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爆炸的同时,张恒低吼了一声“上”!
突击队员们利用爆炸造成的混乱,如同猛虎下山般地冲入了车站区域,手中的冲锋枪和驳壳枪泼洒出密集的弹幕,清理掉车站内的每一头小鬼子。
站台上一头被爆炸惊呆的小鬼子哨兵刚刚转过身,喉咙便被冰冷的匕首划过,无声地倒下。
另一头小鬼子哨兵刚举起枪,就被突击队员们击中胸口,摔下了站台。
突击队迅速控制了站台出口和信号房,与里面惊慌失措的几头小鬼子职员和士兵爆发了短暂而激烈的交火,手榴弹的爆炸声和驳壳枪的连射声在房间内回荡。
黄大强的爆破组则在火力掩护下,如同跳动的火焰,扑向了附近的仓库。
战士们用刺刀撬开了仓库门,将点燃的火把和燃烧瓶扔进了堆积如山的物资中,浓烟随之滚滚而起。
另一部分战士则冲向了翻倒的小鬼子军列,将集束手榴弹和炸药包扔向军列的车厢,引爆了那些在刚刚的爆炸中还可能完好的军火、物资。
同时,赵队长的机枪怒吼起来,炽热的弹链扫向了从兵营里冲出来的小鬼子士兵,将它们死死地压制在了门口。
作为支援和压制火力的掷弹筒“咚”“咚”地发射,炮弹准确地落在了兵营屋顶和试图沿着铁路线增援的小鬼子队伍中,炸起了一片泥土和碎尸。
战斗并非一帆风顺,小鬼子的反应速度超出了部分预期。
一头隐藏在暗堡里的小鬼子机枪手(最初未被发现)突然开火,炽热的子弹如同毒蛇般扫向站台,正在组织焚烧物资的两名爆破组战士猝不及防,顿时血洒当场,壮烈牺牲。
而突击队在进攻一个堆放军需的小屋时,遭遇了里面的小鬼子士兵的拼死抵抗。一枚手雷从窗口飞出,在一名突击队员附近爆炸。
巨大的气浪将他掀翻在地,弹片嵌入了他的大腿和手臂,鲜血瞬间涌出。两名战士冒着弹雨奋力将他拖到了掩体后。
“老张负伤了!快清除小鬼子!”
刑天在指挥位置看到了这一切,脸色凝重,但没有丝毫犹豫:“火力组!给我敲掉那个暗堡!预备队一班,左翼迂回,接应突击队,把他们抢回来!”
小鬼子暗堡机枪刚刚开始射击的时候,一挺捷克式轻机枪已调整射向,发出了更加狂暴的怒吼。
“哒哒哒!哒哒哒!”
极具节奏的长点射,不再是漫无目的的扫射,而是精准地泼洒向那个不断喷吐着火舌的小鬼子暗堡射击口。
子弹像冰雹一样砸在了射击口周围的砖石和混凝土上,溅起一连串耀眼的火花和纷飞的碎屑。
小鬼子机枪手被这突如其来的精准压制打得抬不起头,炽热的弹头和崩裂的碎石逼迫这头小鬼子不得不暂时中断射击,缩回暗堡内部躲避。
小鬼子这致命的机枪火力出现了短暂却至关重要的空隙。
就在机枪火力将小鬼子的这个机枪暗堡完全笼罩的瞬间,预备队一名叫做铁柱的战士猛地从隐蔽处跃出!他身材并不高大,但动作极其迅猛,像一头扑食的猎豹。
他早已将两颗手榴弹用布带捆扎在一起,拧开了后盖,手指套着拉环。
他的身影在冲天的火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每一步都踏在生死线上。
小鬼子零星射来的子弹在他身边“啾啾”地钻进泥土里。但他毫无畏惧,眼睛死死盯着那个暂时哑火的射击孔。
短短几秒钟,铁柱就冲到了暗堡侧下方,这是一个射击死角。
他没有丝毫停顿,利用前冲的惯性,身体猛地向上一探,手臂借着腰力狠狠地一甩!
那捆集束手榴弹划出一道精准的弧线,不偏不倚,直接从射击孔塞了进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手榴弹一离手,铁柱根本不去看结果,身体就势向前扑倒,然后紧贴着地面,向侧面连续几个迅猛地战术翻滚,尽可能远离这个机枪暗堡。
就在他翻滚出不到十米远的时候。
“轰!”
一声沉闷却威力巨大的爆炸声从暗堡内部传来!
这声爆炸不像外面的爆炸那么张扬,而是被混凝土结构约束后的一种压抑的、毁灭性的轰鸣。
只见暗堡的射击孔和缝隙里猛地喷出一股浓烟和火光,甚至还夹杂着一些破碎的零件和难以名状的碎片。
铁柱此时已滚到一处弹坑中,他剧烈地喘息着,泥土和硝烟沾满了全身,他安然无恙。
此刻,车站已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爆炸声此起彼伏,铁轨已被彻底地破坏,多节车厢正在剧烈燃烧。
刑天看着眼前这片燃烧的混乱景象,果断下令:“发射信号弹!撤退!按预定路线,交替掩护!”
一颗绿色的信号弹升空。
各小组迅速脱离接触。机枪组作为最后的火力压制掩护,正警惕地进行着最后的射击,防止还有残存的小鬼子偷袭撤退的部队,掷弹筒则不间断地打出剩余的炮弹,制造混乱,同机枪扫射一起构筑最后的火力铁幕。
战士们搀扶着伤员,背负着烈士的遗体,快速而有序地撤出了这片混乱、火光照耀的区域,如同来时一样,迅速隐没在车站外围的无边黑暗之中。
身后,只留下利国驿冲天的火光、混乱的枪声、小鬼子的嚎叫以及彻底瘫痪的铁路线。
刑天的部队付出了鲜血和生命的代价,但他们成功地将一根烧红的铁钉,狠狠地扎进了小鬼子的运输动脉之中。
夜色不仅掩护了他们的来临,也庇护着他们的离去,通往集合点的路上,只剩下沉重而坚定的脚步声。
绿色信号弹的光芒还映在眼底,刑天的部队已无声地消失在夜色中。
他们身后,利国驿的冲天火光和小鬼子的混乱嚎叫,成了这次“无声奇袭”的最佳注脚。
部队沿着预定的撤退路线,利用错综复杂的地形,迅速向安全区域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