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婉茹踉跄一步,撞在茶几上,脸上的柔弱瞬间被狰狞取代:“段暝肆!你别给脸不要脸!港城想娶我何婉茹的男人能排到对岸去!”
“那正好,”段暝肆面无表情地向门口走去,“省得我耽误何小姐的良缘。”
“站住!”何婉茹冲上前拦住他,“你就不怕我告诉段伯伯?不怕我们何家撤资新区那个项目?”
段暝肆终于停下脚步,缓缓转身,他的眼神冷得让何婉茹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何小姐,”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第一,我父亲那边,你大可以去说;第二,何家若是撤资,有的是人等着接盘;第三...”
他向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最讨厌被人威胁。”
何婉茹被他的气势震慑,一时说不出话来,段暝肆趁机转身,大步走向门口。
“段暝肆!”何婉茹在他身后喊道,声音里带着不甘和一丝绝望,“我会让你后悔的!”
段暝肆没有回头,径直走出何家别墅,夜风拂面,带来一丝凉意,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刚才那令人窒息的香水味从肺中彻底清除。
坐进车里,他没有立即发动引擎,而是拿出手机,翻到相册里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蓝黎一身职业装,她指尖轻点耳机的样子,自信,美丽,眼里有光,他的指尖轻轻抚过照片上蓝黎的脸庞,眼神柔和下来。
这时,他手机突然震动,打断了他的思绪,屏幕上显示着“父亲”二字。段暝肆的眼神瞬间恢复冷峻,他按下接听键,声音平静无波:“父亲。”
“听说你去接婉茹了?”段父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做得对,何家对我们很重要,你要多陪陪她。”
段暝肆的目光投向窗外何家别墅的灯火通明,语气淡漠:“我只是看在两家的关系,但不会有下次。”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带着警告:“阿肆,别忘了你的身份,段家跟何家势必都需要这场联姻,这场联姻不是儿戏。”
其实,这场联姻最大的受益者自然段何两家,但最有危机的是陆氏集团,可显然,陆承枭却偏偏要去主导这场联姻。
“我也不是任人摆布的玩偶。”段暝肆冷冷回应,“如果没别的事,我先挂了。”
不等段启明回应,他结束了通话,将手机扔在副驾驶座上,发动了汽车。
黑色的布加迪如离弦之箭般驶出何家宅院,融入港城绚烂的夜色中。段暝肆摇下车窗,让夜风猛烈地灌入车内,吹散何婉茹留下的浓郁香水味。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蓝黎的身影。
前方红灯亮起,段暝肆缓缓停下车,街角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新闻,画面突然切换至港大国际论坛的精彩回顾。镜头捕捉到蓝黎在进行同声传译的特写,她戴着耳机,专注而自信,与记忆中那个安静羞涩的女孩判若两人。
段暝肆的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丝微笑。
后方车辆的喇叭声将他从思绪中惊醒,绿灯已经亮起。他踩下油门,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无论父亲如何施压,无论何婉茹如何纠缠,他都不会放弃那个从小就在他心中占据特殊位置的女孩。即使这意味着要与家族对抗,与整个港城的期望为敌。
车子驶向听松居,今夜,他需要安静的思考,规划下一步的行动。
而何家别墅内,何婉茹站在落地窗前,目送段暝肆的车灯消失在夜色中。她手中紧握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张偷拍的照片——段暝肆为蓝黎披上外套的瞬间,眼神温柔得能融化冰雪。
“蓝黎......”何婉茹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名字,眼中闪过狠厉的光芒,“咱们走着瞧。”
她拨通一个号码,声音冷得如同寒冬:“我要蓝黎的所有资料,越详细越好。特别是......她有什么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
挂断电话后,何婉茹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她的喉咙,却不及她心中的妒火万分之一的灼热。
夜还很长,港城的霓虹依旧闪烁,照亮着这个充满欲望与算计的城市。而在这场情感的博弈中,没有人会是真正的赢家。
——
贺家老宅。
贺家老宅的茶室里,贺若曦漫不经心地翻着一本时装杂志,目光却不时瞟向墙上的古董挂钟,下午六点十五分,距离她给段暝肆打电话已经过去了半小时。
今天她特意请了假,说是她奶奶的身体不好,她精心计算过这个时间——足够显得紧急,又不至于让他推掉重要会议。
她奶奶确实身体不适,但远没有她电话里描述的那般严重。贺若曦轻轻咬了下嘴唇,想起电话接通时段暝肆那低沉而冷静的“喂”,她的心跳就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贺秘书?”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些许疑惑:“怎么了?”
她立刻让声音染上恰到好处的焦急与脆弱:“阿肆,抱歉打扰你,但是奶奶她......情况很不好...她不肯去医院,我只能打电话向你求助......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是纸张翻动的声音:“我四十分钟后到。”
贺若曦挂断电话,嘴角扬起一个胜利的弧度。她快步走到镜前,整理了一下头发,补上口红,又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段暝肆喜欢得体大方的打扮,但她知道偶尔若隐若现的性感更能抓住他的目光。
四十分钟后,段暝肆的黑色轿车准时驶入贺家老宅的大门。
贺若曦站在二楼窗前,看着他从车上下来,他穿着一身深灰色西装,显然是刚从正式场合赶来,领带微微松开,更衬出他身上那种禁欲与随性交织的矛盾魅力。
贺若曦小跑着下楼,在门厅恰到好处地迎上他。
“阿肆,谢谢你这么快赶来。”她迎上去,伸手想接他的外套。
段暝肆微微侧身避开,将外套随意搭在手臂上:“外婆在哪?”
“在茶室。”贺若曦不露声色地收回手,引他去茶室,“她一直说不想去医院,我们怎么劝都不听。”
茶室里,老人躺在藤椅上,面色确实有些苍白,但远没有贺若曦描述的那般危重。段暝肆在藤椅前蹲下身,轻轻握住老太太的手,手指精准地按在腕间脉搏上。