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员外闻言,整个人呆立在了原地。
片刻后他如同疯魔般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猛地刺了过去。
你这个畜生!
王潇眼中寒光一闪,木棍如闪电般挥出。
一声脆响,王员外的手腕便以诡异的角度弯折过去,匕首掉在地上,杀猪般的惨叫在书房内回荡。
王潇果断上前一棍子敲在对方后颈上,叫声戛然而止。
随即他转身看向缩在角落里的刘大刘二,两人顿时抖如筛糠。
王、王爷饶命啊!刘大拼命磕头,我们就是两条狗,您大人有大量......
王潇掂了掂手中的木棍,突然笑了:去把王家库房里的银子都搬出来。
这......刘大有些犹豫。
怎么?不愿意?王潇眯起眼睛。
愿意!愿意!两人连滚带爬地往内院跑去,所过之处愈发心惊。
护院、管家竟无一人幸免,尽皆毙命。
这踏马肯定是恶鬼附身了!
屋内,王潇走到太师椅前坐下,随手拿起茶壶猛灌一口。
自打降临至此,他不仅连口热水都没喝上,还因为过量运动出了身汗。
嗯,上好的龙井,果然会享受。
不多时,两个泼皮抱着一个大木箱回来了,里面装满了银两,最上层还有一摞银票。
王、王爷,都在这儿了。刘大气喘吁吁地说。
“我们兄弟俩有些力气,以后愿死心塌地鞍前马后!”
王潇接过箱子翻看后满意地点点头,手中木棍一挥,世界瞬间清静。
“你也配?”
说完,他的身影消失在漫天风雪中。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王家村的公鸡还没打鸣,村东头就炸开了锅。
王员外家出事了!
一个老汉提着裤子从茅房跑出来,扯着嗓子大喊,快来人啊!
这一嗓子,直接把半个村子的人都惊醒了。
村民们揉着惺忪的睡眼,三三两两地往王家大宅聚拢,等看清院里的情形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王员外仰面朝天躺在正厅门口,那张肥脸上还凝固着惊恐的表情。
他的宝贝闺女王翠花歪在回廊下,身上的绫罗绸缎沾满了血迹。
最惨的是那几个平日里耀武扬威的护院,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有个甚至挂在院墙的钉耙上,活像块风干的腊肉。
老天爷啊!
李婶子一拍大腿,这是遭了哪路神仙的报应?
几个杂役哆哆嗦嗦地站在角落里,脸色煞白。
有人问他们怎么回事,他们却只会摇头,还一个劲儿地摸自己的后脖颈,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似的。
王铁匠往地上啐了一口,这老王八蛋强占我家三亩地,现在遭报应了吧?
这话像是打开了闸门,村民们顿时议论纷纷。
我家借的二两银子是不是不用还了?
去年被他低价收走的粮食能要回来不?
无生老母显灵了!
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句,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几个老太太当场跪下,朝着天空直磕头,年轻些的则一窝蜂往拜神会祠堂跑,要给无生老母上香还愿。
里正王有才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乱象。
他跺了跺脚扯着嗓子喊:都给我安静!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还有心思拜神?
人群稍稍安静了些,但很快又嗡嗡起来。
王有才急得直搓手,这要是官府追究下来,他这个里正第一个倒霉。
王叔。一个清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王有才回头,看见王潇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
这后生还是那身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衣裳,但眼神却格外明亮,跟以前那个闷葫芦判若两人。
这事很明显。王潇压低声音,刘大刘二那两个泼皮来闹事,跟王员外一家同归于尽了。
王有才嘴角抽了抽:这话说出去谁信?
他指了指院里护院的尸体,“且不说那俩货本就是王员外豢养的,就算果真如你所言,他俩能放倒这么多练家子?
王潇默然片刻后幽幽开口:要是这个说法行不通,村里可要倒大霉了。
王有才一愣,狐疑地上下打量片刻。
这家的顶梁柱去世后,自己也接济过王潇几次,但他每次都是低着头红着脸,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利索。
今儿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能说会道了?
两人沿着村道慢慢走着,王有才的眉头越皱越紧。
要是报官说是强盗干的,王潇慢悠悠地说,官府肯定要组织剿匪,您知道的,这剿匪可是门好生意......
王有才脸色更难看了。
可不是嘛,去年隔壁村报了个匪患,县衙收了二十两车马费,结果连个土匪影子都没见着。
后来那村子交不出第二笔银子,愣是被安了个的罪名,现在还有人在大牢里蹲着呢。
可要是不报官...王有才搓着手,这么多条人命...
王潇突然停下脚步,指了指远处的王家大宅:
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放火烧了,就说刘大刘二和王员外分赃不均,火并的时候把宅子点着了。
银子虽然烧没了,但田地还在。村里可以捐给县衙......
王有才猛地抬头,眼睛瞪得溜圆。
这主意可太踏马狠了!
但转念一想,又确实能解决问题。
知情不报,官府最多找个由头勒索一番,但若是把王员外的田地都捐出去,那岂不是可以和上面打好关系?
哪怕真的是强盗所为,他们抢完王员外应该已经吃了个脑满肠肥,看不上自家这些贫苦百姓。
至于报仇,自己完全没有这个想法,村民也不存在这个念头。
可是...
王有才表面上还有些犹豫。
王叔,王潇意味深长地说,村里人欠的债...
这句话像是一道闪电劈在王有才脑门上。
对啊!王员外一死,那些借据地契不就...
他偷偷瞄了眼王潇,这后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明了?
正说着,大院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欢呼,原来几个胆大的村民已经撬开了王员外家的粮仓,正往外搬粮食呢。
我的老天爷!
王有才一拍大腿,这帮兔崽子要造反啊!
王潇却笑了:王叔,难不成你要帮理不帮亲?
王有才眼珠一转,突然明白了什么。
片刻后他叹了口气,大步走向祠堂:都给我住手!这些粮食...这些粮食要统一分配!
村民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更大的欢呼声。
王有才站在粮袋上,开始指挥众人登记造册。
谁家借了多少,谁家被强占了多少地,一笔笔都要算清楚。
王潇站在人群外围并未凑近,而是从怀里掏出火折子,轻轻一吹,火苗蹿了起来。
王员外啊王员外,你这一死,倒是做了件好事。
火势越来越大,很快吞没了整个宅院。
浓烟滚滚升起,在朝阳的映照下像是一条通往天际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