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管不了那么多,杀出去!”
双方瞬间战作一团。
各质子的手下与其说是亲卫,不如说是欺软怕硬的打手,岂是京营精锐对手?
没过多久便惨叫连连。
岳伦一刀劈翻冲上来的京营士卒,温热的鲜血溅在脸上,他喘着粗气看向身后——
本就不多的手下,此时已倒下大半。
怎么会暴露?!凌万明咬牙切齿边战边退,难不成队伍里有内奸.....
少踏马废话!
王玄烨红着眼连砍数人,快走!
当他们终于冲到城门时,原本重金收买的守军却突然倒戈相向。
箭雨倾泻而下,多个质子瞬间被射成刺猬。
岳伦拽着王玄烨、凌万明钻进城门缝隙,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王八蛋!若是被老子知道谁泄密.....
三人杀出西门后来不及多想,骑上事先准备的战马一路向南狂奔。
数个呼吸后,京营百户官率兵追了出去,望着仓皇而逃的背影咧嘴一笑。
“任务已完成,弟兄们,随我去济北。”
“好!终于又可以和吕将军并肩作战了!”
“在京营待的太憋屈,还是畅快砍人舒坦!”
另一侧。
直到天色渐亮,座下马匹累的口吐白沫,三人这才停下来稍作休息。
将整壶清水淋到头上,凌万明这才长出一口气,面色却异常凝重。
“郑显光、贾仁始终没有出现,难不成是他们告的密?”
“可这样做图什么?说到底我们才是自己人啊!”
岳伦也发现了不对之处,但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原因。
“还能为什么?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私底下肯定与朝廷达成了协议,等老子回到北疆,一定带兵......”
王玄烨话未说完,身旁密林中突然响起弓弦震动声。
没等他反应过来,羽箭已经穿透了喉咙。
凌万明、岳伦倒是反应很快,连忙扑到一旁草丛。
但终究难逃密密麻麻的箭雨。
濒死之际,二人望着缓缓靠近的身影睁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
“李、李掌柜?”
不多时,忠勤伯府。
伯爷,办妥了。
李晟默默递上染血的腰牌,那帮公子哥一个不留全部丧命,京营的兄弟们也已赶去济北。”
王潇接过腰牌随手扔进火盆,火焰窜起的瞬间,映出他冰冷的眼神:
告诉吕轻侯,做好准备。
窗外,春日的阳光依旧明媚,王云卿的笑声从院子里传来显得清脆悦耳。
而此时的帝都,早已乱作一团。
奉天殿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陆铭泽几乎是硬生生闯了进来,官帽歪斜,额头上满是冷汗。
陛下,核实过了...十七个,死了十七个质子...
姬昭月猛地起身死死盯着他,声音止不住发抖:昨夜,京营是谁当值?
神策前卫第三营接到密报,麾下百户官主动请缨前去阻拦....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更漏声滴滴答答,像一柄小锤敲在两人心头。
姬昭月咬牙切齿说道,此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然,那些总督肯定会借此......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顿住。
陆铭泽也反应过来,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惧——
搞不好这就是个精心设计的局!
但为今之计,也只能尝试亡羊补牢!
但结果显而易见。
废物!都是废物!
京营之中,陆铭泽无能狂怒,地图、令箭散落一地。
跪在地上的几个将领大气不敢出,额头紧贴地面。
一百人,不是一百头猪,怎么会说没就没?
接着一把揪起神策前卫千户的衣领,你当本官是三岁孩童?
千户脸色惨白,战战兢兢地答道:
陆大人明鉴,名册上确实有这些士卒,但...但都是前些日子招募时一同入伍,从外地千里迢迢而来,且在帝都没有任何亲戚...
陆铭泽下意识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两步,一个可怕的念头顿时浮上心头。
这支他亲手打造的雄师,究竟有多少是别人安插的棋子?
不,不可能,只是个巧合罢了!
陆铭泽越想脸越黑,匆匆召集中兴七将议事。
........
........
三日后,官道旁一间不起眼的客栈内。
郑显光掀开斗篷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但早已饥肠辘辘的贾仁不管那么多,不仅要了壶热酒,还没心没肺地啃着酱牛肉。
你倒是心大,知不知道我们还在逃亡路上?”
嘘——贾仁突然竖起耳朵。
此时邻桌几个行商正说得唾沫横飞:...听说那些质子死得老惨了,京营的人直接将其砍成了臊子......
“好像还跑了两个纨绔,要我说,这帮祸害就该一个不留!”
“这下大虞可要乱起来了,大家吃完赶紧上路,目前也就济北安全些.....”
两个公子哥对视一眼像是想到什么,慌忙撕开临走前王潇硬塞过来的信。
瞬间,郑显光脸色煞白。
若是不将这黑锅扣在朝廷头上,二人将被愤怒的总督们彻底撕碎!
他无奈苦笑一声,“王兄好计谋!”
“那是,我潇哥一向很聪明!”
贾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郑显光:......
罢了。
和这种二傻子有什么好争论的。
事已至此,我们也该分道扬镳了。
客栈外,贾仁挠挠头:显光兄,咱们现在.....
你要好好记住。
郑显光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我们是被朝廷追杀,九死一生才逃出来的,明白吗?
贾仁眨眨眼,突然咧嘴一笑:晓得了!就是朝廷要杀我们,多亏我潇哥.....
闭嘴!郑显光忍无可忍,从现在起,没有王潇,只有朝廷要灭口!
看着贾仁恍然大悟的傻样,他长叹一声翻身上马。
最后望了眼帝都方向,郑显光心中暗叹:王兄啊王兄,你这是把我们都逼上梁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