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俩正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春知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太太,姑娘,出大事了!”春知喘了口气,接着说道,“刘家出事了。听说他们在山上遭遇了凶兽,刘家当家的被拍中了背部,现在已经被抬回家,昏迷不醒呢。”
娘俩赶忙下了炕,穿上鞋子,披上厚袄,嘱咐春音看家后,便和春知一道朝着村东头匆匆赶去。
一路上,怀清听春知断断续续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遍。
原来,刘大伯他们今天运气不错,去的时候就猎到了不少野鸡野兔,回来时又碰上一只受伤的野猪。那野猪脖子被咬,眼看就要断气了,他们便守在一旁打算捡个现成的便宜。
可他们却没细想,能把一只重达四五百斤的野猪咬成重伤,让它逃窜的,能是一般的野兽吗?
结果,他们没等到野猪咽气,却等来了那只凶兽——一头吊睛白额虎。
那吊睛白额虎循着野猪的气味追来,瞧见他们,只当是多了两只猎物。
刘家父子在见到吊睛白额虎的瞬间,脸都被吓得惨白。刘家大伯还算镇定,赶忙推了两个儿子一把,让他们先跑,自己则留在后面断后,却被吊睛白额虎狠狠拍了一掌,顿时气血翻涌,晕了过去。
刘家大哥和二哥见自家老爹为了救他们倒在地上,立刻转身向那吊睛白额虎射去两箭,可都被它轻轻一跃躲了过去。
那吊睛白额虎原本没打算把他们怎么样,可被人挑衅后,也摆出了攻击的架势,正准备猛扑过来时,却发现本该咽气的野猪正悄悄逃走。
这到手的猎物哪能让它跑了?
绝对不行!
吊睛白额虎立刻放弃了他们三人,转头去追野猪,这才让他们三人有机会逃下了山。
不得不说,他们的运气实在是好,没有当场丢了性命,真可谓是刘家祖坟冒青烟了。
“请大夫了吗?”被老虎拍了一掌,断几根肋骨还算小事,就怕伤到脏腑。
这时候贸然把人送到镇上,不见得是好事。更何况他们当时身处凶险的山上,把刘大伯抬回来的过程中,也不知道有没有造成二次伤害。
“里正已经派人去请镇上的马大夫了。”
说话间,她们已经来到了刘家院外。
槐花嫂子姑嫂三个正在屋里哭泣,杏花伯娘倒是没有哭天喊地,只是呆呆地愣在那里。
于氏走上前去,揽住杏花伯娘轻声安慰。
刘大伯的屋里站满了人,有里正大伯,还有几家近邻。
怀清心里想着,自己的灵泉虽说不知道对刘大伯的伤是否对症,但强筋健骨肯定是没问题的。于是,她去厨房倒了一碗水,加了些糖和盐,又悄悄滴入了几滴灵泉,让湘湘端去给刘家大伯喝一口。
可是刘震云已经昏迷不醒,这会儿哪里还喝得下茶水。湘湘也沉浸在悲伤之中,端着碗就那样站在原地。
可刘大伯的情况等不得,怀清拿过碗,找到娘,趴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于氏听怀清说这碗水里加了秘药,喝了能拖延些时间,也顾不上许多了,接过碗就把杏花嫂子拉到一旁,趴在她耳边交代了几句。
马杏花这会儿也慌了神,不然以她平时的性子,这时候哪能这般安静。于氏趴在她耳边说的话,她也没听进去多少,只记住了“秘药”两个字,就拿着碗冲进房去给刘大伯喂药。
她这般横冲直撞的,水洒出来了一些,心疼得于氏心口直抽抽,那可都是秘药啊!
马杏花进去喂水,里正等人即便觉得奇怪,也不好阻拦。
也不知是不是喝了这糖水的缘故,大家发现刘震云的面色似乎好看了一些,便又催促着马杏花再倒一碗糖水来。
马杏花见当家的气色有所缓和,也有了些底气,转身去厨房又倒了一碗水,加了点红糖搅拌均匀,又端去给当家的喂上。
她心里清楚,是于氏给的秘药起了作用,但这事不能声张,就让大家误以为是糖水起了效果也好。
等马大夫被夏怀山、夏怀礼从镇上接过来的时候,刘震云已经清醒了,只是全身疼痛,满头大汗地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马大夫在路上已经知晓了大概情况,这会儿见人还清醒着,也不禁感叹,这刘震云不愧是在戚家军当过兵的,被老虎拍了一掌,竟然还能清醒着等他来,当真是有本事。
马大夫小心翼翼地给刘震云检查完身体,也是啧啧称奇:“还好还好,你小子命大!这一掌只伤了心肺,断了三根肋骨!我先给你开个药方,派人去回春堂抓药,吃了药,我再给你行针,回去慢慢调养,养个一年半载也就好了。”
马杏花听了这话,才“呜呜”地哭出声来,哭声震天响!
怀清心想,这才是平日里那个风风火火的杏花伯娘。
马大夫也说,哭出来反倒好,要是一直憋着,对身体才不好。
一事不烦二主,夏怀山、夏怀礼两人又拿着杏花伯娘给的银子,拿着药方去回春堂配药。
众人见刘震云的病情稳定下来,便同刘家人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先行离开了,也好给马大夫腾出地方,方便给刘震云针灸。
其他人走后,只留下了里正和怀清母女。
怀清想着这灵泉果然对刘大伯有用,就又端了碗水,加了灵泉递给杏花伯娘:“杏花伯娘,你再给刘大伯喝碗水润润。”
马杏花接过水,对着怀清眨了眨眼,就又给刘震云灌了下去,刘震云就是想拒绝都没机会。
众人都有些傻眼:这对待病人,不是该温柔点吗?
怀清也纳闷:杏花伯娘,你这眨眼睛是啥意思啊?
这一碗灌下去,效果虽然不像之前那碗那样立竿见影,但刘震云这会儿清醒着,感觉更加明显:“媳妇,再来一碗,这水好喝。”
马杏花心里直吐槽:你个榆木脑袋!你真当这只是普通的水啊!
刘湘湘见她爹要喝水,转身就去厨房倒来一海碗。
刘震云忍着痛,“咕咚咕咚”又喝了下去,还来了一句:“没媳妇倒的好喝。”
里正和马大夫哈哈大笑,这时候还能开玩笑,看来是真没什么大问题了。
马杏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说你是个棒槌,你还真是一点儿没错,这水和水可不一样!
刘湘湘有些尴尬,看向娘:“娘,要不,你再去倒碗?”
刘明远、刘明海也跟在后面说道:“娘,要不,你再去倒一碗?”
马杏花心里直叹气:这一家子,真是一个比一个糊涂!
马杏花不想搭理这爷几个,转身出了屋子。
她一出屋,怀清和于氏也跟着出来了。马杏花去了厨房,打算给当家的熬点小米粥。她把小米放进锅里,加了水,又往灶里添了柴火,这才握住于氏的手,声音颤抖地道谢。
“你可别再说了,这事也是碰巧。”于氏自己也不太明白这灵泉的事儿,更不好跟她解释什么。
马杏花也不再多说别的,她知道这秘药如此神奇,确实不能大肆宣扬,不让说她就记在心里,只是一个劲儿地表达感谢。
于氏见她这样,又安慰了她几句,便带着怀清和春知回家。
半路上,还碰到了怀谨哥俩和夏兴南。
夏兴南他们听于氏说了个大概,也知道刘家这场突如其来的灾祸算是过去了大半,便嘱咐于氏几个先回去,他们爷仨再去刘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