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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十六,清晨。天色未明,苍穹如同一块浸透了墨汁的厚重绒布,严密地笼罩着沉睡的京城。

细密的雪粒子夹杂在凛冽的寒风中,肆意挥洒,将朱墙黛瓦、纵横街巷笼罩在一片灰蒙蒙、冷彻骨髓的寒意里。

甜水井胡同口,一辆半旧的青篷马车静静停候,驾车的是一名面容憨厚、眼神却时不时闪过一抹精明的中年汉子,这是林霄通过李崇文的关系,从驿馆系统内精心挑选雇来的可靠车夫,据说嘴巴严实,且熟知南北道路。

林霄一身半旧的青色棉袍,外面罩着一件略显宽大的深色斗篷,帽檐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线条紧绷的下颌和毫无血色的嘴唇。

他提着一个简单的行囊——里面是几件换洗衣物、必要的身份文书与翰林院公文、以及那本从不离身、记录着无数秘密与线索的“黑料小本本”和特制炭笔——动作利落地走出那间暂居的小院,回身,仔细落锁,冰冷的铜锁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在这寂静的黎明时分显得格外清晰。他的动作没有丝毫留恋,仿佛只是暂别一个寻常的落脚点。

他的脸色依旧刻意维持着几分苍白与倦怠,这是前几日那场“病”留下的余韵,也是此刻最好的伪装。

然而他的步伐却沉稳有力,每一步都踏在积雪上,发出沉闷而坚定的声响。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借着眼角余光迅速扫过寂静无人的巷口两侧,确认没有异常的眼线窥探,这才快步走向马车,拉开车帘,弯腰钻入了略显狭窄的车厢。车内陈设简单,却打扫得干净,铺着一层厚厚的旧毡毯,用以隔寒。

“林大人,可以走了?”车夫低声问道,声音粗粝却带着恭敬,同时接过他那并不沉重的行囊,妥善放入车厢内侧的固定位置。

“走吧。”林霄点点头,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他最后看了一眼这条他居住了不算太久、却承载了无数惊心动魄算计与冰冷挣扎的小巷,车帘随之落下,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马车缓缓启动,车轮碾过被积雪和冻土覆盖的路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富有节奏的轻响,驶离了甜水井胡同,沿着预先规划好的、并非最快捷但相对隐蔽的路线,朝着城南的崇文门方向行去。

此行明面上的目的地,是浙东宁波府下辖的鄞县。理由冠冕堂皇:核查该县洪武初年赋役黄册与鱼鳞图册存在的“记载偏差疑点”。

公文由翰林院掌院陈文昭亲自签发——皇帝对“修史需严谨务实”的暗示起了决定作用——一路关防手续齐全,任谁也挑不出错处。

车厢内,随着马车的前行,林霄缓缓挺直了背脊,褪去了那副刻意维持的病弱伪装,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变得锐利如鹰,仿佛能穿透车壁,洞察外界的一切。

他并没有因为暂时离开了风暴中心的京城而有丝毫放松,相反,神经反而绷得更紧。

真正的“暗布后手”,此刻才刚刚开始。离京是避险,更是机会。京城耳目众多,许多事做起来束手束脚,在外,反而可能找到新的突破口,尤其是关于王庸粮案的线索...或许可以从漕运或地方粮仓的旧档中寻找蛛丝马迹。

马车行至崇文门大街,并未直接驶向城门,而是依照林霄事先的吩咐,绕进了一条相对热闹的早市街巷,混杂在运送蔬菜、柴炭的驴车和早起谋生的小贩人流中,短暂停在一个卖炊饼的摊子前。那卖炊饼的老汉,正是此前为林霄与苏府传递消息的绝对可靠之人。

林霄并未下车,甚至未曾掀开车帘向外张望。车夫按照事先得到的详细指令,下去买了两个刚出炉、热腾腾、散发着麦香的炊饼,递进车厢时,那用油纸包着的炊饼底下,已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多了一个极小、用相同油纸包裹、捏起来有些硬实的蜡丸。

整个过程自然流畅,如同无数次重复过的日常交易。

“京城线,连通。此后情报指令,将通过这条单向链条传递。老汉只负责接收我发出的指令和接收来自苏姑娘或王伯的‘寻常物品’,他自身并不知具体内容,亦不知最终流向。”这是安全的第一重保障。

马车继续前行,混在出城的车流中,顺利通过崇文门守军略显松懈的简单查验——一纸翰林院的公文就是最好的通行证。

当京城那巍峨雄壮的轮廓渐渐被抛在身后,最终消失在迷蒙的雪雾与地平线之下时,林霄才几不可察地轻轻吁出一口气,但紧绷的神经并未有半分松懈,反而因为环境的陌生而更加警惕。

他捏碎手中那枚尚带体温的蜡丸,里面露出一小卷素笺。展开,上面是苏婉那清秀而简洁的隐语笔迹:“父安,门肃,风未歇。”

——父亲安好,门前骚扰已因胡党自顾不暇而暂时肃清,但更大的风波并未停息。

林霄指尖微动,取出火折子,就着车内的小炭炉将那纸条点燃,看着它迅速蜷缩、焦黑、化为灰烬,随后用指尖捻碎,不留丝毫痕迹。

知道苏婉暂时无碍,他心中那根最紧的弦稍稍松动了一分,但“风未歇”三个字,却更坚定了他在外必须有所作为的决心,必须尽快找到破局的钥匙。

旅途漫长而枯燥。马车颠簸在官道上,窗外是不断后退的、萧瑟的北方冬景。林霄大部分时间都靠在车厢壁上,闭目养神,实则大脑在飞速运转,片刻不停。

他复盘着京中的局势,推演着胡党可能的下一步动作,思考着自己该如何利用这次离京的机会,将危机转化为优势。不断分析、推演、假设,将零星的信息碎片尝试拼凑出更完整的图景。

数日后,马车抵达了通州漕运码头附近的一处繁华小镇。按照计划,需在此换乘船只沿运河南下,这是更快捷也更不易追踪的方式。

林霄并未住进官方驿馆,那里人多眼杂,易于探查,而是选择了一家不起眼的、由车夫介绍的民间客栈,入住时用的也是提前备好的、不引人注目的身份。

入住后,他借着外出觅食的机会,看似随意地在码头区熙攘的人群中逛了逛。空气中混杂着河水腥气、货物尘土和各种食物的气味。

在一个卖河鲜的小摊前,他与摊主——一个皮肤黝黑、眼神伶俐、名叫阿亮的年轻人——就几种鱼虾的价格进行了短暂的、声音不高的讨价还价。在递过铜钱时,一枚比普通铜钱稍大一圈、边缘被打磨得异常光滑的特制铜钱,中间有极细的几乎看不见的缝隙,悄然滑入了年轻人粗糙的掌心。两人目光有瞬间的交汇,随即分开,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漕运线,埋下。此人是苏婉家族早年安置的暗桩,负责运河消息往来,绝对可靠。此后南方若有关于漕粮、仓廪的异常信息,可通过他向上传递,但不会直接与我接触。”情报网络的触角,开始向南延伸。

换船南下,运河两岸的景色逐渐由北方的辽阔萧瑟转为南方的湿润朦胧,即使是在冬季,也能感受到水汽的丰沛。

林霄依旧深居简出,每日大多待在狭窄的舱内,要么翻阅随身带来的那几卷无关紧要的卷宗做样子,要么就用那特制炭笔,在“黑料小本本”上不断记录沿途所见所闻、所思所想,将零散的信息转化为可能的线索。

船只在一处较大的漕运枢纽城市短暂停靠补给了半日。林霄下船,在码头附近一个嘈杂的茶棚里坐下,要了一碗最便宜的粗茶,耳朵却如同最灵敏的雷达,捕捉着南来北往的客商、漕丁、力夫们的闲聊杂谈。

其间,一个穿着体面、像是某家大商号管事模样的人也在茶棚歇脚,与同桌的友人抱怨着近日北上漕船屡屡“延误”,说是各关卡“查验”变得格外严格繁琐,尤其对夹带私货查得极紧,连一些“官面上”打点过的货都受了影响,赔了不少钱。

说者或许无心,只是发发牢骚。但听者有意。林霄端着粗糙茶碗的手微微一顿,眼神凝住。

瞬间捕捉到关键信息:“查验加紧?是针对所有私货,还是...另有所图?王庸此前频繁宴请漕运衙门的人...‘疏通河道’、‘加派漕船’...这突如其来的、不同寻常的严格查验,是否与此有关?是为了掩饰更大规模的、更隐蔽的‘官粮’调动?或者是在清理痕迹?”这条信息看似普通,却可能触及王庸案的关键。

他将这条信息牢牢记住,准备之后通过建立的渠道送回京城,提醒苏婉注意这方面动向,这或是突破口。

经过近十日的舟车劳顿与水上颠簸,船只终于抵达了繁华的杭州府。林霄在此需再次换乘更小型的船只前往目的地县城。在杭州驿馆办理繁琐的文书交接手续时,他看似无意地向当值的驿丞打听了一句:“听闻本地按察使司衙门存有历年粮仓稽核旧档,卷帙浩繁,不知我等翰林院编修,可否凭现有公文申请调阅一二?只为佐证史实,核对些许细节。”他脸上带着一种书呆子式的执拗与好奇。

驿丞闻言先是愕然,随即失笑,连连摆手:“大人您说笑了!那都是刑名钱粮的重地档案,涉及一省机密,岂是随意能调的?莫说是翰林院,便是寻常御史,若无朝廷特旨或部院行文,也休想窥得一眼。规矩严着呢!”

林霄立刻露出“恍然大悟”和“果然如此”的遗憾表情,甚至略带窘迫地搓了搓手,连连称是:“原来如此,是下官唐突了,多谢驿丞大人指点。”冷静地判断:“果然不行。官方渠道此路不通。但没关系,此举本就是为了留下一个‘书呆子’一心只扑在故纸堆上、不通世务的印象,进一步淡化我的存在感。真正的调查,绝不能通过阳光下的官方渠道。”

他真正的目标,是那些早已致仕或闲居的地方老吏、是那些世代居住于此熟知地方所有掌故与隐秘的乡绅耆老,甚至是那些被排挤、不得志、满腹牢骚的低层胥吏。

这些人,往往把守着历史真相的碎片,且更容易被“请教史学疑难”的翰林官清贵身份所打动,或被他许以的微小利益、给予的些许尊重所撬动。

又两日后,换乘的小船终于晃晃悠悠地抵达了此行的最终目的地——那座位于浙东、看似平静无波、被山峦环抱的鄞县县城。

表面上的工作迅速且一丝不苟地展开:拜访县衙,出示公文,与县令、县丞、主簿等官员进行一番程式化的、客气而疏远的寒暄与交接,调阅那几卷存在“疑点”的黄册和鱼鳞图册,与几位同样不得志、只能陪着他这位京官耗时间的老书吏进行“严谨”而冗长的探讨。

他表现得极有耐心,甚至有些过分较真于数字的细微差别和地界的模糊描述,完全符合一个钻牛角尖、不谙世事的翰林清流形象。

当地县令最初还颇为紧张,几日观察下来,见这位年轻的京官似乎真的只对发霉的故纸堆感兴趣,对地方政务、人事应酬毫无兴趣,也就渐渐放松了警惕,只吩咐属下好生招待,满足其一切查阅需求,便不再过多关注。

然而,在无人注意的夜晚,客栈昏黄的油灯下,林霄的“黑料小本本”上,记录下的却不仅仅是册籍上的数字偏差:

“县令某某,似与宁波府某位致仕的胡党官员有姻亲…”

“县中最大米行东家,每年捐输数额颇巨,对象不明…”

“核查旧档时,无意间发现九年前,本县曾有一批军粮‘折色银’账目模糊,经手人姓名被蛀蚀…”

一条条看似零散的信息被记录、串联。他像一只沉默的蜘蛛,在无人察觉的角落,开始悄然编织新的情报网络,将触角伸向这座小县城可能隐藏的、与京城风暴相关联的蛛丝马迹。

京城的风雪似乎远在千里之外,但林霄知道,风暴从未停止。他只是换了一个地方,以更隐蔽的方式,继续他的战斗。

“金蝉已脱壳,暗手悄然布下。京城,等我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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