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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人府那间阴暗潮湿的羁押室内,冷焰紧紧攥着袖中那个微小的纸包,仿佛握住了一缕刺破深渊黑暗的微光。指尖传来的硬物触感和粉末的细腻感,不断提醒着她,她并非孤身一人在这龙潭虎穴中挣扎。

福忠传递的消息至关重要。北狄旧部已经行动起来,并且取得了成效。这意味着萧绝即将面临外部的巨大压力,这必然会分散他的精力,也会让朝廷的注意力部分转移到边境危机上。

而她,或许能在这混乱的缝隙中,获得一丝喘息之机,甚至……操作的空间。

那差役塞给她的药粉,她暂时不打算动用。一来不清楚具体成分和药性,二来在此刻用药,若被察觉,反而授人以柄。她将纸包小心翼翼地藏入贴身衣物更隐蔽的夹层,眼下,意志力才是她最好的止痛药。

身上的剧痛依旧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尤其是碎裂的手腕,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钻心的抽痛。李医官的处理只是杯水车薪,她需要真正的治疗和休息,但在这里,这无疑是奢望。

她艰难地侧过身,忍着眩晕,一点点挪动,终于用左手够到了那碗放在地上的清水。冰凉的液体滑过灼痛的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舒缓。一碗清水下肚,她感觉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思维也变得更加清晰。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冯保回宫禀报,那位多疑的皇帝会如何决断?

萧绝现在情况如何?「朱颜烬」的毒虽被及时控制,但足以让他元气大伤,更重要的是,那当众一击带来的羞辱和权威挑战,必然会让那头暴戾的雄狮陷入疯狂的报复情绪。

还有那位被自己凭空捏造出来的「幕后贵人」……皇帝会相信吗?他会怀疑谁?又会采取什么行动?

一个个问题在冷焰脑中飞速盘旋。她知道,自己就像在万丈悬崖上走钢丝,一步踏错,便是粉身碎骨。但无论如何,她必须走下去。

就在冷焰于宗人府内苦苦支撑、分析局势之时,摄政王府内,正笼罩在一片前所未有的压抑和恐慌之中。

灯火通明的寝殿外,跪了一地的太医和侍从,个个面如土色,抖如筛糠。殿内不时传来器物被狠狠砸碎的巨大声响,以及萧绝那因为受伤和暴怒而变得嘶哑扭曲的咆哮。

「废物!一群废物!连这点毒都解不干净!本王养你们何用?!拉出去!全都砍了!」

「王爷息怒!王爷饶命啊!」太医们磕头如捣蒜,额头上血迹斑斑。

「息怒?本王如何息怒!」萧绝猛地从床上坐起,胸口剧烈起伏,裹着厚厚纱布的手腕隐隐又有血色渗出。他脸色苍白,嘴唇却泛着诡异的青紫色,眼底布满了疯狂的血丝,「那个贱人!那个北狄贱婢!她竟然……她竟然敢……啊啊啊!」

他狂怒地一把挥落床边的药碗,漆黑的药汁溅了一地,碎片四射。

「本王要把她碎尸万段!碎尸万段!!」

站在床边的亲卫统领雷烈低着头,大气不敢出,直到萧绝的喘息稍微平复一些,才硬着头皮上前一步,低声道:「王爷,宗人府那边……冯公公已经介入,刘御史和张少卿正在审讯冷氏。陛下似乎……对此事极为关注。」

「关注?」萧绝猛地扭头,眼神阴鸷地盯着雷烈,「陛下是关注本王的伤势,还是关注那个贱人嘴里能吐出些什么东西?!」

雷烈头皮发麻,不敢接话。

萧绝冷笑起来,笑声森寒刺骨:「好啊,真是好得很!本王倒是小瞧了这只只会咬人的兔子!不仅藏着毒牙,还会攀咬扯谎了!」

他自然不信冷焰那套「幕后贵人」的说辞。在他看来,这不过是那个贱人绝境之下的胡言乱语,意图搅混水罢了。但他更忌惮的是皇帝的态度!冯保的出现,本身就代表了皇帝的某种意图!

皇帝是不是早就对他在朝中一手遮天不满了?是不是想借此机会敲打他,甚至……除掉他?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如同毒蛇般啃噬着萧绝的心。他生性多疑,此刻看谁都觉得可疑。

「王爷,」另一个心腹幕僚小心翼翼地开口,「冷氏所言虽未必可信,但她能拿到密室中的核心证据,又能混入宴会,背后定然有人相助。此人能在王府内做出如此安排,能量不容小觑,不得不防啊。」

萧绝目光一凝,缓缓扫视着殿内众人,眼神变得极其可怕:「查!给本王彻查!从王府内部查起!昨晚当值的守卫、负责宴会布置的下人、所有能接触到书房密室的人……一个一个给本王过筛子!宁可错杀,不可错放!本王倒要看看,是哪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敢在背后捅刀子!」

「是!」雷烈连忙领命,额角渗出冷汗。他知道,王府即将迎来一场血腥的清洗。

「还有,」萧绝补充道,声音阴沉得能滴出水,「北狄边境那边到底怎么回事?粮草被劫,军报语焉不详!给本王严查!看看是不是北狄那些叛军真的拿到了什么‘布防图’!若是让本王知道是谁泄露了军机……哼!」

他没有说完,但那股冰冷的杀意已经让殿内温度骤降。

幕僚迟疑道:「王爷,您的意思是……冷氏可能将布防图……」

「那个贱人之前就能偷拓布防图,这次未必不能!」萧绝咬牙切齿,「她既然能勾结北狄旧部给她母妃报仇,自然也能把图送出去给北狄叛军,给本王制造麻烦!调虎离山?哼,打得好算盘!」

他将边境异动与冷焰的复仇直接联系了起来,虽然细节有出入,但大方向却阴差阳错地猜对了几分。这让他对冷焰的恨意和杀意更是达到了顶峰。

「通知我们在宗人府的人,」萧绝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想办法让那个贱人闭嘴!永远闭嘴!做得干净点,别留下把柄!」

雷烈心中一凛:「王爷,宗人府现在有冯公公和刘御史的人盯着,恐怕……」

「那就制造意外!」萧绝不耐烦地打断,「她不是伤重吗?伤重不治,不是很正常吗?!还需要本王教你吗?!」

「……属下明白!」雷烈不敢再多言,低头应下。

就在王府这边杀意腾腾之时,皇宫大内,御书房中灯火同样长明。

皇帝胤文帝(此为代称,大纲中未明确提及皇帝名号)并未安寝,他穿着常服,坐在御案后,面色沉静地听着冯保的禀报。

冯保垂手而立,声音平稳地将宗人府审讯的经过,包括冷焰的供词、反应,以及她那番意有所指的「幕后贵人」之说,原原本本、不加任何个人色彩地复述了一遍。

胤文帝手指轻轻敲着御案,听完后,良久没有说话。

御书房内静得可怕,只有烛火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冯伴伴,」终于,皇帝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你觉得,冷氏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冯保微微躬身,谨慎地回答:「回陛下,老奴以为,冷氏为母报仇之心,当是真切。其母妃遭遇,北狄王庭所为,确有其事。她手握‘朱颜烬’,也解释得通。但……」

他顿了顿,继续道:「但她能拿到那些藏在王府密室深处的证据,并能顺利混入宴会散播,绝非一人之力可为。其背后定然有人协助。至于她所言的那位‘恨极了摄政王专权跋扈’、‘位高权重’、‘手段通天’的贵人……老奴不敢妄断。」

皇帝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恨极了萧绝专权跋扈的人,这朝堂上下,还少吗?位高权重、手段通天……哼,她倒是会形容。」

他站起身,踱步到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萧绝这次,确实是过了。掘坟曝尸,辱及先人,还是北狄和亲公主的生母,传出去,皇家颜面何存?北狄那边若借此生事,又是麻烦。冷氏行刺,虽是重罪,但其情可悯。」

冯保静默不语,知道皇帝的话还没说完。

果然,皇帝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深沉起来:「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刺杀当朝摄政王,终究是十恶不赦之大罪。更何况,她背后是否真有他人指使,意图搅乱朝纲,甚至……觊觎朕这九五之位,尚未可知。」

他的疑心病,丝毫不比萧绝轻。冷焰那番话,就像一颗种子,已经在他心里埋下。

「陛下圣明。」冯保低声道。

「冷氏,暂时不能死。」皇帝做出了决断,「她活着,才是钓出幕后之人的鱼饵。也能让北狄那边有所顾忌——毕竟他们的公主还在我们手上。但也不能让她太好过,宗人府那边,该审的还是要审,该查的还是要查,给她点压力,看看还能不能挤出点东西来。但要把握好分寸,别真弄死了。」

「老奴明白。」冯保领命。

「至于萧绝那边,」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伤势如何?」

「太医回报,毒已控制,但伤了元气,需静养。王爷情绪……颇为激动,正在王府内彻查内鬼。」冯保如实回禀。

皇帝冷哼一声:「让他查!让他闹!也让他好好清醒清醒!这天下,还不是他萧绝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传朕口谕,让萧绝好好在府中养伤,朝中事务,暂由内阁协同处理。没有朕的旨意,让他不必入宫了。」

这看似是关怀,实则是变相的软禁和夺权!皇帝要趁此机会,收回一部分被萧绝把持的权力,同时也是对萧绝的一种警告和惩罚。

「是。」冯保心中了然。

「还有,北狄边境的事情,抓紧去查。粮草被劫,非同小可。看看是否真的与布防图泄露有关。若真是萧绝疏忽所致……哼。」皇帝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如果边境危机真是因为萧绝的过失(无论是疏忽还是其他)导致,那他的罪过就更大了。

「老奴遵旨。」冯保躬身退下,自去安排一系列事宜。

皇帝独自站在窗前,目光幽深地望着王府的方向,又似乎在看向更遥远的北狄边境,喃喃自语:「冷焰……幕后之人……萧绝……北狄……这盘棋,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都想当棋手?那朕倒要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这一夜,胤都注定无眠。

各方势力都在暗中涌动,因冷焰那奋起一击而掀起的波澜,正迅速扩散至整个朝堂,甚至牵扯到遥远的边境。

宗人府内,冷焰在极度的疲惫和伤痛中昏昏沉沉地睡去,但即便在睡梦中,她也紧绷着神经,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她瞬间惊醒。

后半夜,羁押室的门再次被轻轻推开。

冷焰立刻睁开了眼睛,警惕地看向门口。

来的还是那个送水的低等差役,他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散发着浓郁药味的汤药。

「该喝药了。」差役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将药碗放在床边的小几上,「李医官吩咐的,趁热喝了对伤势好。」

冷焰看着那碗漆黑的汤药,又看了看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差役。她认得这张脸,就是之前福忠派来传信的人。

但她心中却升起一股强烈的警惕。

福忠刚刚才派人送来密信和药粉,为何这么快又明目张胆地送药来?而且是通过宗人府正常的渠道?这不合常理。

是福忠担心她的伤势,冒险再次行动?还是……这碗药本身就有问题?

萧绝想要她死的人,很可能已经渗透进了宗人府。假借送药之名下毒,制造她「伤重不治」的假象,这是最便捷的手段。

那差役见她迟迟不动,催促道:「快喝吧,凉了药效就差了。」

冷焰的目光扫过差役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出些什么,但对方眼神躲闪,似乎不敢与她对视。

她心中疑窦更深。

她慢慢撑起身体,伸出左手去端药碗,手腕的剧痛让她动作有些颤抖。就在她的手指即将碰到碗壁时,她故意一个「无力」,左手猛地一歪!

「哐当!」

药碗摔在地上,漆黑的药汁四溅,瓷片碎了一地。

「啊!」冷焰发出一声虚弱的惊呼,带着歉意和惶恐,「对不住……我……我手没力气……」

那差役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狠厉。他强压着情绪,挤出一点笑容:「没……没事,我再去熬一碗来。」

说着,他竟蹲下身,似乎想去收拾地上的碎片。

「不必麻烦了,」冷焰虚弱地喘着气,「我……我实在没胃口,喝不下。多谢好意。」

差役的动作顿住了,他抬起头,看着冷焰那苍白虚弱却眼神清冽的脸,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不再坚持,快速收拾了地上的碎片,低着头匆匆离开了。

门再次关上。

冷焰看着地上那滩尚未干涸的药渍,眼神冰冷。

果然有问题。

刚才那差役的反应,以及他急于收拾碎片离开的行为,几乎证实了她的猜测。这碗药,恐怕是穿肠毒药。

萧绝的手,已经伸到宗人府内部了。或者说,宗人府内部,本就有人愿意为萧绝效命。

她的处境,比想象中更加危险。

经此一事,她更加不敢动用福忠送来的那包药粉。谁又能保证,那包药粉就绝对安全呢?在这座吃人的牢笼里,她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她重新躺下,强迫自己休息,积蓄每一分力量。

天快亮时,羁押室的门又一次被打开。

这一次来的,是王司狱和两名面色冷硬的差役,还有一个捧着文房四书的书记官。

「冷氏,起来!」王司狱的语气比昨晚更加不耐,「张少卿有令,要详细录你的口供!把你如何拿到证据、如何混入宴会、如何行刺的经过,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再说一遍!若有半句虚言,大刑伺候!」

新一轮的审讯,开始了。

这一次,不再是昨晚那种带有试探和博弈性质的问话,而是更加直接、更加高压的逼供。张少卿显然受到了来自各方的压力,急于拿到一份清晰完整的口供,无论是给皇帝看,还是给朝臣看。

冷焰被带回了刑堂。

张少卿和刘御史依旧坐在桌后,只是两人脸色都比昨晚更加凝重疲惫,显然也是一夜未眠。

冯保不在,但谁都明白,他的眼睛一定在盯着这里。

「冷氏,」张少卿一拍惊堂木,厉声道,「昨日你所言,漏洞百出!本官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从实招来!否则,这宗人府的一百零八道刑罚,本官不介意让你一一尝遍!」

冷焰跪在冰冷的石地上(这次没有被允许坐下),虚弱地抬起头,声音却依旧清晰:「大人要问什么,请问吧。小女子所知所言,昨日已然尽述。」

「好!本官看你嘴硬到几时!」张少卿冷笑,「第一个问题!你说你母妃将‘朱颜烬’藏于胭脂盒中留给你,那胭脂盒现在何处?」

冷焰垂下眼睫:「当年入胤朝和亲,所有随身物品皆被王府下人查验收走,那胭脂盒……想必早已不知被丢弃在哪个角落了。」她早就料到会问这个,答案也无从查证。

「第二个问题!你说有贵人助你,告知你证据所在并安排人手。你是如何与这位贵人联络的?通过何人?在何处?」

「皆是那位贵人主动联系我。每次方式都不同,有时是夜里从窗缝塞入纸条,有时是利用送饭的老妪传递只言片语。我甚至不知来者是谁。」冷焰将一切推给虚无缥缈的「贵人」,死无对证。

「荒唐!」张少卿怒道,「那昨晚宴会,你是如何混进去的?又是谁帮你将那些证据带到各位大人案前?」

「我打晕了一个送酒水的侍女,换了她的衣服。至于证据……那位贵人说,他自有安排,让我只需在合适的时候站出来指认即可。具体是何人操作,我亦不知。」冷焰继续含糊其辞,将细节全部模糊化。

「你!」张少卿气得脸色发青,「一问三不知!看来不用刑,你是不会老实交代了!来人——」

「张大人,且慢。」刘御史再次出声阻止,他眉头紧锁,看着冷焰,「冷氏,你口口声声说有贵人相助,却又说不出任何具体细节。你可知,仅凭你空口白牙,根本无法取信于人,反而会罪加一等!」

冷焰看向刘御史,眼神坦然却又带着一丝悲凉:「刘大人,我自知人微言轻,所言难以取信。但我所言句句是实。那位贵人神通广大,行事岂会留下明显痕迹给我这等小人物抓住?大人若不信,尽可去查。或许……查一查昨日宴会前后,有哪些人异常离开过席位?查一查王府的出入记录,是否有不该出现的人出现?查一查……最近朝中,有哪位大人对摄政王的某些政策,异议最大?」

她再次巧妙地将话题引向朝堂争斗,引导他们去怀疑那些真正的、可能与萧绝有政见分歧的朝臣。

刘御史和张少卿对视一眼,眼神更加复杂。冷焰的话,像是一根根刺,精准地扎在他们这些深知朝堂暗流汹涌的人心上。

难道真的……是某位位高权重者,借刀杀人?

就在刑堂内气氛再次陷入僵持之际,一个差役急匆匆跑进来,在张少卿耳边低语了几句。

张少卿脸色猛地一变,霍然起身:「什么?太后娘娘驾到?!」

刘御史也吃了一惊,连忙起身。

就连一直强撑着的冷焰,心中也是猛地一凛!

太后?

那位久居深宫、几乎不过问世事的前朝皇后、当今皇帝的嫡母?她怎么会突然来到这血腥的宗人府刑堂?!

话音未落,只听外面传来太监尖细的通传声:「太后娘娘驾到——」

沉重的铁门被完全打开,一行宫人簇拥着一位身着暗紫色凤纹宫装、头戴珠翠、面容保养得宜、眼神却透着历经沧桑后威严与淡漠的妇人,缓缓走了进来。

正是当朝太后。

刑堂内所有人,包括张少卿和刘御史,全都跪倒在地:「臣等恭迎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太后目光平静地扫过刑堂,最后落在跪在地上、浑身血污、显得格外渺小可怜的冷焰身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都起来吧。」太后的声音平和,却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仪。

「谢太后娘娘。」

张少卿和刘御史站起身,垂手恭立,心中却是惊疑不定,不明白这位深居简出的太后为何会突然驾临这等污秽之地。

太后没有看他们,而是径直走向冷焰,在她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太后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冷焰依言,缓缓抬起头,迎上太后的目光。

四目相对。

太后的眼神深邃如古井,带着一种审视和探究,仿佛要透过她狼狈的外表,看穿她的灵魂。

冷焰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这位太后,在她过去的认知和福忠偶尔透露的信息中,是一位极其复杂、并且与萧绝生母惠妃之死有着微妙关联的人物。她此刻出现,是福是祸?是善意,还是……更大的阴谋?

良久,太后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一种沉重的意味。

「像,确实有几分像当年的惠妃妹妹……」太后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只有近处的几人能听到,「尤其是这双眼睛,倔强,不服输……」

这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冷焰心中激起惊涛骇浪!

太后竟然主动提及了惠妃!而且语气似乎……带着一丝怀念?

张少卿和刘御史也是面面相觑,更加摸不着头脑。

太后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很快恢复了平静淡漠的神情,她转向张少卿和刘御史,语气变得严肃起来:「皇帝已经跟哀家说了此事。哀家今日来,只想问你们一句。」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位大臣:「审问一个身受重伤、为母报仇的弱女子,逼问那些捕风捉影、无从查证的所谓‘幕后主使’,就是你们身为朝廷重臣,此刻最该做的事吗?」

张少卿和刘御史顿时汗流浃背,连忙躬身:「臣等不敢!」

「北狄边境军报频传,粮草被劫,军心不稳!朝堂之上,摄政王重伤休养,政务堆积!尔等不去思量如何应对国事,稳定朝纲,却在此对一个可怜女子苦苦相逼,是何道理?!」太后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斥责之意!

「太后娘娘息怒!臣等……臣等也是奉旨行事……」张少卿慌忙辩解。

「奉旨?」太后冷笑一声,「皇帝是让你们查清真相,不是让你们滥用刑罚,屈打成招!更何况,此事关乎皇家颜面,关乎两国邦交,岂能如此草率?!!」

她的话,义正辞严,一下子将审讯的性质拔高到了国事和皇家尊严的层面。

张少卿和刘御史彻底哑口无言,冷汗涔涔而下。

太后再次看向冷焰,眼神缓和了一些:「冷氏,你为母报仇,其情可悯。但刺杀亲王,国法难容。你的罪,自有宗人府会同三司,依律审定。在此之前,」

她转向王司狱,语气威严:「给她换个干净些的牢房,派太医好生诊治,不得再用刑!若是让哀家知道她有什么三长两短,唯你是问!」

王司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奴才遵旨!奴才一定好生看管,绝不敢怠慢!」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最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冷焰一眼,转身在宫人的簇拥下,离开了刑堂。

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

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深潭,彻底改变了刑堂内的局面。

张少卿和刘御史愣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太后的态度再明显不过:保下冷焰的命,停止高压审讯,将案件引向正常的司法程序,并且暗示此事涉及皇家颜面和外交,需要慎重。

这背后,是否有皇帝的授意?还是太后自己的意思?

无论是哪种,他们都无法再像之前那样对待冷焰了。

冷焰跪在地上,心中同样是波澜起伏,惊疑不定。

太后为何会突然出面保她?

是因为那几分像惠妃?是因为同情她的遭遇?还是因为……她捏造的那个「幕后贵人」,阴差阳错地让太后产生了某种联想或忌惮?甚至,太后本身,就是那个「恨极了萧绝专权」的人之一?

信息太少,她无法判断。

但无论如何,太后的介入,暂时缓解了她的危机。她获得了喘息的机会,也得到了基本的安全保障。

这无疑是黑夜中的一道曙光。

很快,她就被差役带离了刑堂,换到了一间虽然依旧简陋、但明显干净干燥许多的牢房,甚至还送来了一套干净的囚服和真正的被褥。

不久,李医官再次被传来,重新为她处理伤势,用的药也明显比上次好了不少。

冷焰默默地接受着这一切变化,心中的警惕却丝毫未减。

她知道,暂时的安全并不意味着危机解除。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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