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蹊城,灵阙区,仪桥街,墨香酒肆。
己忢、江愈明和沈清三人品尝了店内招牌的雪霞羹与笼金乳酥后,惬意地坐在二层雅间里小酌。己忢半倚在支摘窗未拆的下板上,目光透过窗棂,望着外面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街道,脸上带着几分醉意,悠悠开口道:“桃蹊城,灵阙区。嘿嘿,听闻以前这灵阙城可是下辖着桃蹊镇呢,如今这主次颠倒,当真是人非,物也非。”
江愈明倒是相对洒脱,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笑着说道:“阿黎,等你修到大罗金仙境,诶~倒也不必,等你太乙金仙境了,到时候你也能立一座城,想叫什么城就叫什么城。乾甲城、乾乙城、乾丙城,任你挑选。”
己忢闻言,嘴角一撇,回怼道:“那你建的城,就叫明一城、明二城、明三城。”说罢,他举起酒杯,朝着江愈明遥遥一敬,仰头饮尽后,接着说道:“我要是建城,就取名叫红城,再把我的宗门建在旁边。到时候啊,我就广收门徒,阿明、阿清,你们愿意过来做长老么?”
沈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就这么笃定我们都能修到太乙金仙境?”
己忢嘿嘿一笑,大步走到酒桌前,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视一圈,说道:“我觉得,能!阿明你说呢?”
江愈明微微一笑,轻轻吐出一个字:“能。”虽只有一个字,但在场的另外两人,都能听出他语气中的坚定与自信。这下不仅沈清,就连己忢这个提问者,也被他的回答惊讶到。
己忢见状,顿时来了兴致,端起酒杯,说道:“那祝我们早日抵达太乙金仙境,干杯!”
当饮酒的人脾性相投,那觥筹交错间,时间也就变得飞快。这一顿午饭,他们愣是从晌午时分一直吃到了黄昏。当他们走出酒肆时,恰好迎来许多准备进入的食客。
他们三人一同朝着情玄观走去,虽说沈清要去的是五行观,但两观相邻,倒也顺路。
可刚走出没两步,就看到一名男性修士急匆匆地朝着他们赶来,他的身后,还有一名女性修士正在追赶。
那名男性修士一脸喜色地来到三人面前,目光紧紧锁定在己忢和江愈明两人中间的沈清身上,急切地拱手说道:“沈清师妹,你来桃蹊城怎么不与我说一声,我好来接你。”
沈清看到来人,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往己忢的身边靠近了半步。待后面追赶的那名女子到了近前,她才施礼道:“清欢姐姐,乐道友,好久不见。这位是乾黎,这位是江愈明,他们都是我在云游途中结识的好友。”
然后,她又对着身边的己忢和江愈明说道:“阿黎、阿明,这位是徐清欢,这位是乐知远,他们的功法先生和我的功法先生关系匪浅,我们三人在修炼初期便相识至今,清欢姐姐便是我多次对你们提到的阁中闺蜜。”
不过,沈清在介绍时,几乎都是挨着己忢说的,在场的其他四人自然都看得出沈清想要表达的意思。徐清欢露出了一副苦笑的表情,走过来挽着沈清的胳膊,说道:“你既然还认我这个阁中闺蜜,你来桃蹊城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看你是不认我这个姐姐了。”
而那个乐知远在看到沈清靠近己忢那半步的时候,身体便是一僵,眼神也微微一凝。但很快,他便收敛了自己的神态,视线从沈清和己忢两人身上移开,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只不过那个笑,在熟悉他的徐清欢眼中,比哭还难看。
乐知远原本放松的肩背不自觉地绷直,却又在下一秒松弛下来,他有些不自然但又强作自然地引了一下身后的方向,说道:“各位道友,我已备有薄酒,我们一同过去坐坐?”
沈清客气地回道:“乐师兄,清欢姐姐,我们刚刚从墨香酒肆出来,吃喝了一个下午,确实不想再吃了。”
心乱如麻的乐知远一下子输出了所有的准备,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徐清欢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后,救场道:“沈清妹妹,我们陪你们在这桃蹊城逛逛吧,这里有几处夜市还算热闹。”
之后的五人,先后逛了灯光、文玩、美食和美酒四种主题的夜市。这个过程中,徐清欢在左,挽着沈清的手,己忢在右,为她们提着夜市上购买的各种商品。
江愈明则是知趣地走在乐知远的身边,与他攀谈着,没有让他单独一人。这两人跟在那三人的后面,手上也提着大大小小的各种物品。而这三名男士之所以提着物品而不是放入储物袋,那是因为沈清和徐清欢表示,两手空空,与这夜市实在不搭。
只不过,那乐知远手中的物品可能过重了一些,让他的身姿,都不如刚来那会那般挺拔。
子夜时分,五人分别。
返回的路上,乐知远终于卸下了伪装,一脸哭丧地往岱舆仙宗赶去。徐清欢则是叹了一口气,追了上去,宽慰道:“知远,你别着急,我明天私下问问沈清到底怎么回事,她今天也没有说明两人关系,可能只不过走的近了一些。”
而乐知远只是哭丧着脸说道:“师姐,感情本就无法强求,我尊重她的选择。”说完这句话的乐知远都快哭出来了。然后他加快了脚步,三两下便消失在徐清欢的眼前,徐清欢也没有再追,而是又叹了一口气,“孽缘啊,相识过久有时可能并不是好事。”
另外三人也很快抵达了情玄观门口,江愈明识趣地先行离去,留下了己忢和沈清两人。己忢也没有说话,只是面带微笑地盯着沈清,盯得沈清眼神飘忽,全身一阵发毛。许是沈清被盯得受不了了,看着旁边情玄观的围墙说道:“我不喜欢他。”
己忢还是没说话,而是继续盯着沈清,沈清沉默了一会后,实在扛不住了,丢下一句“再见”后,走近了隔壁的五行观。只留下了笑得合不拢嘴的己忢。
己忢望着沈清离去的方向,直到佳人身影消失,他双手交叉相叠,轻轻拖着后脑,脚步轻快地转身,朝着情玄观的方向走去,喃喃自语道:“今天心情,格外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