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海鸣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他用力眨了眨眼,再定睛看去——没错,是银纹!在刘志忠身上,它确确实实变成了银纹飞鱼服!
刘志忠将外衣脱下,递还给王海鸣。王海鸣接过,迫不及待地展开一看——金线熠熠,飞鱼图腾威严如初,仿佛刚才那神奇的变化从未发生过。
“这……这是什么情况?”饶是王海鸣经历过系统加持、见识过异能战斗,此刻也被这超出常理的一幕弄得有些发懵。
“是因为你身上的那块令牌。”
刘志忠指了指王海鸣紧握在手的金狰锦字令,语气带着一种介绍自家珍宝的自豪,“金狰锦字令,是身份,也是权限,更是烙印。除非是得到它认可、手持它的主人,否则任何人穿上这套金纹飞鱼服,它都只会显现银纹。而且,既然金狰锦字令已经认你为主,除非你自愿放弃或身死道消,否则无人能将其从你身边夺走。”
王海鸣低头凝视着手中这块仿佛蕴含着奇异力量的令牌,指尖能感受到其上古朴纹路带来的微凉触感:
“你的意思是,这令牌,这衣服,都是……法器?可为什么我感受不到任何元能波动?”他的“破妄瞳”也未曾示警,这与他认知中的法器截然不同。
“这件‘法器’有些特殊,”刘志忠斟酌着用词,“它并非传统意义上依靠元能驱动的法器,具体的原理……嗯,我所知也有限,这部分更深层的知识,恐怕需要等你去了‘地网’,自行查阅核心卷宗才能了解。”
“地网?”又一个陌生的名词。
“嗯。”刘志忠点点头,开始为他勾勒这个古老组织的现代架构,“锦衣卫由明转暗,延续至今,内部主要分为三属,由三位总捕头分别统领。分别是专司缉拿、追踪、正面作战的‘飞影阁’;负责勘察、情报收集、渗透与反渗透的‘地网’;以及主管内部纪律、刑罚裁决、外部威胁评估与定点清除的‘司法巡’。这些等你到了总部,自然会有人为你详细讲解。”
刘志忠说着,又重新掏出一根烟点上,橘红色的火苗在夜色中一闪而逝。
他吐出一口烟雾,语气变得有些悠远:“过段时间,等这边风波稍平,我会带你去总部。你该去见识一下,属于你的……班底。”
王海鸣心念再动,换回了自己原本那身便于行动的现代衣物,将飞鱼服与令牌收回系统空间。
听到刘志忠的安排,他略微皱眉:“过段时间?恐怕你的安排要落空了。接下来,我可能会有些……身不由己的‘忙’。”他想到了星神会的威胁,想到了SIb可能派下的任务,前路似乎充满了未知的麻烦。
刘志忠微微蹙眉,吸了口烟,没有追问具体原因,只是道:“无妨,时机到了,自然会有交集。”
王海鸣将最后一个,也是他目前最关心的问题抛了出来,目光如炬:“最后一个问题。锦衣卫在大明王朝时,是皇帝的贴身卫队,是天子亲军,权力来源于皇权。可当今社会,早就没有皇帝了。你们锦衣卫,现在到底是在为谁服务?你们的立场是什么?”
刘志忠闻言,叼着烟笑了起来,烟雾模糊了他部分面容,却让他的眼神显得格外清晰。
他反问道:“这很难猜吗?就像你现在的身份,SIb的调查员。你们服务和保护的对象,又是谁?”
王海鸣毫不犹豫地回答:“这还用讲?自然是社会,是广大市民。”
“我们也是。”刘志忠收敛了笑容,语气郑重而坦然,“人民大过天。既然早已没有了皇帝,我们这柄传承下来的利刃,也不能无所事事,总得为这片土地和其上的人民,做出点力所能及的、或许微不足道的贡献吧。只不过,你们SIb是光明中的秩序之剑,而我们……”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便是潜行于黑暗中的守护之刃。一明一暗,殊途同归。”
都是守护人民……
听到这个答案,王海鸣心中最后的一丝疑虑和抵触,终于缓缓消散。
只要核心立场一致,目标都是为了守护,那么这层突如其来的、麻烦的身份,似乎也并非完全不能接受。
“关于锦衣卫的现状、职责、以及你所需要承担的责任,我们需要另外找个时间,好好聊一聊。”
刘志忠将吸完的烟蒂精准地弹入阳台角落的便携烟灰缸里,拍了拍王海鸣的肩膀,“现在,你先好好休息吧,刚大战完一场,心神消耗不小。”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走进了灯火通明的屋内。
阳台重归寂静,只余夜风轻拂。
王海鸣独自站在原地,望向远处城市的璀璨灯火,内心五味杂陈。
‘锦衣卫总捕头吗?’他在心里轻叹一声,感觉肩头似乎又沉重了几分,‘又是个甩不掉的、天大的麻烦身份啊……’
摇了摇头,他也转身,走回了充满生活气息的客厅,将那跨越了数百年历史的沉重秘密,暂时关在了身后静谧的夜色之中。
……
次日清晨。
熹微的晨光透过半拉的窗帘,斜斜地洒进客厅,在王海鸣脸上跳跃。
他下意识抬手挡了挡那有些刺眼的光线,意识才从沉眠的深海中缓缓浮起。
天,不知何时已经亮了。他竟然就在这窄小的沙发上睡了一夜。
身上不知何时被人细心盖了条灰色的薄毯,带着一股阳光晒过后的、干净蓬松的味道。
他不用想也知道,不是三叔王大海,就是心思细腻的小璐给他披上的。
一股暖意悄然漫过心间,冲淡了些许熬夜后的疲惫与紧绷。
卫生间的门“咔哒”一声轻响,王大海一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走了出来。
见到沙发上坐起身的王海鸣,他脸上掠过一丝讶异:“咦,醒了?是不是我动静太大,吵着你了?”
王海鸣用力揉了揉还有些发涩的眼睛,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沙哑:“没,三叔。平时这个点我也该醒了。”他晃了晃脑袋,试图驱散最后一点睡意,“昨晚我啥时候睡着的?一点印象都没了。”
王大海走到阳台,将毛巾仔细搭在晾衣架上:“你吃完面,我把碗收进去洗了,出来就看见你歪在沙发上睡着了,喊都喊不醒。”
他顿了顿,脚步有些迟疑地转回来,目光在王海鸣脸上逡巡片刻,才带着几分担忧开口:“海鸣,昨晚……你是不是又去忙……‘工作’了?”
“咦?”王海鸣心中一惊。
昨晚他行动极为小心,特意避开了所有可能存在的镜头和眼线,自信没有留下任何尾巴。三叔是怎么察觉的?
他下意识地否认:“没……没有啊。”
王大海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有关切,有无奈,也有一丝了然:“你不用瞒我了。既然你选了SIb这条路,三叔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但你也别太拼命,凡事……量力而行。”
王海鸣垂下眼睑,指尖无意识地捻着毯子边缘:“对不起,三叔。我就是……不想让你和小璐担心。”
“还是小璐那丫头鼻子灵,她说你回来时身上有股淡淡的血腥味。”王大海的目光直直落在他身上,仿佛要看清他刻意隐藏的一切。
“还是让她担心了啊……”王海鸣无奈地抬手扶住额头,指腹按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算了,我先去洗漱。治安局那边手尾不知道处理干净没有,估计我还得过去一趟。”
“那你赶紧去。”王大海转身走向厨房,“墨渊是后半夜回来的,看着累得不轻,到现在还没醒。我先做早餐,你弄好了吃点再走。”
冰凉的水流冲刷过脸颊,带走最后一丝混沌。王海鸣用毛巾擦干脸,拿起放在洗手台边的手机,屏幕解锁的瞬间,他愣了一下。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好几个未接来电和一连串未读信息,全都来自李响。
他划开屏幕,逐条看去:
【黑哥,怎样,家人安全了吗?】
【黑哥,吱个声啊!】
【黑哥,回来的同事说你家人讲你太累,回来就睡着了。那行,你先好好休息。】
【黑哥,抱歉这么晚还打扰你,但你明天起来后务必得来趟治安局。你带回来的那姑娘和司机,我实在搞不定了!两人口径一致,除非你在场,否则一个字都不肯说。不过黑哥,你带回来的那个司机,来头好像不小啊……】
最后一条信息的发送时间是凌晨十二点半。
王海鸣嘴角勾起一抹“果然如此”的弧度,李响他们果然搞不定华乾坤。
他早就料到,以华乾坤如今某种程度上算是“境外势力”的身份,加上昨晚动用大口径步枪触碰了华国底线,这家伙绝不会轻易跟李响他们交代什么,估计非得自己出面协调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