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则杨蜜和俞妃虹带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刚进办公室,门一关,杨蜜就迫不及待地像献宝一样,从俞妃虹的包里拿出那座闪亮的最佳导演奖杯和烫金证书,在墨染眼前晃来晃去,小表情那叫一个嘚瑟。
“阿染!你快看!快看!这是什么?best director!最佳导演哟!” 杨蜜故意拉长了语调,眼神里充满了挑衅,“啧啧,某些人拍了那么多电影,好像还没摸过这种奖杯的边儿吧?没有吧?没有吧?”
俞妃虹忍着笑,轻轻拍了一下杨蜜:“蜜蜜,你瞎说什么大实话呢?别去戳我们墨大导演的痛处,男人也是要面子的。”
墨染着实没想到,这两位美人凯旋归来的第一件事,不是感谢他的热烈欢迎,而是联手给他来了一个“最佳导演”的精准暴击!确实,他墨染拍戏票房高,热度大,但截至目前,还真没在权威电影节上拿过一个最佳导演奖……
他看着杨蜜那副“小人得志”的俏模样,不怒反笑,心里瞬间就有了主意:好啊,小丫头片子,敢嘲笑你老板?教训你的理由这不就送上门来了嘛!
他立刻戏精附体,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失落”、“坚强”和“看破红尘”的复杂表情,用一种沉痛又带着释然的语气说道:
“唉,既然杨小姐这么看不上我这个‘无奖’导演的话,想来一定是对自己的演艺生涯有了更好的规划。很好,我支持你!杨小姐未来在别的(重音)导演的电影里,一定能大放异彩,斩获影后,走向国际!”
他顿了顿,继续“悲伤”地演绎:“至于我嘛……一定会好好努力,闭关修炼,争取早日拍出让杨小姐满意的、能入您法眼的电影。我想……我们都会有美好的未来。祝你前程似锦!”
杨蜜一听这话,瞬间慌了神!她赶紧收起奖杯,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像只小猫一样蹭到墨染身边,抱住他的胳膊摇晃:“哎呀,阿染~你在说什么呢!什么别的导演?我和你,我们一直都是一体的呀!荣辱与共,共同进退!繁星娱乐就是我的家,是我永远的港湾!我要为它流尽最后一滴血!发光发热到最后一丝能量!”
“别别别,” 墨染故意推开她,一脸“高攀不起”的样子,“可别!我们繁星娱乐庙小,恐怕容不下您这尊即将在国际影坛大放异彩的大神!”
“阿染~男子汉大丈夫,胸襟要像大海一样广阔!怎么能这么小气呢?” 杨蜜开始耍赖,晃着他的胳膊,“我就是跟你开玩笑的嘛~你最好啦!你最棒啦!你是我心目中永远的最佳导演!”
墨染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开始“卖惨”:“唉,你们在奥门的领奖晚会上风光无限,接受万众瞩目的时候,我就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公司里,对着电脑屏幕,一个字一个字地改剧本,改得头晕眼花,腰酸背痛,尤其是这肩膀,酸得不行……可真是惨哟……”
杨蜜明知道他是故意的,但谁让自己刚才嘴欠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立刻笑呵呵地站到墨染身后,伸出纤纤玉手,开始给他捏肩捶背,服务态度那叫一个周到。
墨染享受地眯起眼,又把目光投向正在偷笑的俞妃虹。
“至于俞小姐你嘛……” 他拉长了语调,“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获奖导演了,身价倍增,算是正式跻身一流导演的行列。想必以后,是再也看不上我写的那些粗浅剧本喽。将来您要是有什么好的项目,看在我们共事多年、我还算兢兢业业的份上,赏我口汤喝就行,我不挑。”
俞妃虹:“……” 她无奈地扶额,“小墨,你有什么要求就直接提吧,不用在这里拐弯抹角、阴阳怪气的。”
墨染立刻图穷匕见,指了指桌上的雪茄盒,又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要求嘛,很简单。帮我点根雪茄,另外,过来,这边腿也有点酸,帮忙捶捶。”
杨蜜都看不下去了:“阿染!你这样会不会有点太过分了?妃虹姐刚拿奖回来诶!”
墨染眼睛一瞪:“有你什么事?继续捏你的肩,捏不好,刚才嘲笑我的事就不算完!”
杨蜜:“……” 委屈,但不敢说。
俞妃虹看着这活宝二人组,又好气又好笑,最终还是走了过去,拿起雪茄剪,熟练地帮他处理起来,然后点燃,递到他嘴边。
墨染美美地抽上一口上等的雪茄,闭上眼睛,同时享受着两位风格各异的美女——一个捏肩,一个捶腿——的顶级服务,心里美得直冒泡。
啊!这就是人生!这就是成功的滋味!虽然获奖的不是他,但这份成就感,丝毫不差!
“阿染……我要捏到什么时候啊?” 过了一会儿,杨蜜忍不住了,轻轻揪了一下他的耳朵问道。
“这才多久?你就没耐心了?刚才嘲笑我的气势哪儿去了?”
“我……我都没给我爸这么捏过肩哎!” 杨蜜抱怨道。
“蜜蜜同学,你要搞清楚,” 墨染老神在在地教育她,“在家你是爸妈的小公主,现在是在社会上,是在残酷的职场!没人会像你爸妈那样无条件惯着你!继续捏!这是对你刚才言行不当的惩罚,也是职场新人的必要历练!”
杨蜜:“……” 她气得想咬人,但最终还是屈服于“资本家”的淫威之下。
闹归闹,正事和人情不能忘。墨染提前约了于谦去他的马场吃饭,算是给俞妃虹办一个小型而私密的庆功宴。
此时的德运社,正因为一些骨干成员的退出而处于风雨飘摇、舆论鼎沸的时期。墨染担心郭奇林(大林子)和于谦会受到太大影响,正好借这个机会探探情况,也表示一下支持。
大林子知道墨染他们要来,非常开心,早早地就在马场门口等着了。北方的冬天,寒风凛冽,小伙子冻得鼻子通红,却依然翘首以盼。
车子停下,墨染看到等在风里的少年,赶紧下车,心疼地轻轻摸了摸他的头:“这么冷的天,跑出来接我们干嘛?我们又不是不认识路。”
大林子憨厚地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出来走走,活动活动,到时候吃饭也能多吃点!”
墨染被他逗乐了,搂着他的肩膀往里走,不忘叮嘱:“你这臭小子,别真吃太多啊!我可告诉你,减肥计划该提上日程了,形象管理懂不懂?”
“嘿嘿,知道啦染哥!吃完这顿就减!一定减!” 大林子打着哈哈。
走了几步,墨染收起玩笑,关切地低声问道:“大林子,你家现在……这事儿,你没事吧?外面那些风言风语,别往心里去。”
大林子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但眼神依旧清澈,他学着父亲的口吻,努力显得成熟豁达:“没事,染哥。我爸说了,人来人往,缘聚缘散,都是很正常的事。不是一条心的人,留着也是个隐患,早散晚散都是散。德运社还在,我爸还在,谦儿大爷还在,我就没事。”
墨染看着他故作坚强的样子,心里有些发酸,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小子,有志气!记住,外面的风风雨雨,别太放在心里。要是真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或者心里憋得难受,随时来找我,知道吗?跟你染哥不用客气!”
“知道啦!谢谢染哥!” 大林子重重地点头,心里暖暖的。
马场的餐厅里,暖气开得足,与屋外的寒风凛冽形成鲜明对比,温暖如春。
几杯酒下肚,气氛热络起来。墨染和于谦碰了碰杯,借着酒意,悄声问道:“谦哥,这次德运社闹得这么大,对你这边……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于谦滋溜一口喝掉杯中酒,脸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与世无争的表情:“能对我有什么影响?说到底,我就是德运社一演员,一员工。有人离职,那是人家自己的选择,对我的本职工作——说相声、养动物——一点影响都没有。顶多就是在人际关系上,以后见面可能有点小尴尬。不过哥们儿活这么大岁数,这种场面见得多了,早就习惯了。”
他夹了一筷子菜,继续说道:“说句实在话,为啥这点人员变动能闹出这么大新闻?还不是因为德运社现在红了,人红是非多嘛!要搁别的没啥名气的团体,谁关心你谁走谁留啊?” 他呵呵一笑,透着豁达,“现在发生这种事情,从某种角度说,也算件好事。问题早点暴露出来,就能早点想办法解决,改进。班子嘛,总是在磨合中前进的。”
“真不用我帮忙做点什么?需要资金或者资源的话,你开口。” 墨染认真地说。
“不用!” 于谦摆摆手,语气肯定,“真不用!你这心意哥哥领了,但这事儿,真不是靠外力能解决的,得靠自己内部消化,理顺了才行。”
“谦哥,你可别跟我客气啊!”
“真不是客气!” 于谦看着他,眼神真诚,“这事儿,我们真能自己搞定。放心吧!”
墨染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再勉强,再次举起杯:“行吧!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不瞎掺和了。来,走一个!预祝德运社风雨之后,见彩虹!”
“走一个!” 于谦爽快地一饮而尽。
酒杯碰撞的声音清脆响亮,仿佛也预示着,所有的风波,终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