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姬,你怎么哭了?”
戴尔特从壁炉里走出来,与他一起走过来的还有布鲁斯特。
他伸手把莱姬尔的脸捧在手心,左看右看,最后心疼地替她擦了擦眼睛上闪烁的泪光。
“我哭了?”
经过戴尔特的提醒,莱姬尔才意识到嘴里那苦涩的咸意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她抿了抿唇,摇头,什么都没说,“我没事。”
布鲁斯特两指捏着那根凤凰尾羽,举到眼前看了看,锐利的目光一眼就看出这根漂亮的尾羽来自哪里,“这是邓布利多那只凤凰福克斯的羽毛?”
莱姬尔对他们说:“明天上午他会来拜访,谈论有关我哥哥的事情。”
戴尔特微微皱眉,“他不会是想让你去劝说盖勒特·格林德沃不要参选国际巫师联合会主席吧,这事风险太大了,不行。”
现如今盖勒特·格林德沃在德国魔法界和政界的地位和权势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手遮天,根本找不出几个人能和他抗衡制约,更不用说去劝他了。
他野心勃勃地想要竞争国际巫师联合会主席的消息早已经传遍各国的巫师界,就算去阻止他,恐怕也不会轻而易举地就能办到。
“我哥哥他……”莱姬尔沉思,“他对我这个妹妹的好也只是浮于表面,实际上他从未把我当做过妹妹。”
她轻叹口气,“我这个妹妹在他心里的分量恐怕还不如一个忠心有用的下属。”
“阿不思·邓布利多,我记得他似乎和格林德沃之间有些奇怪的纠葛,”戴尔特不知想起了什么,撇了撇嘴,显得有些不屑地说:“虽然我从魔法部部长的位置退下来之后部里一直有大多数的人都推举他当新的部长,但他依旧选择当一个变形术课教授,这是一个崇高的选择,不过我听过一些有关于他的传闻,不如说是绯闻更合适。”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话里的意思昭然若揭。
布鲁斯特慢悠悠地补充:“格林德沃是邓布利多年轻的时候的情人。”
他摩挲了一下下巴,坏心眼地微微一笑,“嗯,这怎么是绯闻呢,应该说是不为人知的小小趣闻。”
轻微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下来。
与此同时还有衣服与地面摩擦发出的悉悉索索的细小声音。
莱姬尔竖起食指压在下唇上,示意他们止住这个不太雅观的话题。
布鲁斯特和戴尔特同时噤声。
她微微抬头,看见利姆露三步两步跑下楼梯,漂亮的眉微微皱起来,看起来好像生气了。
轻盈矫捷的身姿和体态让她恍惚之间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
但她仍然注意到了重点。
利姆露是光着脚跑下来的,没有穿鞋。
莱姬尔眨了眨眼回过神,担心地微微皱眉。
她正准备站起来去鞋柜里拿一双备用的拖鞋时,更为沉稳的脚步声紧跟着传来。
是里德尔。
他右手拎着一双雪白的毛茸拖鞋,拖鞋上面两对软乎乎的仿真猫耳朵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可爱得简直要把人的心都萌化了。
莱姬尔认出那是她曾经怀着某种心思给当时只有八岁的阿布拉克萨斯准备过的拖鞋。
利姆露像是有意无视里德尔一样,听到他追上来,脚下的步子反而刻意走得越来越快,径直走到他之前坐过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接着屈起两条又细又直的长腿,很轻易地窝进沙发里。
里德尔把毛茸茸的雪白拖鞋放到利姆露面前铺了一层厚实地毯的地板上,温柔的声音里带上了些许无奈的意味。
“小祖宗,不穿鞋可不行。”
他放低了姿态,甚至是有些故意而为之的低眉顺眼,俊美的眉眼可怜兮兮地往下压了压。
里德尔在利姆露面前一直都占据强势地位,尽管他的行为和说话的口吻都温柔斯文,很像一个受淑女所喜欢爱戴的彬彬有礼的绅士,但却从来没有主动低下过头。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行事倒也有几分可取之处。
在猎物面前假装示弱,往后退一步,让猎物完全放松警惕。
然后猎物就会毫不知情地陷进猎人精心编织的陷阱里,心甘情愿地深深沦陷。
他真是……
非常非常期待利姆露彻底掉进陷阱里的那一天。
里德尔的眼神看似诚恳,却紧紧盯着利姆露,似乎是不想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的细微变化。
利姆露对他一定程度表现出来的可怜示弱感到几分惊奇。
他倒也不是真的生里德尔的气,
就是一时有些厌烦。
“那…好吧。”
他故意顿了顿,唇角勾起灿烂的笑。
莱姬尔轻轻地咳了一声,算是提醒里德尔客厅里不只有他和利姆露两个人,还有其他三个人。
当然了,戴尔特神经大条得至今依旧没有看出任何不对劲的端倪,只认为是里德尔和阿布拉克萨斯之间纯粹互相看不惯。
“可爱的利姆露小朋友,你应该跟我们解释解释一下真相了吧。”
布鲁斯特不紧不慢地说。
他的视线再次看向利姆露一看手感就很不错的脸上,暗自遗憾地叹气。
可惜,
不能捏一捏。
都被戴尔特说成是变态了,
他不能真的做个变态吧。
利姆露看着布鲁斯特微微眼冒绿光的眼睛,那眼神犹如一匹饿了很久的狼,终于看到了足以饱腹的香饽饽。
他决定不去理会这种奇奇怪怪的小爱好。
“夫人,我觉得由你来解释会更好一些。”
利姆露移开视线,又看向莱姬尔,鼓励似的说道。
这种事一般由当事人说出来会好一点。
莱姬尔眉眼间笼上了一层浅淡的阴翳,笑容也渐渐从她的脸上消失。
戴尔特被她忽然变化的坏情绪弄得有点摸不着头脑,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紧紧地闭着嘴巴,很困难地忍着没有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因为他的直觉预感此刻不能莽莽撞撞地随便开口说话。
尽管之前在卧室里单独和利姆露说过过去经历里不堪的一部分,可现在要说出来仍然如同刀割火烧一般地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