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工地蓝铁皮棚的缝隙，在水泥地面上切割出几道细长的金线。陈默蜷在行军床上的身体突然一震，系统提示音如晨钟般撞入脑海：“每月超级签到开启，请选择签到区域。”
他猛地坐起，额角还挂着浅眠时的薄汗。为了等待这个关键时刻，他昨夜只合眼两小时——自机关之心碎片产生共鸣后，系统就不停在他意识中闪烁“超级签到奖励池更新”的提示，此刻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期待。
“遗迹核心。”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四个字，指尖在虚空中重重一点。
金色光流陡然从头顶灌入，陈默只觉得眉心一阵发烫，仿佛有活物正顺着神经向脑仁深处钻去。无数玄奥符文在视网膜上炸开，又迅速排列成泛黄的绢帛模样——《遗迹总纲》残页，详细记载着机关之心与宿主融合的十七道要诀。
他喉结滚动，指尖无意识地抠住床沿，直到光流散尽，后颈已被冷汗浸透。
“叮——”系统界面焕然一新，淡蓝色光屏上“每日签到次数x2”的字样让他心跳漏了半拍，“新增【自定义签到区域】功能”的提示更是让他险些笑出声。
他立刻在界面中圈出工地最深处的塌陷区——那里正是机关之心碎片最初出土的位置。绑定完成的瞬间，光屏跳出“专属签到点效率+100%”的红底提示。
“试试。”陈默搓了搓手，快步向工地深处走去。清晨的风卷着水泥灰扑在脸上，他却觉得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站在塌陷区边缘，他深吸一口气：“第一次签到。”
淡青色光雾从脚边腾起，三管泛着机油光泽的膏体“叮”地落入掌心。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机关润滑膏x3，可维持机关之心核心部件运转时效提升30%。”他捏着管子对着阳光细看，膏体内竟有细碎金砂流动，宛如将星河揉进了凡士林。
“第二次签到！”他几乎是抢着说出指令。
这次光雾变成了暖金色，一个翡翠色瓷瓶裹着霞光坠入掌心。瓶身还带着体温，打开时飘出的药香让他瞳孔骤缩——不是普通淬体液的腥甜，而是带着松针清苦的进阶版！想起昨夜系统提示的“隐藏奖励触发率提升”，他喉结动了动，将瓷瓶小心塞进贴身口袋。
“小默？”
沙哑的呼唤混着拐杖敲击地面的“嗒嗒”声传来。陈默转头，看见老石匠佝偻着背站在五步外，灰白的眉毛拧成个结，浑浊的眼睛却亮得反常。老人手中的枣木拐杖头还沾着泥，显然是从仓库那边匆忙赶来的。
“石伯早啊。”陈默把瓷瓶往口袋里按了按，弯腰捡起脚边的齿轮假装擦拭，“您这是？”
“我那仓库里的石锁，今早自己转了三圈。”老石匠一步步挪过来，拐杖尖点着地面，“三十年前玄铁宗遗迹现世时，也有过这种动静。”他突然伸手，枯树皮似的手指几乎要碰到陈默掌心的机关润滑膏，“你是不是......摸到机关之心了？”
陈默手一抖，齿轮“当啷”掉在地上。他蹲下身捡，抬头时脸上已经堆起憨笑：“机关之心？石伯您说啥呢，我就一搬砖的，能摸到啥？昨儿张工头让修搅拌机，我就鼓捣了半宿零件。”
老石匠盯着他看了足有半分钟，眼角的皱纹慢慢松开。他弯腰帮陈默捡起齿轮，指腹擦过齿轮内侧一道细痕——那是玄铁宗独有的机关纹路。“装得还挺像......”老人突然笑了，拐杖在地上点出轻快的节奏，“罢了，这东西认主，你不说是你的造化。”
看着老石匠渐渐远去的背影，陈默摸了摸口袋里的瓷瓶，心跳还没平复。他刚要转身回工棚，就听见身后传来踢翻铁桶的声响。
“陈默！”
张工头的大嗓门震得铁皮棚子直晃。陈默回头，看见那胖子正猫着腰在他的工具箱里翻找，油亮的额头挂着汗珠，脚下还踩着半块没吃完的煎饼。
“张工头，您这是？”陈默故意把声音放得瓮声瓮气。
“突击检查！”张工头头也不抬，把工具箱里的破扳手、旧螺丝挨个扔在地上，“最近工地邪乎事多，保不齐有小偷小摸......”话音突然卡住，他从箱底抽出一张泛黄的图纸，镜片后的小眼睛猛地瞪圆。
陈默心里一紧——那是他昨夜用半宿时间伪造的“排水整改方案”，特意在关键节点画了几笔似是而非的机关纹路。
“这布局......”张工头把图纸举到眼前，指甲盖都快戳破纸背，“雨水管走地脉绕三绕五，沉淀池按八卦方位排？你一搬砖的懂这个？”
“瞎画的。”陈默挠了挠后颈，“前儿看新闻说邻市工地被淹，我就想咱这地势低，万一再下暴雨......”他故意顿了顿，“就怕出事故连累大家。”
张工头盯着他，肥厚的下巴抖了抖。晨光里，陈默看见他手背上的青筋跳了两跳，像是要发作，最后却把图纸拍回工具箱：“以后少整这些花里胡哨的。”转身时，皮鞋跟在水泥地上碾出刺耳的声响。
陈默弯腰收拾散落的工具，指尖碰到图纸边缘时，摸到一片潮湿——张工头刚才捏得太用力，把煎饼的油都蹭上去了。
他抬头望向工地外的梧桐树，叶缝里漏下的阳光突然暗了暗。有什么东西，比风更冷。
他猛地转头，就见工地西北角的脚手架阴影里，有团雾气正诡异地凝结。那雾气泛着幽蓝，像极了昨夜黑袍离开时残留的黑鳞上的紫光，却多了几分刺骨的寒意。
“叮——”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检测到高武能量波动异常，建议宿主......”
陈默没听完。他攥紧口袋里的进阶淬体液，望着那团雾气缓缓凝聚成模糊的人形，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雾气凝结的速度比陈默预想的更快。他看着那团幽蓝逐渐勾勒出人形轮廓——高束的冰蓝色发尾垂到腰际，玄色大氅边缘结着细碎冰晶，正是三日前在建材市场与他交过手的寒霜派高手霜寒子！对方左肩还缠着渗血的绷带，正是陈默用工地钢筋锁喉时留下的伤。
“陈默。”霜寒子开口，声线像刮过冰棱的风，“交出青铜片，我饶你全尸。”他右掌抬起，掌心浮起三枚冰锥，尖端折射着晨光，在陈默脚边地面刺出三个拇指深的冰洞。
陈默后退半步，后背贴上身后的混凝土预制板。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三日前对方不过通脉中期，今日竟已摸到后期门槛，连冰锥的凝形速度都快了三成。但他的目光扫过霜寒子脚下的水泥地时，眼底闪过一丝锐光。
“上次锁你不够疼？”陈默突然咧嘴笑了，喉结动了动，把藏在舌下的机关润滑膏咽了半口。那膏体入喉即化，顺着食道窜向丹田，他能清晰感知到地底三指深的机关轨道正在升温——这是他昨夜在塌陷区签到时，系统奖励的“机关润滑膏”特殊功效：涂抹于轨道可触发高温预警，温度随宿主气血波动攀升。
霜寒子的冰锥已经破空而来。陈默侧身翻滚，右肩擦着冰锥尖端撞在沙堆上，掌心却悄悄按向地面。下一秒，霜寒子突然发出闷哼，他脚下的水泥地腾起青烟，冰蓝色绣纹的长靴底被灼出焦痕：“你动了机关？！”
“工地干活，总得防点小偷。”陈默借力跃起，腰间麻绳甩出如灵蛇。这是他用脚手架废弃钢丝混着尼龙绳搓的，表面还缠着从搅拌机上拆的橡胶条，此刻抽在霜寒子肩胛骨上，发出“啪”的脆响。对方踉跄两步，大氅下露出的手腕上多了道红痕，皮肤表层结的薄冰应声碎裂。
“你不过通脉后期初期！”霜寒子捂肩后退，冰锥在掌心疯狂旋转，“怎么可能......”
“因为有人总爱送经验。”陈默摸出贴身口袋里的翡翠瓷瓶，瓶塞刚拔开，松针香气便裹着暖意窜入鼻腔。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检测到遗迹核心共鸣，建议融合进阶淬体液引导能量反哺。”他想起昨夜《遗迹总纲》里的记载，咬了咬牙，将整瓶药液泼向塌陷区中央的裂缝。
变故就在此时发生。暗褐色的裂缝里突然渗出金芒，像地下埋着一轮缩小的太阳。陈默感觉有根温热的线从脚底窜入，顺着脊椎直冲天灵盖，卡在通脉后期瓶颈的气团“轰”地炸开——那是他用三个月才勉强摸到的壁垒，此刻竟像薄纸般被轻易捅破！
“机关之心已半融。”遗迹残影的低语突然在脑海里响起，“宿主气血与核心同频，可吸收外部能量强化己身。”陈默下意识盘坐在金芒中，能看见霜寒子的冰锥刺来时，那些冰碴在触及金芒范围的瞬间便融化成水雾，连带着对方周身的寒气都被抽走三分。
霜寒子的脸彻底白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冰系功法在这片金芒里运转迟滞，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经脉。“机关之心......你竟能引动它！”他转身欲逃，却被陈默甩出的麻绳缠住脚踝——这次麻绳末端多了个铁钩，是他今早用钢筋临时锻的。
“想走？”陈默扯动麻绳，霜寒子重重摔在沙堆上，大氅下露出半截冰玉腰带，正是三日前他抢走的青铜片所在的位置。
陈默刚要上前，眼角余光突然瞥见工地围墙外的配电箱阴影里，有道黑影动了动。那是黑袍！对方依然裹着密不透风的黑斗篷，只露出半张苍白的脸。陈默能看见他指尖在空气中划出扭曲的黑痕，像是什么阵纹的残章。
下一秒，黑袍袖中滑落一枚青铜钉，钉身刻满细密的噬灵纹，落地时带起一缕黑烟，转瞬便没入地面。
“有趣。”黑袍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摩擦，“机关之心认主，倒是省了我夺舍的麻烦。”他转身融入阴影前，目光扫过陈默所在的金芒区域，嘴角勾起冷笑，“等噬灵阵启动......你会亲手碾碎自己的宝贝。”
陈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能感觉到地面传来细微的震颤，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下啃噬——那是青铜钉的动静。但此刻金芒中的能量太过诱人，他能清晰感知到通脉后期的境界正在稳固，甚至有缕若有若无的气息在往炼骨境试探。
“叮——”系统界面突然闪烁红光，“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建议宿主......”
“闭嘴。”陈默低喝一声。他不是不知道危险，但母亲的医疗费、苏晚晴被骚扰的短信、老石匠欲言又止的眼神，所有压力都在催促他抓住这次突破机会。他咬着牙将最后半瓶淬体液倒入裂缝，金芒骤然暴涨，连远处张工头的喊叫声都被隔绝在外。
直到暮色漫上工地蓝铁皮棚，陈默才缓缓睁眼。他能听见自己骨骼发出清脆的“咔”声——通脉后期巅峰了！更让他惊喜的是，掌心凝聚的气团里竟带着淡淡金纹，这是炼骨境才会出现的“骨气相”征兆。
但当他低头查看塌陷区时，瞳孔骤然收缩。原本渗出金芒的裂缝边缘，不知何时多了圈暗紫色纹路，像条狰狞的蛇，正缓缓往核心区蔓延。
“这是......”他蹲下身触碰纹路，指尖刚贴上地面，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这次是刺耳的蜂鸣：“警告！警告！检测到外来噬灵阵纹侵蚀......”
陈默猛地抬头看向围墙外。配电箱的阴影里，哪里还有黑袍的影子？只有晚风卷起几片碎纸，上面隐约能看见“噬灵”两个字。
他摸出手机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工棚方向传来老石匠的呼唤：“小默！你妈来电话了，说今天透析效果特别好......”
陈默应了一声，却没立刻起身。他盯着脚下的紫纹，能感觉到有冰冷的东西正顺着鞋底往腿上爬。系统界面不知何时跳出一行黄色警告，字体在暮色里泛着诡异的光：“明日清晨签到时，建议优先检查核心区能量稳定性......”
风突然大了。陈默裹紧外套往工棚走，裤脚扫过那枚青铜钉所在的位置，地面传来空洞的回响，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