹如大地裂缝般的黑水沟。
吉田这头小鬼子放下望远镜,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冷笑:“哼,又是游击队惯用的麻雀战术。骚扰、偷袭,不堪一击。他们以为逃进山里就能安全了吗?”
旁边的副官谨慎地提醒道:“少佐阁下,前方地势险要,是否先派斥候详细侦察,再……”
吉田不耐烦地打断了它,“不必!敌人仓皇逃窜,正是我军乘胜追击、一举歼灭的大好时机!如此狭窄的沟谷,就算有埋伏,又能有多少兵力?在蝗军绝对的火力和武士道精神面前,任何抵抗都是徒劳的!”
它抽出指挥刀,向前猛地一挥,声音充满了傲慢与狂热:“全军加速前进!追击敌军!绝不能放跑他们!让他们见识一下蝗军的厉害!”
“嗨!”命令传下。小鬼子的部队,包括一部分被驱赶在前面的伪军,开始加快速度,浩浩荡荡地涌入了黑水沟那狭窄的入口。队伍拉得颇长,士兵们踩着碎石,跋涉在沟底干涸的河床上,追击的兴奋和对中国军队的轻视,让他们放松了对两侧高耸、寂静崖壁的警惕。
先头部队甚至能看到前方“溃逃”的诱敌小队偶尔闪现的身影和扬起的尘土,这更刺激了他们追击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