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家伙真臭死了！”
林默刚落座，林巧就毫不客气地皱着眉开口。
而话刚出口，林巧心里也有点后悔，自己是不是太直接了，可这人身上的味道实在让人受不了。
萧成立刻沉声喝止：“不得无礼。”说着，他转向林默拱手致歉，语气诚恳：“多谢这位朋友不介意，是小师妹失言了。”
林巧瞪大了眼睛，内心满是震惊。
“ 天啊，这还是我认识的师兄吗？
以往师兄虽然为人正直，待人也算有礼，但绝不是如此好脾气的。”
她满心狐疑，严重怀疑眼前的师兄是不是被人夺舍了，以前可从来没见过师兄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如此客气。
实际上，萧成之所以对林默这般客气，一方面是昨晚一战，让他意识到江湖之大，人外有人，心境有了变化。另一方面是林默之前送的水，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而更主要的是，他打从心底觉得林默很对自己的眼缘。有时候人与人相处就是这么奇妙，看对眼了，很多事都变得不一样。
林默摆了摆手，坦然笑道：“没事，我这身上确实挺臭的，等会儿得找地方好好洗个澡。”
这话让萧成和林巧都愣了愣，换作旁人被嫌弃，要么强装镇定，要么恼羞成怒，可林默竟完全不在意，反倒大大方方承认。
原本有点僵的气氛瞬间缓和，连林巧都抿了抿唇，没再吭声。
一旁的苏媚娘始终安静坐着，目光却悄悄在林默身上打转。她隐约认出了林默，正是当初引走那三人的人，可客栈里人多眼杂，她不确定林默是否记得自己，只能继续装成小透明，没敢搭话。
这时，萧成抬手摘下了头上的斗笠。露出的脸庞剑眉斜飞入鬓，星目亮得像淬了光，鼻梁挺直，唇线利落，明明气质冷峻，却透着一股干净的帅气。
周围悄悄留意这边的人，都忍不住暗赞一声，连林默都愣了一瞬，“卧槽，这哥们比我还帅呀！”
林默觉得，眼前这位就和自己前世刷小视频时，经常刷到的那种用游戏cG做出来的人物差不多。
这哥们要是放到现代社会，绝对是吃得开的存在。富婆还不是一把一把被他吸引过来，起码能少奋斗二十年。不过林默也只是这么想想，念头一瞬就过去了，没再多想。
萧成对着林默微微笑了笑：“这顿我请，算是赔罪。”
“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林默也没有和对方客气，点头应下。
“哈哈，朋友倒是个妙人。”萧成说着，嘴角不由自主地弯起，连自己都没察觉这笑意比往日真切了许多。
他忽然觉得，和这人相处竟比师门里那些需要处处顾及辈分、时时讲究规矩的师兄弟舒服得多。
林默身上没有半点需要迁就的客套，说话做事直来直去，不藏着掖着。
这种松弛感，让他莫名想起七八岁时还没被送进师门的日子，想起村里那些一起爬树摸鱼的玩伴，不用端着架子，不用想着“剑客该有的样子”，只需要大大方方做自己。
萧成再次拱手，正式自我介绍道，“在下萧成，这是我师妹林巧。”
林默见他报了姓名，也跟着说道：“我叫林默，树林的林，沉默的默。”在他看来报名字不算什么，但对方递了台阶，他自然也顺着接了。
萧成点点头：“林兄弟的名字，倒是和性子一样爽利。”
萧成只提了自己和师妹林巧的名字，对一旁的苏媚娘却半句未提。林默看在眼里，倒也没追问，他本就不是爱探究旁人闲事的性子，更何况此刻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早已盖过了其他念头。
他对着萧成摆了摆手，话音刚落，肚子里就传来一声清晰的“咕噜”声：“别管这些了，哥们，咱们赶紧点菜吧，再不吃，我肚子都要闹翻天了。”
一旁的林巧没再说话，只在萧成和林默之间悄悄打量。她心里清楚，这会儿再插嘴，反倒会扫了师兄的面子，毕竟自己以后，是要做师兄贤内助的人。
她和萧成差不多时间进师门，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那些藏在心底的心思，总在这些细碎的时刻冒出来。想着想着，林巧的脸颊不自觉地红了，连耳尖都透着点热。
而一旁的苏媚娘，自始至终像个局外人，安安静静地坐着，一句话也没说，仿佛这桌的热闹与她无关。
“好好好。”萧成非但没怪林默失礼，反而笑得更灿烂了。他当即喊来小二，随意点了些肉食素菜，又要了几壶酒。店里的小二确实忙碌，匆匆接过菜单，应了一声便往后厨去了。
点菜的功夫，林默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伸手往怀里一摸，实则是从系统空间里取出那本《狂风快剑》。萧成见他动作，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多了几分诧异。
下一秒，林默直接摊开剑谱，凑近萧成，放低声音道：“哥们，我不识字。这剑谱你帮我瞅瞅，我准备练，是在沙漠里捡到的。”
这话一出，萧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不是生气，而是纯粹的不可思议。寻常人捡到剑谱，藏都来不及，眼前这位倒好，直接摊开递过来请教？
他飞快瞥了眼林默的眼神，清明坦荡，半点没有戏耍的意思。再扫向剑谱，只一眼便看清开篇“狂风起势，剑走疾雷，气沉丹田以催剑招”的字眼，分明是正宗剑诀的内功心法开篇。
萧成的目光顿时复杂起来，几秒后才抬手合上剑谱，推回给林默，声音压得更低道：“林兄弟，此事待会再议，先吃饭，用过餐后咱们细聊。”
几人没再多言，不多时菜便上齐。
一大盘卤得油亮的酱羊肉，块头扎实，清炖牛肉冒着热气，汤面上浮着星星点点的油花。
还有一盘炒鸡蛋，蛋黄金黄鲜亮，旁边摆着碟凉拌沙葱，都是大漠里的纯天然食材，没有半点添加剂，却透着股原始的鲜香。
林默早饿坏了，拿起筷子就大口往嘴里塞，酱羊肉的咸香，牛肉的软烂、鸡蛋的嫩滑，混着沙葱的清爽，吃得他鼻尖冒汗，连声道：“嗯呐，香！真香！”
萧成和林巧就吃得比较斯文了，苏媚娘则只夹了几口青菜，慢慢咀嚼着。
正吃到热闹时，客栈门“吱嘎”一声又开了。
林默没停下筷子，只用眼角余光扫了眼。
便见进来的是个穿黑灰色粗布麻衣的女子，手里拎着个旧竹筐，脸上一道狰狞的刀疤从额头斜斜划到下颌，皮肉翻卷的痕迹还清晰可见，显然是破了相，可身段依旧婀娜，走路时腰肢带着自然的弧度。
“又是傻姑来了？”擦柜台的店小二放下抹布，快步走到掌柜身边，压低声音道，“要不要赶出去？免得她得罪了这些江湖人。”
掌柜无奈地摇了摇头，瞥了眼那女子：“不用，她性子倔得很，赶了还来。再说……她这样，就算不在这里出事，早晚也得在别处遭殃。”
说话间，那叫傻姑的女子已经走到一桌江湖人跟前，把竹筐往桌上一放，声音发颤却带着股执拗道：“诸位好汉……我丈夫爹娘、还有孩子，都被石山头的马匪杀了……求你们出手帮帮我……”她说着掀起筐盖，里面哪有什么值钱东西，只有几块磨得光滑的石头。
桌前的糙汉子顿时炸了毛，撸起袖子就要发作。
掌柜见状，很是无奈，赶忙快步上前，对着那桌人拱手赔笑道：“诸位英雄担待！是小的没看好人，这就把她带出去！”一边说，一边伸手想去拉傻姑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