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的风带着山林的寒气，卷着枯黄的落叶，在石小凡的木屋周围打着旋。木屋前的老槐树下，石小凡刚铺开一块粗布，把从龙魂局资料库复印来的古玉相关资料摊在上面——纸上印着几幅模糊的上古玉器图，其中一幅剑形玉的轮廓，和他脖子上的古玉有七分相似。他指尖捏着一支炭笔，正对着图上的纹路比对，古玉贴着胸口，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像是在回应他的专注。
“这纹路……好像是上古‘镇岳’图腾的简化版？”石小凡喃喃自语，指尖在纸上画着圈，“资料库说这种图腾常刻在兵器类玉器上，难道我的古玉真是件上古兵器？”
他正想得入神，鼻尖突然嗅到一股异样的味道——不是山林里的草木香，也不是木屋的柴火味，而是一种淡淡的、带着铁锈气息的甜腥。像是刚宰过牲畜的屠宰场，又像是……凝固的血在阳光下发酵的味道。
石小凡的动作猛地顿住，胸口的古玉突然发烫，温度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高，像是揣了块刚从灶膛里摸出来的炭。他瞬间绷紧身体，精神力不受控制地扩散开来，五十米内的景象清晰地映入脑海——
东边的草丛里，一只正在啃食野果的兔子突然僵住，四肢抽搐着倒在地上，眼睛圆睁，嘴角溢出一丝暗红色的血；西边的小溪边，几只饮水的山雀扑腾着翅膀摔进水里，水面上很快浮起一层淡淡的血雾；就连木屋墙角那丛长得正旺的狗尾草，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草叶上渗出细小的血珠，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机。
“什么东西？”石小凡猛地站起身，右手下意识地凝聚出一道淡蓝色的空间刃，眼神锐利地扫向四周。他的心跳得飞快，古玉的发烫越来越强烈，像是在尖叫着提醒他——危险，极其危险！
就在这时，西边的树林里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不是野兽的沉重蹄声，也不是普通人的急促步伐，而是一种缓慢、均匀，带着某种韵律的脚步声，像是穿着精致皮鞋的人在地毯上踱步，每一步都踩在心跳的间隙上，让人心里发毛。
一个身影从树林里走了出来，缓步走向木屋。
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面料考究，没有一丝褶皱，像是刚从高级宴会厅里出来。领口系着一条深红色的领带，领带夹是银色的，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骷髅头图案。他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露出光洁的额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皮肤白得像纸，只有嘴唇是病态的鲜红，像是刚喝过人血。
最让石小凡心惊的是他的手——那是一双极其修长的手，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指缝里却残留着一丝洗不掉的暗红。他走得很慢，每一步落下，脚下的落叶都会瞬间枯萎，叶脉里渗出的血珠会顺着他的鞋底，在地上拖出一道细细的血线，像是画家在白纸上勾勒的线条。
“你就是石小凡？”男人开口了，声音低沉悦耳，像是大提琴的低音弦在震动，可说出的话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星耀总会说，你手里有陨星谷‘星核晶’的线索——星引石碎片，对吧？”
石小凡瞳孔骤缩，星核晶？星引石碎片？他根本没听过这些东西！他瞬间反应过来，这是有人在陷害他，十有八九是之前跟他作对的星耀总会——他们明着不敢动手，就找了这么个怪物来借刀杀人！
“我不知道什么星核晶，也没有什么星引石碎片。”石小凡握紧手里的空间刃，身体微微后倾，做好了随时瞬移的准备，“你是谁？为什么要找我？”
男人笑了笑，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他抬起右手，指尖对着不远处那只死去的兔子轻轻一点——
“嗡——”
一道细微的血线突然从兔子的尸体里飞出来，像一条红色的小蛇，顺着他的指尖缠上他的手腕，最后在他的手腕上凝成一个小小的血环。血环晶莹剔透，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红光，像是用红宝石雕成的手镯。
“我叫血屠。”男人晃了晃手腕上的血环，语气里带着一丝病态的骄傲，“你可以叫我‘杀戮的艺术家’——我的作品，都是用‘生命的汁液’制成的。比如这个，”他指了指血环，“兔子的血太稀薄，只能做个小玩意儿；要是用异能者的血，能做出更精致的东西，比如……血玉吊坠，或者血晶花瓶。”
石小凡的后背渗出一层冷汗，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龙魂局会把这个人列为重点通缉对象——这根本不是正常人，是个以杀戮为乐，把血液当艺术品材料的疯子！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血屠身上的能量波动极其恐怖，比之前遇到的赵峰强了不止一个档次，接近A级巅峰，而且他的能量里带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让人心头发恶。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你要的东西。”石小凡的声音冷了下来，精神力高度集中，随时准备应对血屠的攻击，“是星耀总会骗了你，他们想借你的手杀我——你要是有脑子，就该去查清楚，而不是来这里找我麻烦。”
血屠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耐烦。他抬起左手，指尖对着木屋墙角那丛枯萎的狗尾草轻轻一勾——
十几道细小的血线从草叶里飞出来，在空中交织缠绕，很快凝成一朵巴掌大的血花。血花的花瓣层层叠叠，每一片都清晰可见，甚至能看到花瓣上的纹路，像是用最精致的红宝石雕刻而成。可这朵美丽的花，却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让人不寒而栗。
“星耀总会有没有骗我，我会自己判断。”血屠的声音冷了下来，像是在对一件损坏的艺术品说话，“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把星引石碎片交出来，再告诉我陨星谷的具体位置，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点，用你的血做一件简单的艺术品，留你个全尸；第二，你继续嘴硬，我会一点一点抽干你的血，先从你的指尖开始，再到你的手臂、双腿，最后是你的心脏——我会用你的血做一件最复杂的‘血晶雕像’，让你亲眼看着自己的血液变成‘艺术品’，再慢慢死去。”
他说话的时候，手腕上的血环轻轻晃动，血花也跟着旋转起来，红色的光芒在他脸上跳跃，让他看起来更加诡异。
石小凡的心脏沉到了谷底，他知道这个疯子根本听不进去道理。他快速思考着对策——血屠的能力是操控血液，自己的空间异能能不能避开？他的精神力能不能预判血屠的攻击？还有胸口的古玉，能不能像上次那样，在危急时刻帮他一把？
就在这时，血屠突然动了。他的右手对着石小凡的方向轻轻一抬，语气里带着一丝残忍的期待：“看来你选了第二种——很好，我很久没遇到这么有‘韧性’的材料了。”
“嗡——”
石小凡突然感觉到，自己手臂上的血液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着，想要冲破皮肤飞出去！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手臂传来，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扎他的血管，他甚至能感觉到血液在血管里疯狂地涌动，像是要造反。
“这是‘血引’。”血屠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我能操控任何活物的血液，只要我想，就能让你的血液在瞬间冲破你的血管，变成我手里的‘材料’。现在，你感觉到了吗？你的生命，就在我的指尖上。”
石小凡咬着牙，强忍着疼痛，意念一动，身体瞬间消失在原地——他瞬移到了五米外的老槐树下，试图避开血屠的“血引”。可他刚站稳，就发现手臂上的疼痛感没有消失，血液依旧在疯狂涌动，像是血屠的操控能跟着他的身体移动。
“没用的。”血屠摇了摇头，像是在可惜一件艺术品，“我的‘血引’一旦锁定目标，除非目标死亡，或者我主动解除，否则永远不会消失。你就算瞬移到天涯海角，也逃不掉血液被抽干的命运。”
他抬起左手，指尖对着石小凡轻轻一拉——
石小凡突然感觉到，手臂上的血液涌动得更厉害了，皮肤下甚至能看到血液流动的痕迹，像是有一条红色的小蛇在他的手臂里游走。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他知道这是失血的前兆，再这样下去，不用血屠动手，他自己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倒下。
“现在，告诉我，星引石碎片在哪里？”血屠的声音带着一丝压迫感，“别再浪费我的时间，也别浪费你自己的血液——你的血很纯净，是难得的‘好材料’，我不想让它白白流失。”
石小凡靠在老槐树上，咬着牙，强行压下眩晕感。他知道自己不能认输，一旦说出不知道，这个疯子肯定会立刻动手抽干他的血。他必须想办法拖延时间，或者找到血屠的弱点。
他的目光落在血屠手腕上的血环和空中的血花上——血屠的能力是操控血液，那他操控的血液，是不是有什么限制？比如距离？或者数量？
石小凡突然想起，刚才血屠操控兔子和狗尾草的血液时，都是在他十米范围内。现在自己在五米外，血屠能操控他的血液，那如果自己瞬移到更远的地方呢？比如二十米外？
他没有犹豫，意念一动，身体再次瞬移——这次他直接瞬移到了二十米外的小溪边。刚站稳，他就感觉到手臂上的疼痛感减弱了一些，血液的涌动也慢了下来，虽然依旧难受，但比刚才好了不少。
“哦？还挺聪明。”血屠挑了挑眉，眼神里多了一丝兴趣，“我的‘血引’确实有距离限制，超过二十米，操控力会减弱；超过五十米，就会彻底失效。不过，你觉得你能一直躲下去吗？”
他缓步走向小溪，每一步落下，脚下的血线都会跟着延长，像是一条红色的地毯在他身后铺开。他的右手对着小溪轻轻一抬——
“哗啦！”
小溪里的水突然沸腾起来，水面上浮现出无数道细小的血线，像是水里的鱼虾瞬间被抽干了血液。这些血线在空中汇聚，很快凝成一把两米长的血刃，刀刃上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芒，带着浓郁的血腥味，朝着石小凡劈来！
石小凡的精神力早就感知到了血刃的轨迹，他没有犹豫，再次瞬移——这次他瞬移到了小溪对岸的树林里，刚好避开了血刃的攻击。血刃劈在他刚才站着的地方，地面被劈出一道半米深的裂缝，裂缝里渗出细小的血珠，像是地面在流血。
“躲得真快。”血屠笑了笑，语气里没有丝毫生气，反而带着一丝兴奋，“空间异能确实麻烦，不过，你的瞬移需要消耗能量吧？你能连续瞬移多少次？十次？二十次？等你能量耗尽，还是会成为我的‘材料’。”
他对着树林里的石小凡伸出右手，指尖对着周围的树木轻轻一点——
十几道血线从树干里飞出来，这些血线比之前的更粗，颜色也更深，像是树木的汁液被转化成了血液。它们在空中交织缠绕，很快凝成一张巨大的血网，朝着石小凡罩来！血网的网眼很小，上面还带着尖锐的血刺，一旦被罩住，不仅会被血刺刺穿，血液还会被血网瞬间抽干。
石小凡的精神力感知到血网的速度很快，根本来不及瞬移到五十米外。他急中生智，右手凝聚出一道最强的空间刃，对着血网的中心斩去——他赌血网的中心是能量最薄弱的地方！
“咔嚓！”
空间刃斩在血网的中心，血网瞬间裂开一道口子。石小凡抓住这个机会，身体猛地向前一冲，从口子里钻了出去，再次瞬移到了三十米外的空地上。
他刚站稳，就感觉到胸口的古玉突然剧烈发烫，温度高得像是要把他的皮肤烫穿。紧接着，一股精纯的能量从古玉中涌出来，顺着他的经脉流遍全身——刚才连续瞬移消耗的能量，竟然在瞬间补充了大半，手臂上的疼痛感也减弱了不少。
“这古玉……”石小凡又惊又喜，他没想到在危急时刻，古玉竟然会主动帮他补充能量！
血屠看到这一幕，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成了更浓的兴趣：“哦？你身上还有宝贝？能快速补充能量的玉器？看来你身上的‘惊喜’还不少。这样更好，用你的血和这玉器一起做‘艺术品’，肯定会更精致。”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的能量开始疯狂涌动，周围的空气里弥漫着越来越浓的血腥味，地面上的血线开始快速汇聚，朝着他的右手涌去。他的右手慢慢抬起，掌心对着石小凡，语气里带着一丝狂热：“现在，我让你看看我真正的‘艺术品’——‘血晶牢笼’！”
“嗡——”
无数道血线从地面、树木、甚至小溪里飞出来，在空中汇聚成一个巨大的牢笼。牢笼的栏杆是由粗粗的血晶制成，上面布满了尖锐的血刺，牢笼的顶部还有无数道细小的血线，像是随时会落下的血雨。整个牢笼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笼罩着石小凡周围二十米的范围，把他困在了里面。
石小凡尝试着用空间刃斩击牢笼的栏杆，可空间刃斩在上面，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根本无法斩断。他又尝试着瞬移，可刚一发动异能，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古牢的栏杆上传来，不仅瞬移被打断，体内的能量还被吸走了一丝。
“没用的。”血屠站在牢笼外，欣赏着自己的“作品”，语气里满是得意，“这‘血晶牢笼’不仅能困住你，还能缓慢吸收你的能量和血液。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因为能量耗尽和失血过多而倒下，到时候，我会用你的血和能量，把这个牢笼改造成一件最完美的‘艺术品’，放在我的收藏室里。”
他走到牢笼边，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着栏杆上的血刺，眼神里带着病态的温柔：“现在，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星引石碎片在哪里？陨星谷的具体位置是哪里？只要你说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点，不用承受被慢慢抽干血液的痛苦。”
石小凡靠在牢笼的栏杆上，胸口的古玉依旧在发烫，补充的能量让他暂时顶住了失血的眩晕感。他抬起头，眼神里没有丝毫恐惧，只有坚定：“我再说一遍，我没有你要的东西。你要是有本事，就杀了我；要是没本事，就滚回你的窝里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他知道，跟这个疯子讲道理没用，只有硬撑下去，或许还能等到转机——比如龙魂局的人察觉到异常赶来，或者古玉再次出现异动帮他脱困。
血屠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眼神里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他收回手，对着石小凡的方向轻轻一抬，语气里带着一丝残忍：“看来你是真的不想活了。也好，我正好想看看，用空间异能者的血做出来的‘血晶雕像’，到底有多精致。”
他的右手对着牢笼轻轻一握——
石小凡突然感觉到，体内的血液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疯狂地朝着皮肤表面涌去，手臂上的血管凸起，像是要爆炸一样。一股强烈的疼痛感和眩晕感袭来，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身体也开始摇晃，随时可能倒下。
胸口的古玉烫得更厉害了，像是在焦急地提醒他。石小凡咬着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握紧了拳头——他不能就这么倒下，他还没查清古玉的秘密，还没完成对自己的承诺，更不能让星耀总会的阴谋得逞！
血屠看着牢笼里摇摇欲坠的石小凡，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他能感觉到，石小凡的血液很快就要冲破皮肤，成为他手中的“材料”。他已经开始在脑海里构思，要用石小凡的血做一件什么样的“艺术品”——或许是一尊站立的雕像，手里拿着一把空间刃，这样既能体现石小凡的异能，又能展示他的“创作”才华。
就在这时，石小凡胸口的古玉突然爆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白光瞬间笼罩了整个牢笼，把里面的血晶栏杆照得透明。血屠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感觉到自己对血液的操控力突然消失了，牢笼里的血晶栏杆开始出现裂纹，像是要碎裂开来。
“这……这是什么？”血屠的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震惊，他死死地盯着石小凡胸口的古玉，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那玉器……到底是什么东西？”
石小凡也愣住了，他能感觉到，古玉爆发的白光不仅驱散了血屠的“血引”，还在他的周围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了牢笼的吸力。他体内的疼痛感和眩晕感消失了，血液也恢复了正常流动，甚至比之前更有活力。
他抬起头，看着牢笼外震惊的血屠，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看来，这场战斗，还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