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会这样？”
街道远处的一座高楼之上，完颜凛死死盯着下方，脸色满是不可置信。
原本该群情激愤、同仇敌忾声讨林默的百姓，此刻竟纷纷对着林默的轿子跪伏在地，口中还不停喊着“凶神息怒”，他精心策划的栽赃计划，彻底泡汤。
他离得太远，看不清街道中央具体发生了什么，却也能猜到必然是林默动了手。
在他看来，无非又是杀人立威那套戏码。完颜凛重重叹了口气：“我就知道，这种手段对那林黑狗没用……”
随即，他转头看向身旁站着的一位道人，沉声道：“你把消息传到我父亲那里，告诉他，计划失败了。”
…
此时，林默一行的队伍里，周围百姓态度的360度转变，让随行的官员、仪仗队兵士们全都惊愕万分。
前一秒还群情激愤、满是敌意，下一秒竟集体跪伏求饶，这反转来得太过突然，众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不光是他们，连坐在轿子里的清晏公主、柴文远和黑蝎子，也都满是惊讶。
黑蝎子猛地掀开轿帘，探头看着外面百姓跪拜的场景，忍不住出声赞叹：“哇，林爷这手段，绝了！”
而今天负责随行的官员，早已换了一个。昨天经过一天的行进，队伍已经进入了下一片城区。
这位官员在接林默的时候，还没觉得“凶神”有多可怕。只当对方虽是江湖武人，名声凶戾些，说到底也该顾及体面、好面子之类。
可刚才那匪夷所思的一幕，他看得清清楚楚：凭空出现的黑洞、瞬间消失的人头，那手段早已超出常人认知，让他彻底明白“凶神”之名绝非虚传，只剩满心胆寒。此时他坐在马上，后背的衣襟早已被冷汗浸透。
回想起昨天与他交接的官员曾反复叮嘱的话，他当初还暗自觉得对方小题大做，想笑人家怯懦。如今才发现，对方说的一点都没错。
而此刻林默并不在轿子里，正站在不远处的屋顶上。轿子行进速度慢，他完全跟得上。林默摩挲着下巴，看向下方的街道，嘴里嘀咕着：“来，让我看看是哪个小王八蛋在阴我。”
他左右扫视一圈，很快就锁定了目标，远处巷子里，正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在接头。
“嘿嘿嘿，就是你们这两个小辣鸡，来，我倒要看看是谁指使的。”
说着，林默本打算直接过去，却又突然停住，心里一动：“等等，不如试试新花样，不知道这手套的拟态能力，能不能做到隐形？”
想到这儿，林默当即心念一动，按照自己的想法，对着手套发动了拟态功能。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和躯干，发现身体竟慢慢开始变淡，只是还能隐约看到些轮廓，仿佛周身笼罩了一层薄薄的水汽。
“效果倒是有些一般，”林默嘀咕了一句，“不过勉强也够用了。”
此时那边巷子里，一道身影急匆匆冲了进来，那是个矮个子男子，他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地念叨：“怎么回事？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与他接头的人，显然是这次任务的负责人。两人都是听风阁的人，管事穿着一件印着“听风”二字的白色袍子，而矮个子只是底层人员，身上仅别着一枚听风阁的袖章。
很快，矮个子颤颤巍巍地开口，还抬手不停比划，可话都说得语无伦次：“他……他刚才……那黑洞……”
“你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管事皱眉打断，语气里满是不耐，“该死！交给你们的任务，就给我办砸了？”
正当管事准备开口训斥时，前方的矮个子突然瞪大了眼睛，手指不停指着管事身后，连声音都发颤：“那……那……那后面！”
管事皱着眉，不耐烦地缓缓转头，下一秒，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只见自己身后竟凭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
看到黑洞的瞬间，那管事浑身颤栗，刚要发出声音，接着便见一道水汽凝成的人影突然出现在面前。没等他反应过来，脖颈突然被一只手死死扼住，整个人被猛地提至空中。
下一秒，他竟像断线的风筝般，被那道水汽人影，也就是林默，单手抓着喉咙径直扔向了高空。
身后的矮个子还愣在原地，没从这突发状况中回过神，林默已瞬间闪到他跟前，同样抓住他的身体，朝着天上狠狠一扔。
紧接着，林默也冲天而起，后发先至，以极快的速度冲到被扔在空中的两人面前，先是一把拧住那矮个子的脖子，又反手薅住管事的衣领，带着两人不断往更高处飞。
高空风大，一人被扼住喉咙，连气都喘不上，根本发不出声音；另一人被揪着衣领，吓得只剩“啊啊”的尖叫。
“哥们，再叫，等会儿死得只会更惨。”
林默的声音裹着风传来，他把那尖叫的管事拎到眼前，语气带着几分戏谑，“说说看，是谁指使你们的？我要知道幕后黑手，嘿嘿嘿。”
林默带着两人不断往高空冲，飞行速度越来越快，耳边的风声呼啸作响。
此时，被揪着衣领的管事终于从极致的恐惧中缓过神，不等林默再逼问，便慌忙哭喊着开口：“我说！我说！是完颜家！是完颜家的大少爷完颜凛吩咐的！他是介阳城卫指挥使，是他让我们散布谣言、找机会闹事的！”
不过一会儿功夫，他便一股脑儿把主使全盘托出，连半个字都不敢隐瞒。
“又是完颜家？”林默皱了皱眉，心里突然觉得这姓氏有些熟悉，他稍一回想，很快记起上一次遇到的麻烦，好像也和一个姓完颜的人有关。
林默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也不再纠结这两人，索性猛地向后拉伸身体，在空中稍一停顿，接着便带着两人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地面俯冲而下，口中淡淡道：“好了，给你们个痛快吧。”
俯冲速度越来越快，眼看就要撞到地面时，林默手臂一扬，“砰”的一声闷响，直接将两人狠狠抛了出去。他自己则在离地面还有20米左右的位置堪堪停住，悬浮在空中。
而那两人如同断线的重物般砸向地面。
“噗嗤”两声闷响，那两人先是脑袋着地，“啪嚓”声里，剧烈的惯性直接把两人的脑袋砸进了胸腔，胸骨跟着“啪嗒啪嗒”碎裂开来。
最终两人彻底没了人形，变成两摊没有骨头的肉饼。
地面的青石板砖也被这股撞击力震得爆开，碎裂的砖缝里灌满了溅开的肉泥，糊得严严实实，显然得用东西抠才能清理出来。
林默拍了拍手，看了眼不远处的轿子，再次用手套开启空间能力，前方凭空出现一个黑色圆洞，他迈步走进，瞬间回到了轿子里。
回到轿子后，林默拿出小本本，在上面写下“完颜”两字，嘴里嘀咕着：“完颜家……为啥要找我麻烦呢？”
他皱着眉思索起来，这段记忆有些久远，但很快还是想起来些模糊的片段，好像和某个公主有关。林默随即晃了晃头：“对了，回头问问那清晏大妹子，她说不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