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阳站在主控大厅中央，短刃握在右手，指尖发麻。
鬼公子站在残破的齿轮台上，面具裂开一道缝，嘴角有血。他抬手摸了下脸，冷笑一声。
“你赢不了。”他说。
话音落下，他猛地拍下装置顶部的一个凸起机关。
轰——
一声闷响从机器底部炸开，断裂的能源管突然喷出浓雾，灰绿色的烟气迅速扩散，像是煮沸的泥浆被泼进空气里。刺鼻的味道冲进鼻腔，喉咙立刻火辣辣地疼。
苏牧阳屏住呼吸，后退两步靠到断裂的管道上。
毒雾来了。
不是普通的烟，是能伤经脉的毒。他闭眼，鼻子轻轻吸气，腥甜中带着腐臭，像烂掉的桃子泡在药水里。这味道他记得。
七步断魂瘴混了碧蚕粉。
古墓藏书阁那本《南疆毒经》提过，这种毒入肺三息就开始麻痹四肢，七息后意识模糊，十息倒地抽搐。解法是咬破舌尖提神，闭气九息，等毒雾浓度下降再行动。
他照做。
舌尖一痛，血腥味在嘴里炸开，脑子瞬间清醒。他把呼吸压到最低，耳朵竖起来听动静。
鬼公子动了。
脚步没声，但地面轻微震动来自左上方。那人跳上了残损的齿轮台，想居高临下扑杀。
苏牧阳不动。
等你出手。
果然，一阵风压从头顶砸下。
他猛地甩出短刃，直射对方胸口。
是虚招。
鬼公子抬臂甲一挡，“铛”地一声金属响，短刃落地。他低头看，发现只是诱敌。
晚了。
苏牧阳借着刚才的动作反推墙面，整个人腾空而起，玄铁重剑从下往上斜挑，剑锋直奔鬼公子咽喉。
鬼公子收招回防，手臂机关咔哒弹出一层护甲，硬接一剑。
两人同时落地，相距五步。
毒雾更浓了，视线只剩三尺远。
鬼公子左手一扬，袖中射出三根飞针，钉在苏牧阳刚才站的位置。针尾还在颤，地上黑油被溅到的地方冒起白烟。
苏牧阳贴地滑行，躲到机器底座后面。
他知道不能拖。毒雾越积越多，再过一会儿连站都站不稳。
他摸了下腰间，火折子还在。
低头看地，黑油顺着断裂的管线流了一路，刚好绕过底座，通向主控台下方。
有办法了。
他拔出重剑，用剑尖挑起一小段断绳，绑在手腕上。然后掏出火折子，轻轻一擦。
火光一闪。
他把火折子按在黑油上。
嗤——
火焰顺着油迹烧了上去，像一条红色的蛇爬向主控台。火光照亮半边大厅，毒雾被热气推开一段距离，角落里一个黑影立刻暴露出来。
鬼公子站在那里，正要启动另一个机关。
火光让他眯起了眼。
就是现在！
苏牧阳冲出去，重剑横扫，直接砸向对方臂甲。
“铛！”
鬼公子被震退一步，还没站稳，苏牧阳已经逼近，左手一把抓住他面具裂缝处，用力一扯！
面具飞了出去。
一张苍白的脸露出来，眼睛凹陷，嘴唇发紫，像是多年不见阳光。
“你不是第一个想控制别人的疯子。”苏牧阳说。
对方怒吼，抬手就是一爪。
苏牧阳侧身避过，旋身踢中他膝窝。
鬼公子腿一软，跪在地上。
重剑横在他脖子前。
“结束了。”
鬼公子笑了，嘴里全是血：“你以为抓了我，就能停下一切？”
“我不需要停下一切。”苏牧阳说，“我只需要毁掉这个东西。”
他抬起剑柄，狠狠砸向对方肩井穴。
“呃！”
鬼公子身体一僵，功力被封，倒在墙角。
苏牧阳捡起地上的断绳，三两下把他双手捆住，拖到旁边的铁笼里，用锁扣死。
回身看向主控装置。
绿光还在闪，齿轮转得慢，但没停。
核心晶石还亮着。
必须毁掉它。
他走过去，重剑高举，准备劈下。
就在这时，鬼公子在笼子里开口：
“你知道为什么选你当救世主吗？”
苏牧阳停下。
“因为你根本不是什么天命之人。”
“你是被选中的试验品。”
“金霸天失败了，我们才找上你。”
“你的穿越……不是意外。”
苏牧阳转身盯着他。
“你不信？”鬼公子笑得更狠，“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杨过会刚好出现在终南山？为什么小龙女对你特别照顾？为什么你一来就能练成断流十三斩？”
苏牧阳握紧剑柄。
“你在撒谎。”
“是不是撒谎，等你打开终南山下的第七层密室就知道了。”
“那里有你要的所有答案。”
苏牧阳一步步走回去，剑尖抵住他喉咙。
“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你不会。”鬼公子盯着他，“因为你和我们一样，都想弄清真相。”
苏牧阳收回剑。
他转身走向主控装置，举起重剑。
这一次，没有停。
重剑落下，砸向核心晶石。
晶石裂开一道缝，绿光剧烈闪烁。
整个大厅开始震动。
墙上的管道一根根崩裂，黑油洒满地面。
苏牧阳站在原地，看着即将停转的机器。
他知道这一剑砸下去，很多事情就再也回不去了。
但他还是挥下了第二剑。
咔嚓！
晶石碎裂。
绿光熄灭。
机器发出最后一声低鸣，彻底静止。
大厅里只剩下火折子燃烧的声音。
他喘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眼角余光扫到晶石碎片中有一点紫色反光。
他蹲下，从碎块里捡起一小片东西。
像是一枚芯片，表面刻着数字：07。
他盯着它看了两秒。
门外传来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