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血腥味混着土腥气，沉闷得让人窒息。
顾阳靠在石壁上，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胸口裂开般疼。0.28%的进度条像一道嘲弄的伤疤，刻在他眼里。效率减半…这意味着他拼死争取来的这点希望，前进的速度被硬生生砍去一半！
不行！绝对不行！
他挣扎着坐直，无视全身叫嚣的剧痛，《冰心凝脉诀》强行运转，冰凉气流艰难地流过受损的经脉，带来针扎般的刺痛，却也勉强稳住了伤势。
不能停！停下来，那口灵蕴就真的完了！
他再次将手按向地面，气流探出，小心翼翼地接触那截受惊后萎靡不振的灵根。温养变得异常艰难，那灵蕴传递出的意念充满了惊惧和排斥，效率大打折扣。
远处荒谷的方向，早已恢复了死寂，仿佛之前的轰鸣打斗只是一场幻觉。
但顾阳知道不是。那剧烈的能量冲击，那灵蕴濒临溃散的恐惧，都是真的。
流云宗这潭水，底下藏着看不见的激流暗礁。他这点微末道行，稍有不慎，就是船毁人亡，连带着他小心翼翼呵护的这点火种，一起湮灭。
焦虑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必须更快！必须找到更多灵气！更多资源！
杂役的身份，这片荒谷，已经不够了！远远不够！
顾阳脑海中剧烈思考着，对于资源，对于灵气的渴求，让他的心里变得焦躁起来。。
第二天，他照常去杂役点卯，干着最脏最累的活，眼神却锐利地观察着外门弟子活动的区域。那里灵气更浓郁，偶尔能看到外门弟子服用每月下发的基础丹药，甚至…听说有专供外门弟子兑换修炼资源的“善功堂”？
成为外门弟子，需要通过考核。先不说今年的考核刚刚结束，顾阳就算想进入外门也必须等到明年。时间上完全来不及。
那应该如何利用这个发现呢？
善功堂…那里必然有处理废弃灵材的地方。丹药残渣？废弃的灵材边角料？哪怕只是沾染了灵气的土壤，只要顾阳能够接触到，他就可以尝试吸取。
但善功堂不是杂役能涉足的区域。如何获取？
直接拿取废弃之物，算不得偷盗，但终究需要避开耳目。
傍晚收工，他神色如常地绕到善功堂后院外围。那里是处理废弃物料之处，几个杂役正将满载残渣废土的板车推向指定的堆积处。
一股混杂着药味和微弱灵气的陈旧气息隐约传来。
顾阳目光扫过那些被集中处理的“废弃物”，心中已然有数。
子时。
月隐星稀，万籁俱寂。
一道身影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接近善功堂后院的废弃物料堆积处。正是顾阳。
他气息收敛，感知提升到极致，确认四周无人留意后，如同融入阴影般进入堆积区域。
各种废弃物堆积在一起，隐隐散发着微弱的灵气。他神色不变，双手稳定地在其中翻检。
药渣…灵植枯叶…破碎的玉石碎屑…甚至一些彻底失去灵气的下品灵石残骸……
他动作精准而迅速，将任何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灵气的东西分拣出来，放入随身携带的布袋。
【叮！发现微弱‘凝露草’药性残留，可提取吸收，预计转化积分：0.1。】
【叮！发现‘劣质灵玉’碎屑，蕴含微量无属性灵气，可吸收，预计转化积分：0.3。】
【叮！发现……】
系统的提示音接连响起，虽然每一条预计转化的积分都微乎其微，但累积起来却不容小觑。
顾阳眼神专注，动作更快了几分。
就在他检查一堆沾着湿润泥土的废渣时，指尖触到一个硬物。
拨开泥土，一枚黯淡无光、表面有些破损的白色玉简显露出来。
这是……？
他分出一丝气流探入。
玉简毫无反应，像是彻底报废。但就在他准备将其放在一旁时，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叮！发现加密破损玉简一枚，表层信息已湮灭，深层检测到微弱《敛息术》符文波动，是否消耗5积分尝试破解提取？】
《敛息术》？！
顾阳心神一动！此术正合他眼下所需。
“是！”
【积分-5。开始破解…破解成功！获取《敛息术（残篇）》！】
大量关于收敛气息、隐匿自身的法门信息涌入脑海，虽不完整，却远比他自己摸索的方式精妙得多。
不虚此行。
他将玉简和分拣出的材料一并收起，身形一闪，便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堆积处，隐没于黑暗之中。
山洞内。
顾阳面前摆放着一小堆分拣出的、尚存微弱灵光的材料。他目光沉静，拿起一块劣质灵玉碎屑，《冰心凝脉诀》运转，气流探入，将其内残存的稀薄灵气引导而出。
【吸收成功！积分+0.3！】
有效。
他又处理了那团沾着凝露草药性的泥土。
【吸收成功！积分+0.1！】
虽然单次吸收所得积分极少，但胜在来源稳定。而且，这种直接转化吸收的方式，效率似乎比完成杂役任务更高。
他沉下心来，如同一个耐心的工匠，细致地汲取着这些废弃材料中残存的每一分能量。
【积分+0.2！】
【积分+0.1！】
【积分+0.4！】
系统的提示音稳定响起。
当最后一件材料上的灵光彻底黯淡时，他脑海中的系统积分，已经从之前的41.9，增长到了49.8！
已接近50。
而那块最大的劣质灵玉碎屑和那团药泥，他暂未吸收，而是以气流小心封存。他另有打算——或许，这些材料能更直接地用于温养那口灵蕴？
虽粗糙，但总胜过仅凭自身微薄的气流。
他再次将手按向地面，气流裹挟着那一点灵玉精华和药性，缓缓渡入地下。
那截萎靡的灵蕴根须接触到这外来的虽不精纯却实实在在的能量，轻轻一颤，似乎恢复了一丝活力，吸收效率也有所提升。
【‘初生灵蕴’温养进度：0.29%！】
虽然只增长了0.01%，却让顾阳看到了明确的希望。
路，已经找到。
尽管这条路需借他人废弃之物，需隐于暗处行事。
但只要能前行，能抓住那一线生机，方式如何，并不重要。
他望向善功堂后院的方向，眼神深邃。
那里，将是他未来一段时日稳定的资源来源。
夜色中，他默默运转起新得的《敛息术》，周身气息愈发内敛平和，与这寂静的山洞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