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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绝攥着生母的遗物步步紧逼,却见太后唇边浮起毒蛇般的冷笑。 “你可知这玉佩暗藏玄机?惠妃用它盛毒,亲手喂给你父皇。” 月光照亮玉佩内侧的暗格,三十年前的毒药残渣赫然在目。 他脑中嗡鸣作响时,老嬷嬷的匕首已捅进太后后背。 血沫从太后口中涌出:“你娘…才是…弑君者…” 濒死的太后突然死死抓住萧绝手腕:“可你体内…流着她的血啊!”

残阳如血,泼洒在冷宫荒芜的断壁残垣之上,将那些枯槁的蒿草染成一片凄厉的暗红。风穿过坍塌的宫墙缝隙,发出呜咽般的嘶鸣,卷起地上陈年的枯叶和尘土,打着旋儿,更添几分鬼气森森。那口深不见底的废井,黑洞洞的井口对着将暗的天色,如同通往幽冥的巨口,无声地吞噬着最后的光线,也吞噬着此地流传了不知多少代的宫闱怨念与血腥秘密。

萧绝一身玄色便服,孤身立于井旁,身形挺拔如标枪,却绷得像一张拉满的硬弓。他的右手始终按在腰间的鲨鱼皮剑柄上,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鹰隼般锐利的目光,一刻不停地扫视着周遭每一处阴影、每一簇高草,任何一点细微的异动都足以引爆他此刻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空气里弥漫着腐朽的尘土味、枯草的霉味,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渗入砖石骨髓的阴冷死寂。夕阳的余晖在他脚下拖出一条孤绝而扭曲的长影,仿佛是他内心翻涌杀意与混乱思绪的外化。

脚步声,终于来了。

很轻,踩在枯枝败叶上发出细碎的“咔嚓”声,却在这片死寂中被无限放大,一下下敲击在萧绝的心弦上。他猛地侧首,目光如淬了冰的利箭,射向声音来处。

太后吕氏同样是一身素净的常服,褪去了象征至尊的凤冠霞帔,只简单挽了个髻,簪着一支素银簪子,在一位老嬷嬷的搀扶下,从那堆坍塌宫墙的巨大阴影里缓缓步出。她脸上没有预想中的愤怒、恐惧或是歇斯底里,只有一种近乎凝固的、深潭般的平静,以及那双凤眸深处,沉淀了太多岁月与秘密后,看透世情般的冰冷与绝望。那平静之下,似乎又蛰伏着某种孤注一掷的疯狂。

「你果然来了。」太后的声音干涩,平淡无波,像是在陈述一个早已注定的结局。她轻轻推开了身边老嬷嬷搀扶的手,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那老嬷嬷脸上忧色深重,嘴唇翕动,最终只是无声地躬了躬身,顺从地退开十几步,隐入另一处断墙的阴影里,垂手侍立,如同与那片阴影融为一体,唯有那双浑浊的老眼,依旧紧紧锁在太后身上。

「废话少说。」萧绝的声音像是从冰窟窿里捞出来,每一个字都带着彻骨的寒意和压抑不住的暴戾。他向前逼近一步,无形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的浪潮,汹涌扑向太后。「本王没兴趣听你追忆往昔,惺惺作态!你的遗言,最好配得上本王亲临这污秽之地!说!‘弑父弑君者’是谁?!那枚玉佩,又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鬼蜮伎俩?!」

他死死盯着太后的眼睛,试图从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找出任何一丝心虚、闪躲,或是阴谋得逞的得意。然而,那双眼睛深不见底,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

太后对他的恶言恶语置若罔闻。她甚至微微扬起下颌,迎着萧绝那几乎要将她凌迟的目光,唇角竟缓缓向上扯动,勾出一个极其古怪、混杂着无尽悲凉与刻骨嘲讽的弧度。那笑容在残阳的暗红光影下,显得异常诡异。

「好,好得很。」太后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嘶哑,如同砂纸摩擦着朽木,在荒凉的冷宫里回荡,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快意。「你既然这般急不可耐地想知道真相,想知道你心中那圣洁无瑕的生母惠妃,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哀家,成全你。」

她再次向前迈了一小步,距离萧绝已不足三尺。枯井散发出的阴冷湿气混杂着她身上淡淡的檀香,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怪异气息。她刻意压低了声音,那声音如同毒蛇贴着地面滑行,丝丝缕缕,带着致命的诱惑与寒意,钻进萧绝的耳膜:

「你的父皇,胤惠帝萧胤,他不是病死的。他是被毒死的。」

轰!

这句话如同九天之上骤然劈落的惊雷,挟裹着万钧之力,狠狠砸在萧绝的天灵盖上!他全身的血液在瞬间似乎凝固了,随即又疯狂地逆流冲上头顶,耳边嗡嗡作响,眼前甚至出现了瞬间的、剧烈的黑朦!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尾椎骨猛地窜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你胡说!」萧绝几乎是本能地嘶吼出声,声音因极度的震惊和愤怒而剧烈颤抖,双目瞬间赤红如血,按在剑柄上的手背上青筋暴凸,指节捏得咯咯作响,仿佛下一瞬就要拔剑将这个妖言惑众的毒妇斩于当场!「毒妇!死到临头还敢污蔑惠妃娘娘!构陷先帝!你罪该万死!」

他心目中,生母惠妃温柔、善良,如同皎洁明月,是先帝最宠爱的妃子,却因吕后的嫉妒和构陷,最终被逼得悬梁自尽,含恨而终!而父皇萧胤,虽然后期缠绵病榻,但也是因国事操劳过度,最终病逝龙榻!这是他三十年来深信不疑、支撑着他所有仇恨与野心的基石!如今,这基石竟被眼前这个他最痛恨的女人,用如此轻描淡写却又恶毒至极的方式,狠狠撬动、砸碎!

「污蔑?构陷?」太后脸上的笑容倏然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残忍的冰冷和笃定。她迎着萧绝那择人而噬的目光,不退反进,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豁出一切的尖锐和控诉:「萧绝!你醒醒吧!你被你那所谓的‘慈母’骗了整整三十年!毒死你父皇的,不是别人,正是你视若神只、日夜思念的生母——惠妃林氏!」

「住口!」萧绝暴怒,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冰冷的剑锋在残阳下划出一道刺目的寒光,直指太后咽喉,剑尖因他手臂的剧烈颤抖而微微嗡鸣!「再敢辱及惠妃娘娘一字,本王立刻让你身首异处!」

凌厉的剑气激荡起太后鬓边几缕散落的灰白发丝。冰冷的剑尖距离她的喉咙不足一寸,那森然的杀意几乎要刺破她的皮肤。然而,太后脸上竟无半分惧色,只有一种近乎癫狂的、带着毁灭快感的平静。她甚至微微扬起了脖颈,将自己的要害更清晰地暴露在剑锋之下,那双深陷的眼窝里燃烧着两簇冰冷的火焰。

「杀了我?」太后嗤笑一声,声音如同冰棱碎裂,尖锐刺耳,「杀了我,你就能掩盖真相?就能让你那双手沾满父皇鲜血的生母,继续做你心中冰清玉洁的白月光?萧绝,你自欺欺人的样子,真是可悲又可笑!」

她无视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胁,目光越过那颤动的剑尖,死死锁住萧绝那双因暴怒和混乱而赤红的眼睛,一字一句,如同重锤,狠狠砸下:

「当年,你父皇龙体欠安是真,但绝非病入膏肓!是惠妃林氏!她利用你父皇对她的宠爱和信任,利用她每日亲手侍奉汤药的便利,将一种名为‘千机引’的慢性剧毒,混入你父皇的汤药之中!此毒无色无味,中毒者初期症状与风寒无异,只是精神倦怠,食欲不振,极易被御医误诊!但毒素会日积月累,悄然侵蚀五脏六腑,最终导致脏腑衰竭,咳血而亡!你父皇缠绵病榻半年,咳血不止,御医束手无策,最终‘病逝’……这一切,都是拜你那位好母妃所赐!」

「不……不可能!」萧绝的嘶吼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动摇和嘶哑。惠妃温柔侍药的画面曾无数次出现在他幼年的记忆中,那是支撑他走过无数冰冷长夜的温暖烛火。如今这烛火,竟被太后描绘成了淬毒的利刃?「证据!拿出证据!否则本王将你碎尸万段!」

「证据?」太后眼中闪过一丝预料之中的嘲弄,那目光锐利如针,刺得萧绝心头一悸。「哀家就知道,你这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性子!你要证据?好!哀家给你!」

她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急促,如同毒蛇发动攻击前的嘶鸣,猛地抬手指向萧绝一直紧握在左手、下意识摩挲着的那枚贴身佩戴的蟠龙玉佩!

「证据,就在你身上!就在你自出生起便贴身佩戴、视若性命、从不离身的那枚蟠龙玉佩上!萧绝,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看看你生母留给你的这件‘唯一遗物’,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萧绝如遭雷击,整个人猛地僵住!他低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紧攥的左手。那枚温润的、带着他体温的羊脂白玉佩,此刻在残阳血色的映照下,竟透出一种诡异的、令人心悸的暗红光泽。

「你……你说什么?」萧绝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砾摩擦,他几乎是机械地、缓缓地松开了紧握的左手。那枚雕工精湛、蟠龙栩栩如生的圆形玉佩静静躺在他宽大的掌心,龙身盘绕,鳞爪飞扬,祥云缭绕,是他无比熟悉的模样。这玉佩,伴随他度过了懵懂的幼年,煎熬的少年,直至权倾天下的如今。每一次抚摸它冰凉的纹路,都仿佛能感受到生母那遥不可及的、温柔的气息。它是他身份的象征,是他对生母刻骨思念的唯一寄托,是他心中不容亵渎的圣物!

「胡说八道!这玉佩乃惠妃娘娘留给本王的念想,岂容你这毒妇污蔑!」萧绝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狂怒再次翻涌,试图用暴戾掩盖内心深处那疯狂滋长的不安。

「念想?」太后像是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那嘶哑的笑声在冷宫废墟间回荡,充满了无尽的讽刺。「哈哈哈……好一个情深义重的念想!萧绝,你被这念想蒙蔽了双眼,蒙蔽了心智整整三十年!哀家问你,你可曾仔细看过这玉佩?可曾留意过那蟠龙盘绕的龙身之下,那团祥云纹饰的中央,是否有一道极其细微、几乎与云纹融为一体的缝隙?!」

太后的声音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精准地刺入萧绝最不愿深究的角落。

缝隙?

萧绝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骤然停止了跳动!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头顶!他猛地低头,死死盯住掌心的玉佩,目光如同最精细的探针,疯狂地在那熟悉的纹路上搜寻。

龙身盘绕,祥云朵朵……云纹中央……

在残阳最后一缕血光的映照下,在那蟠龙利爪虚按的位置,那团看似浑然一体的祥云浮雕深处……一道比发丝还要纤细、若非太后刻意点明,几乎不可能被肉眼察觉的、极其规则的圆形缝隙,如同一条阴冷的毒蛇,赫然映入了他紧缩的瞳孔!

「不……不可能……」萧绝的呼吸骤然变得粗重而急促,仿佛溺水之人,脸色瞬间褪去了所有血色,变得惨白如纸。一股巨大的、颠覆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他下意识地想要否认,想要将这可怕的发现斥为幻觉,但那条细微却无比清晰的缝隙,却像烙印般死死刻在了他的视网膜上!

「发现了?对,就是它!」太后捕捉到他瞬间的失态和眼中那无法掩饰的惊骇,脸上的快意和恶毒几乎要满溢出来。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残忍的得意:「这道缝隙,就是开启秘密的钥匙!用你的指甲,沿着缝隙边缘,逆时针用力旋转上半部分玉佩!快!亲眼看看,你那圣洁的生母,留给你的到底是什么‘遗物’!」

萧绝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那枚陪伴了他一生的玉佩,此刻在他掌中仿佛变成了一块烧红的烙铁,又或是一条盘踞的毒蛇,冰冷滑腻,带着致命的诱惑和未知的恐怖。理智在疯狂地尖叫,警告他这绝对是太后精心设计的陷阱,一旦开启,万劫不复!然而,那对真相近乎偏执的渴望,以及内心深处早已摇摇欲坠的信仰根基,却如同恶魔的低语,驱使着他。

他死死咬着牙,口腔里弥漫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那是他自己咬破了舌尖。颤抖的、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的右手食指,带着一种近乎自虐般的决绝,猛地抵在了那道细微的缝隙边缘!

指尖传来冰凉坚硬的触感。他深吸一口气,如同濒死之人最后一次呼吸,用尽全身力气,指甲死死嵌入缝隙,逆时针狠狠一旋!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清晰得如同惊雷在萧绝脑海中炸开的机括弹动声响起!

在萧绝骤然收缩的瞳孔倒影中,那枚蟠龙玉佩的上半部分,竟然真的应声旋转了大约三十度!一个比指甲盖还要小一些、内部中空的、极其精巧的圆形暗格,赫然暴露在残阳如血的光线下!

暗格内壁光滑,泛着温润的玉光,但底部……却残留着一层极其薄、近乎透明、却呈现出一种诡异暗褐色的……粉末状残渣!

一股极其微弱、若有若无、仿佛沉淀了无数岁月、混杂着某种奇异苦涩药味的陈腐气息,从那暗格中幽幽飘散出来,钻入了萧绝的鼻腔!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冷宫废墟的风声呜咽、枯草摩擦声、远处隐约的宫漏声……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萧绝的世界,只剩下掌心那枚开启的玉佩,和暗格中那层刺目的暗褐色残渣。那残渣在血色夕阳下,闪烁着妖异的光泽,像是一小块凝固的、来自地狱的污血,又像是无数怨毒诅咒的实体凝结。

惠妃温柔浅笑的脸庞,父皇临终前枯槁憔悴的容颜,太后冰冷怨毒的眼神……无数破碎的画面在他混乱的脑海中疯狂闪现、碰撞、撕裂!

「不——!!!」

一声野兽濒死般凄厉、绝望、混杂着无尽痛苦与信仰崩塌的嘶吼,猛地从萧绝喉咙深处爆发出来!那声音穿金裂石,震得周围的断壁残垣似乎都在簌簌发抖!他高大的身躯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剧烈地摇晃了一下,踉跄着向后连退数步,才勉强稳住,但脸色已是惨白如鬼,赤红的双目中,所有的暴戾、愤怒、权势带来的冰冷威严,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茫然、痛苦和……深渊般的恐惧!

他死死盯着那暗格,仿佛要将它看穿,看透那层残渣背后所代表的、足以将他灵魂都彻底焚毁的可怕真相!原来……原来这枚承载了他半生思念与执念的信物,竟然是……竟然是生母用来毒杀父皇的凶器?!每一次贴身佩戴,每一次深情抚摸……他竟然……竟然将毒杀父皇的凶器,视若珍宝地戴在身上整整三十年?!

巨大的荒谬感和灭顶的背叛感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他吞没!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头,他猛地弯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只有无尽的苦涩和撕裂心肺的痛楚。

「看清了吗?萧绝!」太后的声音如同跗骨之蛆,带着一种大仇得报般的、扭曲的快意,再次刺入他混乱不堪的脑海。「这暗格!这残留的毒粉!这就是铁证!这就是你那位好母妃,用来盛放‘千机引’毒药的工具!她每日侍奉汤药时,只需用指甲轻轻挑出一点,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入你父皇的药碗!谁能想到?谁能防备?一个温柔体贴、情深义重的宠妃,一个每日亲手侍药的枕边人,竟会是索命的无常!」

太后向前逼近一步,声音如同淬毒的冰凌,字字诛心:「她为何要这么做?为了你!萧绝!为了你这个她唯一的儿子!你父皇晚年虽宠爱她,但心中属意的继承人,始终是当时的太子!也就是如今龙椅上那个小皇帝的爹!惠妃不甘心!她怕太子登基后,你们母子再无活路!她更想让你坐上那九五之尊的宝座!所以,她铤而走险!用这枚特制的玉佩藏毒,毒杀了你的父皇!她以为这样就能为你扫清障碍!她以为这样就能瞒天过海!」

「你住口!住口!」萧绝猛地直起身,嘶声咆哮,声音嘶哑破碎,充满了走投无路的疯狂。他赤红的双眼死死瞪着太后,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但眼底深处那剧烈翻腾的痛苦和动摇,却暴露了他内心防线的彻底崩溃。「就算……就算这玉佩有暗格!就算这里面有东西!你凭什么断定就是‘千机引’?凭什么断定就是惠妃娘娘所为?!这毒粉也可能是你后来栽赃陷害放进去的!」

「栽赃陷害?」太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声尖锐刺耳。「萧绝,事到如今,你还在自欺欺人?哀家问你,这枚玉佩,自惠妃死后,除了你,还有谁有资格、有机会长时间贴身触碰?哀家吗?还是你身边那些侍卫奴婢?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你这摄政王日夜不离身的贴身之物上做手脚?!」

她眼神陡然变得无比怨毒,声音如同毒蛇吐信:「至于‘千机引’……呵呵,哀家不妨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当年你父皇病重咳血,太医院院正,那位以医术精湛、刚正不阿着称的陈老太医,他并非死于意外失足落水!他是发现了你父皇并非普通病症,而是中毒!而且,他隐隐怀疑到了惠妃头上!结果呢?就在他准备秘密禀报当时的皇后,也就是哀家之前,他就‘意外’淹死在太液池里了!这难道也是巧合?!」

「还有!」太后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疯狂和控诉:「惠妃那个贴身伺候、忠心耿耿的老宫女,在她‘自缢’后不到三日,也‘突发急病’暴毙了!她死前,曾偷偷找到哀家宫里的一个老嬷嬷,哭诉惠妃娘娘死得冤枉,说她死前曾反复摩挲这枚玉佩,神情悲戚绝望!她虽不敢明说,但那意思……分明是知道了惠妃用这玉佩做了什么!结果呢?她也‘病’死了!这接二连三的灭口,难道都是哀家所为?!哀家那时不过是个无宠的妃嫔,哪来那么大的本事在深宫之中连杀数人而不留痕迹?!」

「只有她!只有那个被嫉妒和野心蒙蔽了心智的毒妇惠妃!只有她,才有动机!才有机会!才能做到这一切!」太后的指控如同疾风骤雨,每一句都像重锤砸在萧绝早已千疮百孔的心防上。「她毒杀了你的父皇!她为了掩盖罪行,又设计让哀家‘发现’她与侍卫‘私通’,逼得她走投无路‘自缢’!她临死前,还把这枚藏着她滔天罪孽的玉佩留给了你!她以为这样就能保住你?她以为这样就能让你登上皇位?她错了!大错特错!她留下的是催命符!是让你永世不得翻身的罪证!」

「不……不是这样的……你骗我!你一直都在骗我!」萧绝痛苦地抱着头,身体蜷缩,发出困兽般的呜咽。太后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证据”,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灵魂最深处。惠妃温柔慈爱的形象在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为了权力和儿子不择手段、心如蛇蝎的毒妇!那个支撑他半生仇恨、赋予他所有行动正当性的“被迫害者”形象,轰然倒塌!而他自己……他这三十年来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杀戮和权谋……竟然……竟然都是建立在生母弑君弑父的滔天罪孽之上?!他竟然一直在为一个真正的弑君者复仇?!

巨大的荒谬感和自我厌弃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彻底淹没。他感觉自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一个被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可怜虫!信仰的支柱彻底崩塌,整个世界在他眼前旋转、扭曲、碎裂!

就在萧绝被这颠覆性的真相冲击得心神失守、意志几近崩溃的瞬间!

异变陡生!

一直如同影子般沉默侍立在十几步外断墙阴影里的那个老嬷嬷,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猛地爆发出一种极其复杂的光芒——有深切的怜悯,有刻骨的决绝,更有一丝如释重负的解脱!她枯瘦如柴的身体里,不知从哪里爆发出一股与她年龄极不相称的、迅猛如猎豹般的力量!

只见她佝偻的身躯猛地挺直,宽大的袖袍中寒光一闪!一柄刃口泛着幽蓝、显然淬了剧毒的短小匕首,如同毒蛇出洞,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惨烈气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刺向背对着她、正因“揭露真相”而心神激荡、毫无防备的太后吕氏的后心!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利刃刺入血肉的闷响,在死寂的冷宫废墟中骤然响起!清晰得如同惊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了。

太后吕氏脸上那混合着快意、怨毒和掌控感的复杂表情瞬间凝固。她难以置信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看向自己胸前——一截沾染着刺目猩红的、闪烁着幽蓝光泽的锋利刀尖,赫然从她华贵的常服前襟穿透出来!鲜血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的泉水,瞬间染红了素色的衣料,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扩大、蔓延!

剧痛如同海啸般席卷了她的全身神经!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剧烈地痉挛起来。她想回头,想看清是谁给了她这致命一击,但身体的力气如同开闸的洪水般飞速流逝。

「呃……」一口滚烫的、带着浓郁铁锈味的鲜血猛地从她口中呛出,顺着嘴角蜿蜒流下,滴落在冰冷的土地上。她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充满了极致的震惊、茫然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宿命般的悲凉。

萧绝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惊呆了!他脸上的痛苦和混乱瞬间被极度的惊愕取代,赤红的双眼猛地瞪大,看着那截穿透太后胸膛的毒刃,看着太后口中涌出的鲜血,大脑一片空白!

那老嬷嬷一击得手,没有丝毫犹豫,更没有试图逃离。她甚至没有再看萧绝一眼。在太后身体软倒之前,她猛地抽出了匕首!一股更加汹涌的血箭从太后背后的伤口喷射而出!

老嬷嬷握着那柄滴血的毒匕,浑浊的眼中没有丝毫恐惧,只有一种近乎虔诚的平静和解脱。她猛地将匕首反转,锋利的刃口毫不犹豫地、狠狠地刺向了自己的脖颈!

嗤!

又是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割裂声!

鲜血如同红色的绸缎,瞬间从她苍老的脖颈间喷溅而出,染红了旁边半堵残破的宫墙!她的身体晃了晃,如同被砍倒的朽木,无声无息地重重扑倒在地,就倒在太后身侧,手中的毒匕当啷一声掉落在地。鲜血迅速在她身下汇聚成一小滩,与太后的血泊缓缓交融在一起。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从老嬷嬷暴起发难,到刺穿太后,再到自刎身亡,不过短短两个呼吸之间!

冷宫废墟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风穿过断壁的呜咽声,以及……太后吕氏那越来越微弱、如同破风箱般的、艰难倒气的声音。

萧绝如同泥塑木雕般站在原地,大脑一片混乱。眼前的景象太过惨烈和诡异,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那老嬷嬷……她不是太后最信任的心腹吗?她为何要刺杀太后?为何要自杀?她临死前眼中那解脱的光芒又意味着什么?

就在这时,濒死的太后吕氏似乎回光返照,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口中涌出更多的血沫。她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艰难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那双已经失去神采、如同蒙上灰尘的琉璃珠般的眼睛,死死地、死死地盯住了几步外、依旧处于巨大震惊和混乱中的萧绝!

她的嘴唇艰难地翕动着,发出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却又清晰无比的气音,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她生命最后的火焰:

「呵……呵……你……你娘……她……才是……真正的……弑君者……」

这句话,如同最后的审判,重重砸在萧绝的心上。他浑身剧震,踉跄着后退半步,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然而,太后的话还没完!

就在她眼神即将彻底涣散、生命之火即将熄灭的最后一刹那,不知从何而来的最后一股力气,让她那只沾满自己鲜血的手,猛地如同铁钳般伸出!冰冷、粘腻、带着死亡气息的手指,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和力量,死死地、牢牢地抓住了萧绝下意识伸出的、想要扶住她或者推开她的手腕!

萧绝只觉得手腕处传来一阵刺骨的冰凉和粘腻,仿佛被一条垂死的毒蛇缠住!他下意识地想挣脱,却发现那濒死之人的力量竟然大得惊人!

太后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生命力,死死扣住萧绝的手腕,将他猛地拉向自己!两张脸几乎贴在了一起!他能清晰地看到她瞳孔中迅速放大的空洞,能闻到她口中浓郁的血腥和死亡气息。

她死死盯着萧绝那双充满了痛苦、混乱、惊骇和茫然的眼睛,染血的嘴唇扭曲着,用尽最后的气力,发出如同地狱深处刮出的、带着无尽怨毒和诡异嘲弄的诅咒:

「可……你……你的体内……流着的……是她……毒妇……的血啊!」

最后一个字吐出,如同耗尽了灵魂。太后吕氏眼中最后一点光芒彻底熄灭,抓住萧绝手腕的手指也瞬间失去了所有力量,软软地垂落下去。她的身体彻底瘫软,头颅无力地歪向一边,空洞的眼睛依旧圆睁着,死不瞑目地对着萧绝的方向,仿佛要将这最后的诅咒烙印进他的骨髓里!

冷宫彻底陷入了死寂。

残阳的最后一丝余晖也终于被地平线吞噬。无边的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迅速笼罩了这片废墟。只有清冷的月光,惨白地洒落下来,照亮了废井旁那两具倒在血泊中、姿态诡异的尸体,也照亮了僵立当场、如同被抽空了魂魄的萧绝。

他手腕上,那几道被太后临死前抓出的、沾满粘稠鲜血的指痕,在惨白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目、狰狞。

体内……流着毒妇的血……

生母弑君……养母(名义上的)被刺死在自己面前……临死前最恶毒的诅咒……

「啊——!!!!」

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充满了无尽痛苦、迷茫、绝望和自我厌弃的嘶嚎,如同受伤孤狼的悲鸣,猛地撕裂了冷宫死寂的夜幕,在空旷的废墟间久久回荡,惊起了远处枯树上栖息的几只寒鸦,扑棱棱地飞向漆黑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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